雍正咬著牙瞪著雲惠的背影沒再說話。從此後,只要是雲惠值夜,雍正就會臨幸宮女或者嬪妃。弄得太監宮女們都悄悄的找姑姑和首領太監,不想和雲惠排在一個班兒上。
雲惠自己卻全然不知,以為皇上夜夜如此呢!她不禁在心中想:這皇上的精力也太旺盛了吧?我真是瘋了!居然會喜歡這種大色狼!天啊!喜歡他?我怎麼能喜歡他呢?他太不是東西了!他是個荒淫無恥的昏君!而我是要回到三百年後的呀!雍正!我要是能愛上你,我的腦袋就不正常了!
唯一沒有變化的是,怡親王福晉經常帶著珍格格進宮來看望雲惠。珍格格與怡親王福晉也因此變得十分熟絡。
這次兩人進宮看望雲惠時,卻見雲惠正把玩著一塊玉珮出神兒。見她們來了,忙藏在枕頭下面。三人說了一會兒話兒,雲惠又讓珍格格給繡文帶了一封信。怡親王福晉便與珍格格出來了。
出宮的路上,怡親王福晉問珍格格:「雲惠這姑娘也不小了,你知道她可有心上人嗎?」
珍格格歎息道:「進了這個地方,就算有又有什麼用呢?」
怡親王福晉也歎息了一回,突然又想起那塊玉珮便問:「你知道雲惠把玩的那塊玉珮是誰的嗎?那好像應該是男人佩戴的物件兒吧?」
「玉珮?」珍格格納悶道:「我沒見呀!」
怡親王福晉回想,當時自己走在前面,珍格格走在後面,的確是有可能沒看到,便不再問了。兩人談談講講的出宮去了。
晚上怡親王與福晉在臥房,問起今日進宮的新聞,福晉想半天說:「也沒什麼,那珍格格像是並不知道雲惠的心思。要麼就是口緊!」
怡親王歎了口氣說:「我告訴你,皇上這兩天脾氣甚大!今日竟把張廷玉都罵了!」
「為什麼啊?」福晉驚訝道。
怡親王一笑說:「說起來都可笑,因為皇上嫌張廷玉的字太漂亮!」
「什麼?」福晉不禁笑了起來!
怡親王一把摟過福晉來說:「依我看這是邪火沒處撒去了!」
福晉嬌笑道:「胡說,那宮裡多少宮女?聽說皇上近來頻頻召幸嬪妃哪兒來的邪火?」
怡親王小聲兒在福晉耳邊笑道:「我說的是什麼?你又想的是什麼?你想的是什麼邪火?說,說給爺聽聽……」說笑著便把福晉壓到了身下。
福晉邊笑著邊撒嬌:「呦!哈哈……爺,爺……你慢點兒!別混鬧了,看讓人聽見!」
怡親王笑道:「怕什麼?這光明正大的。」說著扯下腰間的玉珮,寬衣解帶。
福晉怔怔的看著那玉珮說:「等會兒,爺!等會兒!」
怡親王喘著粗氣道:「這事兒還有等的嗎?」
福晉突然一拍怡親王的背說:「我想起來了。今日我去看雲惠時,她正把玩著一塊玉珮出神兒,那玉珮一定是男人之物,與王爺這塊非常相似!不過我沒看清!」
怡親王一把拉過福晉說:「過會兒再說吧!先說咱倆的事兒,來吧……」伴隨著福晉的嬌笑聲和怡親王的喘息聲,房內的燈熄滅了……
轉天下朝,怡親王來到養心殿西暖閣請見。雍正不耐煩的叫:「進來,進來!又有什麼事了?這年羹堯也是,仗又不見打勝,糧草卻一個勁兒的猛催!今年那黃河汛期又要近了!哼!」
怡親王小聲兒道:「回皇上,內子昨日同珍格格一同進宮了!」
雍正慢慢的放下奏折說:「十三弟,快起來!」接著便轉身對當值的小太監叫道:「這差是怎麼當的?沒見你十三爺來了嗎?快上茶點!」
小太監忙飛奔著去了。
雍正看了看怡親王問:「嗯,這十三弟妹進宮又有些什麼見聞啊?」
怡親王忙向前走了兩步說:「皇上,臣弟有事不敢瞞皇上!」
雍正一看怡親王的臉色,心中一沉小聲兒問:「什麼事?」
怡親王猶豫了一下說:「皇上,您就別管她有什麼想法了,您直接召她侍寢不就得了?」
雍正一聽愣了半晌才問:「怎麼?福晉問她,她不願意?」
怡親王歎了口氣說:「回皇上,因有珍格格在,而且時機尚不成熟,內子並未直接問她。只是內子與珍格格去時,雲惠正歪在床上,手中把玩著一個玉珮。一見內子與珍格格來了,忙藏於枕下。內子看雲惠把玩那玉珮的神情,甚是思念憂傷!那塊玉珮一看便知是男人之物!許是人家已經有了心上人了也未可知!」
出乎怡親王意料的是,雍正並沒有暴跳如雷,而是呆呆的出神,如同丟了魂兒了似的。怡親王忙過來揉著雍正的背心小聲兒叫著:「皇上?皇上?皇上您沒事兒嗎?您別嚇著臣弟!皇上?」
雍正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朕都幹了些什麼呀!」
怡親王不知就裡:「皇上?您說什麼?」
雍正站起身走到窗前,遙望著天空說:「允祥,你知道嗎?康熙六十年,有一次朕外出辦差。回京途中遭遇歹人埋伏。差點命喪易水之濱!幸得一對兄妹捨命相救。後來他兄妹二人還不畏艱險將朕送到保定府。當時他二人並不知朕的真實身份,只是與朕萍水相逢便為了朕甘冒奇險。朕見他二人身著布衣,不像是富庶之家便欲以金銀答謝,不想他二人堅辭不受。朕甚為感佩,於是在分別之際便將隨身玉珮送與那姑娘留為紀念,那姑娘竟爽朗大方的接了過去。她就是雲惠!」
「什麼?她,她不是……那玉珮是……是……」怡親王驚訝得語無論次。
雍正轉回身淡淡一笑說:「十三弟!朕自知這幾日脾氣急燥了些兒,你不明白今日你所說的話對於朕來說有何等意義!」
怡親王與雍正四目相對,兩人同時笑了起來,怡親王笑著說:「皇上,臣弟明白!」
怡親王走後,雍正立即傳雲惠覲見。雍正在西暖閣來來回回的踱步。雲惠那三笑留情的倩影又一次出現在他的眼前。一聲通傳,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雍正背著身閉上眼,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奴婢雲惠恭請聖安。」
雍正緩緩的回過頭說:「平身!」
雲惠低著頭站了起來。雍正輕輕的坐下說:「雲惠,你是不是心中對朕有怨?」
雲惠忙跪下說:「回皇上,奴婢不敢!」
雍正走到雲惠面前,彎下腰雙手將雲惠扶了起來說:「雲惠,為何你此次病癒後稟性大變?」
雲惠呆呆的看著雍正,雍正那種精明而深遂的目光,像磁石一樣把雲惠的眼神牢牢的吸引住了。雲惠平靜的回答說:「皇上,奴婢沒有變,變的是皇上!」
雍正回身坐到炕上氣道:「胡說!朕何曾有什麼改變?」
雲惠皺眉道:「皇上?您是說您沒有變?」
雍正不知雲惠在想什麼,因為此時她的眼神非常使人心疼!
雲惠猛然跪下抬起頭,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雙目中閃動著堅毅的光芒。
雍正心中不禁一驚:「雲惠?你……」
雲惠突然打斷了雍正的問話(這種行為可被視為大不敬之罪):「皇上!奴婢有一句話想問您!」
雍正並沒有責怪雲惠,心裡反而有點高興的說:「問吧。」
「嗯……」雲惠的勇氣彷彿又瞬間消失了:「奴婢是想……想問……嗯……是這樣的,去年夏天的早晨,奴婢有時去游泳。有幾次奴婢看到您……嗯,您站在岸邊……您……您眺望湖景。奴婢是想問您當時為什麼會去眺望湖景?」這一番話說完,雲惠只覺得心中撞鹿,耳朵裡咚咚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