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絕戀 第1卷 脫難女真心酬恩人 落難人豪氣結金蘭 14-2
    呂雲惠也忙抱拳還禮。墨痕卻不好意思的福了福。只是墨痕的這種小女兒之態,與這裡的江湖豪氣顯得不太搭調。

    沈幫主站起身說:「雲姑娘,你為救英英,使自己因貧困落入虎口。如此高德厚義,我沈三娘甚是敬佩。英英的先父蔡之培先生是我的恩師。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今你於我師父的恩德,等同於我自身。因此我有個不情之請,願與雲姑娘結為異姓姐妹!不知雲姑娘意下如何?」

    呂雲惠大感意外,本來是仗義不求回報而為的事,卻為自己帶來了這麼好的運氣?她簡直不敢相信!於是忙一抱拳叫:「姐姐!請受小妹一拜!」說著單膝跪地。

    沈三娘一步上前,用手輕輕一托。呂雲惠立時覺得自己彷彿在游泳一樣,被一股浮力托了起來。

    沈三娘笑道:「既蒙賢妹不棄,請與我至祠堂行禮!眾位兄弟請一同前往作證觀禮!咱們江湖兒女就不挑日子了,今日便是吉日,此時便是吉時!」

    呂雲惠覺得自己的血脈裡應該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江湖豪氣,此時被完全激發了出來!

    大家跟隨著沈幫主,來到祠堂。馮執事擺上香案。沈幫主手持一柱香,莊嚴宣誓:「黃天在上,我沈三娘今日與呂雲惠結為金蘭姐妹。從今後,有富同亨、有難同當、不離不棄、相扶相幫!如有違誓天打雷轟!」

    說完上了香,對呂雲惠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呂雲惠走到前面,小聲說:「我,我不會說!」

    沈三娘笑著對馮執事使了個眼色。馮執事忙走過來,背頌誓詞。馮執事說一句,呂雲惠跟著說一句。說完了同樣的誓詞後,呂雲惠上了香。二人並排在鹽幫沈老幫主及已故的前輩牌位前,行了三拜九叩大禮。

    馮執事又端出一碗酒來,放在供桌上。沈幫主親自從香案上請過一把匕首,把自己的手指割破,滴了幾滴血進去,把匕首交給呂雲惠。

    呂雲惠看得眼都直了,心想:這就是傳說中的歃血為盟?難道我……呂雲惠只好硬著頭皮接過匕首。一咬牙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頓感一陣鑽心的疼痛,鮮血順著手指滴進了酒裡。

    沈幫主端起帶血的酒碗喝了一口,雙手交給呂雲惠,並用堅毅而期待的目光看著她。

    呂雲惠覺得自己,像電視上演的英雄豪傑一樣,熱血沸騰!她接過酒碗一仰頭干了碗中的酒。頓感滿嘴血腥,差點吐出來。卻聽得四週一片歡呼聲:「好!好!」

    呂雲惠不想讓大家看不起自己,強壓下噁心的感覺。沈幫主縱聲大笑道:「好!四妹!從今後你就是我的四妹了!」

    呂雲惠點頭說:「幫主!」

    沈幫主笑著搖頭說:「唉,以後就該叫三姐了!知道嗎?」

    呂雲惠這會兒才把氣兒喘勻了說:「呃,三姐!知道了,三姐,您知道嗎?鹽幫將會成為清朝的第二大幫派!」

    沈三娘有點意外的看了呂雲惠一會兒才說:「當真如四妹所言?如是甚好啊!」

    儀式結束後。沈幫主與呂雲惠一同向望月樓走去。呂雲惠對沈幫主說:「三姐,我有個事兒,不知當說不當說?」

    沈幫主笑道:「什麼事兒?儘管直言!」

    呂雲惠嚴肅的說:「咱們這一路進來,我只看到有崗哨,不知道有沒有暗哨呢?呃……可有喑哨否?」呂雲惠在心中好笑:自己居然也要用這種方式說話了。好吧,既然到了清朝,還是遵照他們的說話習慣比較好,否則總會被別人當成異類!只是這種文言文兒一時間還真是不好適應。

    沈幫主心中一驚,因為這是她的父親沈老幫主特別叮囑過她的。至今暗哨的位置只有她自己知道,連她的丈夫都不太清楚!這個年紀輕輕的姑娘竟能有如此見識,果然不是尋常之輩!沈三娘暗自高興,為幫中網羅了如此人才。於是她高興的說:「這個,我自有安排。不過四妹你說得很對。」

    呂雲惠又問:「三姐,我看後面那一帶地勢接近陸地,為什麼卻沒有崗哨?」

    沈幫主笑道:「那邊過去,上了岸,全是咱們的鹽戶,都是自家弟兄。」

    呂雲惠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那我也覺得還是不留下薄弱環節的好!至少設兩個暗哨也是好的。」

    沈三娘點了點頭,記在了心中。三娘想了想回頭對佩兒說:「佩兒,你去把蔡大娘叫來。」

    佩兒答應一聲去了。沈三娘與呂雲惠和墨痕一路上談談講講,回到了望月樓。談話間,沈三娘發現呂雲惠的很多想法都十分新穎奇特。她已經隱約感到了這個姑娘是自己的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幫手。

    一盞茶的功夫,佩兒便同著蔡大娘來到了望月樓的二樓正堂。蔡大娘一見呂雲惠也忙著要行大禮。呂雲惠莫名其妙的問:「這,這怎麼,回事啊?」

    佩兒小聲解釋道:「這位是蔡執事的遺孀!英英的親娘!」

    呂雲惠這才明白忙說:「真的不用這麼客氣,當時我真是看不下去了。蔡大娘,咱們不都一家人嗎?一家人不用這樣兒!」

    沈三娘看著呂雲惠,心中油然而生一種對她的敬佩喜愛之情。沈三娘也勸道:「蔡大娘,你就依了四妹吧!她已入了咱們鹽幫,與我結拜為姐妹了。都是一家人就不必多禮啦!」

    蔡大娘聽如此說,方才做罷。可是又拉著呂雲惠說:「可四姑娘如此大恩,咱們絕不敢忘。既是幫主也如此說,我也斷不能做罷,這樣,明日我在寒舍備宴,專程答謝四姑娘大恩!請幫主與佩兒做陪,如若這也不依了我,我可決過不去的!」

    沈幫主向呂雲惠點了點頭,呂雲惠忙說:「好,好!就依您,您請我吃飯我一定到,可是咱別再提大恩了啊!」

    沈三娘轉頭對蔡大娘說:「明日帶著她們把『囈語軒』收拾出來,好讓四妹居住。一應家什器皿,從我這兒支就完了。」

    蔡大娘忙答應著。

    沈幫主又笑著對呂雲惠說:「四妹,今晚只好委屈你一晚了?」

    呂雲惠趕忙說:「怎麼這麼說呢?已經很好了,真的感激不盡了!其實不用單獨收拾住處了,我和墨痕住在一樓挺好的。」

    墨痕也跟著點頭說:「是啊!」

    沈幫主卻笑道:「不用客氣了,就聽我安排罷。我告訴你,明日啊,我還要給你們派活兒呢!」

    呂雲惠和墨痕,本來就覺得白住在這裡很過意不去。聽得如此說忙高興的回答:「這樣最好。」

    次日一早,呂雲惠與墨痕老早就起來了,生怕大家笑話她們起得晚。墨痕邊幫呂雲惠梳著頭邊說:「雲姐姐,我不想要我這個名字了。這個名字還是秀玉夫人起的呢!」

    「那你原來叫什麼名字呢?」呂雲惠一邊認真學習著如何梳頭一邊問。

    「原來?原來,嗯,叫丫頭!」墨痕拚命的回憶著說。

    呂雲惠驚訝道:「這,這哪是名字呀!」

    正在這時,佩兒走來問:「四姑娘早!」

    呂雲惠一呆,才想起來自己是四姑娘了,忙答應:「噢!早,早!佩兒姐姐。」

    墨痕也笑著讓坐:「佩兒姐姐請坐!」

    「不坐了,我來叫你們去吃飯的。幫主已經下樓了。咱們一起去。」佩兒指了指門外。

    吃早飯的時候,呂雲惠對沈三娘說:「三姐,剛剛墨痕說她不想要這個名字了,這還是那個妓院的老鴇起的呢!」

    沈三娘想了想問:「那你姓什麼呢?」

    墨痕搖了搖頭說:「不知道了。」

    沈三娘憐憫的看了看她說:「那,這樣吧,你就跟著我姓沈好啦。」

    呂雲惠追問道:「那名字呢?」

    沈三娘想了想說:「既然你識文斷字兒的,不如就叫繡文吧?」

    呂雲惠轉著眼珠念道:「沈繡文!好聽,真是個好名字!繡文,繡文,錦繡文章!」

    墨痕聽了忙起身行禮謝道:「謝幫主賜名!」

    沈三娘安排呂雲惠跟著她到處熟悉一下情況。繡文因為女紅出色,而與英英一起在繡坊做工。

    晚上,繡文對呂雲惠說:「姐姐,我今天聽佩兒說的。原來蔡先生去京城辦事,結果身染重病,不治而亡。與他隨行的兩位幫中兄弟有事去了別處,當時身邊只有他女兒英英一人。所以英英才會獨自一人扶靈回南。這邊幫主接到來信,知道蔡先生客死異鄉,趕忙前去接應。沒想她們與英英沒有碰上。而姐姐卻意外救了英英。」

    「噢!原來是這樣。」呂雲惠點頭感歎。

    繡文又說:「幫主趕到京城卻沒找到英英,連忙差人回來打探。等再得到英英平安抵達的消息,已經幾個月了,這才往回趕。卻又有二當家的欲往那一帶辦事,於是幫主先去結交陸一虎。可是陸一虎正巧不在。幫主掛念幫中事務,沒敢耽誤便向回趕卻意外的救了咱們。那陸一虎的手下又為追殺咱們,自己追趕了上來又正好為幫主捎了信。」

    呂雲惠聽完訝然道:「這幾件事前前後後的,好像有人從中安排的一樣。」

    繡文也感歎道:「或許是命中早就安排好了!」

    這天,佩兒高高興興的跑來說:「快走,幫主請你們去議事廳呢!」

    繡文笑道:「什麼事兒啊,這麼高興?」

    佩兒笑嘻嘻的說:「咱們二當家的回來了!」

    呂雲惠想起那晚聽繡文說起過,便問:「二當家?是誰?」

    「就是咱們幫主的相公呀!」佩兒邊說邊拉著呂雲惠和繡文向外走。

    繡文笑道:「嘿!這也奇了,幫主的相公回來,你怎麼這麼高興呀?」說著便用手指在自己的臉上比著羞她。

    佩兒氣道:「討厭,你們都不是好人,我不理你們了!」說著扔下呂雲惠二人自己跑了。

    呂雲惠和繡文跟在後面,向議事廳走去。剛出了囈語軒大門。只見張大娘正攆著佩兒逗笑說:「佩兒,怎麼這麼急啊?莫不是急著見你那於二哥哥去呀?哈哈……」

    佩兒氣得直跺腳,臉都羞紅了,一回頭正看到呂雲惠二人也趕了上來,更加著急,氣得叫道:「你們,你們都不是好人!」說完快步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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