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無恥、下流,宇文輕狂,你這個混蛋,快點給我滾出來!」我扯著嗓子在房間裡大吼大叫,可惜,滿屋子的寂靜,站在門口的那兩個侍女像兩根木頭一樣立著,對我的話完全沒有反應。
我就奇怪了,再怎麼說,宇文輕狂也是她們的主子,我這麼罵她,這兩個侍女咋就沒一些動靜了,就連想通知宇文輕狂的想法也沒有。難道,她們是聾子嗎?聽不到我在說什麼?可是,也不像啊!
我氣呼呼的坐回椅子上,倒了一杯茶,仰頭一飲而盡。扯著嗓子喊了半天,一點郊果也沒有,到是快把自己的嗓子喊啞了。宇文輕狂這個傢伙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啊,把我帶回來,然後扔到這個房間裡不聞不問任我自生自滅的。要是在以前,我當然可以樂得自在,可是,我現在擔心的是小凰燁和慕然怎麼樣了?明明我和慕然商量好了,宇文輕狂怎麼會半路殺了出來,還整出一皇帝的身份。
「喂,沒茶了?」我搖著茶壺,發現沒有茶了,轉過頭去對著門口那兩個像木頭一樣的侍女道。
其中一個走過來朝我欠了欠身,便道,「那奴婢幫主子你去換一壺。」
我將茶壺扔到她懷裡,狠狠的白了她一眼,「原來你不是聾子,也不是啞巴啊!」
那個侍女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然後轉身提著茶壺走了出去,又順手關上門。
我坐了一會,然後起身也朝門口走去。那個侍女連忙攔在門口,輕聲道,「主子,你要去哪裡?」
「你既然叫我一聲主子,那,主子去哪裡也是你們這些奴才可以過問的嗎?」我白了她一眼,然後推開她,拉開門剛邁出一步,脖子前赫然便出現了兩柄銀劍。
「主子,皇上吩咐過了,您不可以出這個房間裡。」那個侍女湊到我跟前,面無表情道。
「皇上,哪個皇上?是你們的皇上,還是我的皇上啊?我又不是你們燁國的人,你們皇上的話對我沒用,讓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我看著門口那兩個拿劍的侍衛冷冷道。
「那麼,如主子所說,奴才是燁國的人,所以燁國皇上的話對主子您沒用,卻對奴才有用,所以,主子還是請回吧!」門口一個侍衛冷冷的朝著我道,眸子裡含了幾分譏諷。
「所以,你們就是不讓了?」我冷笑著問道。
「是。」另一個侍衛接口道。
我嘴角一彎,看著他們輕的搖了搖頭,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雖然,我不是兔子,但卻不帶表我不咬人。
「最後問你們一次,讓還是不讓?」
我決定給他們一個機會,可惜,那兩個侍衛硬是紋風不動,完全把我的話當空氣。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朝那劍上一靠,脖子頓時感覺到涼嗖嗖的。那兩個侍衛臉色一變,通通抽回劍,面面相覷。
我伸手往脖子上一抹,然後看著手上那一抹鮮紅,輕輕一笑,轉身看著身後那個侍女道,「要不得要傳御醫啊,還有,我頭暈,想要回去睡一會。」說完,我也不管他們是啥反應,便徑進進了屋,然後躺在床上,專心的看著頭頂的帳子上繡著精緻的鳳凰。
其實,也沒啥,不過輕輕的讓刀給劃了一下,傷口極淺,等一會便自動痊癒了,也不會流下傷疤什麼後遺症。我只不過看不慣那兩個侍衛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再加上宇文輕狂那個死人把我扔在這裡避不見面,所以,才劍走偏鋒激他一激罷了。
果然,沒過多久,好幾個御醫便風風火火的來了,他們看了看我的傷勢,見沒什麼大礙便好像死裡逃生一樣鬆了一口氣,然後給我包紮了,又開好了藥,還沒來得及走,宇文輕狂便一陣風的刮了進來。
「蝶兒,你沒事吧!怎麼會弄成這樣樣子的?」宇文輕狂拉著我的手焦急的問道。
「沒事,就讓劍給割破了一點皮,流了一點血,暫時還死不了,放心吧!」我看著宇文輕狂輕聲道。
「什麼叫劍割破了一點皮,流了一點血,暫時死不了啊?御醫,到底傷得重還是……」
「當然不重了,要是再重一點我現在肯定兩眼一翻躺在這裡一動不動,等你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哪還能像現在這個樣子啊!」我打斷宇文輕狂的話道。
我這傷本來就沒什麼事,當時我湊上去的時候,先用伸手推了一下劍,要不,我怎麼也不敢往死路上走啊!要是讓御醫來說,那他還是有多輕說得多輕啊!
果不其然,宇文輕狂聽了我的話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站起身來,憤憤的看著眾人,「小扣子,把這屋子裡的奴才都給朕叫過來!」
「是,皇上。」宇文輕狂身邊的那個太監一聽,便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便領了十幾個侍衛和宮女走了進來,「皇上,這是麗景軒裡所有的奴才了。」
「奴才(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行了,還萬歲了,說,這是怎麼回事?朕讓你們侍候主子,結果,你們就是這樣侍候主子的?」宇文輕狂指著我怒道。
「皇上,主子她是……」
「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上去的,不能怪他們的。」我出聲打斷那個侍衛的話,特意把『不小心』三個字咬得特別清楚,然後看著宇文輕狂,眼淚一滴一滴的流了出來,「誰讓你把我扔在這裡不聞不問,不然他們也不會不把我放在眼裡,都怪你……」
言下之意就是,這些奴才以為我不受寵,所以故意擺臉色給我看。
宇文輕狂聽了我的話,臉色更青了,他扭過頭去看著那些個奴才道,「真的是這樣嗎?」
「皇上……」
「皇上,你別怪他們,當時他已經收回劍了,要是再快一點,我可能就……就再也看不到你了……」我盯著宇文輕狂,可憐兮兮的道。
「來人啊,把他們拉出去,立即杖斃。」宇文輕狂長袖一拂,怒不可竭道。
「是,皇上。」門外突然湧進來二三十個穿著黃衣褂子的御林軍,將屋子裡的十幾個奴才全都按在地上。
「皇上,奴才們冤枉啊,奴才們是按照皇上旨意辦事,絕對沒有……」
「朕讓你們拉下去,沒有聽見嗎?」宇文輕狂冷冷的看著那些御林軍道。
「是,皇上。」那些御林軍一聽,再沒有半點猶豫,便兩個兩個拖著一個人朝外面退去。
「宇文輕狂,你這個小人……你……」
「皇上,冤枉啊……」
「……」
屋外響起各種咒罵和求饒聲,我望著空空蕩蕩的門口,滿心的不安和恐懼。我不過是……不過是想借此懲罰一下他們,並沒有想過要他們的命啊!怎麼會,怎麼會!
「好了,別這樣了。」宇文輕狂笑著摸了一下我的額頭,「想吃什麼,還是想去哪玩,說吧!這次,換我陪你了!」
「宇文輕狂,你……」
「叫我輕狂就好了,別加宇文兩個字,不然……你叫我一聲相公來聽聽?」宇文輕狂湊過臉來嘻笑道。
「你真的要把他們都……殺了嗎?」
「不是,你希望的嗎?」宇文輕狂反問道。
「你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說要殺他們了!」我驚得從床上跳了起來,不滿的盯著宇文輕狂道。
「好了,不逗你了,我知道,你只是想要小小的懲戒他們一下而以。」
「你既然知道,那你還……還下令杖斃他們?」
宇文輕狂站起身來,微微一笑,「有些時候,只是少了一些理由而以,不管有沒有發生這件事情,他們都會死的。所以,蝶兒你不用內疚,不管有沒有發生你這件事,我遲早還是要殺了他們的。」
「為什麼?」
「他們知道的太多了,所以……不能再活在這個世界上了,有些秘密就應該永遠的埋在地底,和他們一起。」宇文輕狂看著我平靜的道。
有些秘密就應該永遠的埋在地底,和他們一起?只是因為這樣,便可以隨手要了十幾條人的性命嗎?我看著宇文輕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卻又有些瞭解。如果是生在二十一世紀的我,一定會大吧宇文輕狂殺人狂魔或者沒有性之類的話,可是,現在,我不會,或許,是因為經歷的太多,也看過的太多了吧!靠近皇權周圍,人命輕賤如薄紙,就像是……我爹一樣。
看著宇文輕狂,我腦海中漸漸浮出一個隱約的輪廓。
「蝶兒,你怎麼了?」宇文輕狂坐到我身邊,握著我的手輕聲道。
我看著他的眼神,我能夠看到裡面的擔憂和心疼,但是,又有幾分是真的,幾分是做給我看的?
嘴角緩緩揚起一抹苦笑,如果是在以前,我又怎麼會懷疑這些了?我這是,怎麼了?
「別懷疑我對你的真心。」宇文輕狂緊緊的抓著我的手,沉聲道,「蝶兒,你和他們是不一樣的,只有你是不可以放棄的,你知道嗎?」
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宇文輕狂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這話是真是假。」
「蝶兒……」
「如果我問你,你會說真話嗎?不會欺騙我嗎?」我看著宇文輕狂輕聲道。
宇文輕狂看了我良久,才沉重的點了點頭,「你問吧!只要你問我,我都會如實回答,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欺騙。」宇文輕狂說罷,伸手撫摸著我的臉,輕輕一笑,「蝶兒,我不是辰慕涯,我和他不一樣的。」
不,你們是一樣的,你們都是皇帝,都因為皇權而犧牲很多人。我在心裡輕聲道,但我,我沒有說出口。
「把我,關在這裡,讓他們看管我,是故意的嗎?」我輕聲問。
「是。」宇文輕狂點了點頭。
「你想借由我,然後除去他們,是這樣嗎?」
「是。」
「你其實知道,我是故意誇大事實的吧!」
「是。」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原來,你早就知道了這一切。宇文輕狂,我是不是也是你手中的一粒棋子,你想用我來做什麼?」
「蝶兒,你在說什麼,你……」
「到底是是還是不是?」我看著宇文輕狂大聲的打斷他的話。
宇文輕狂搖了搖頭,「不是!不是!不是!除了這件事之外,我沒有任用過你,甚至從來沒有這樣的念頭,蝶兒,我不是辰慕涯!」
「為什麼你一直強調辰慕涯?」我看著宇文輕狂冷冷道。
宇文輕狂看著我搖了搖頭,「我只是不想你以為我是他,為了一些東西,不擇手段,我也不想你像離開他一樣,離開我……」宇文輕狂看著我,然後輕輕一笑,「早知道你會誤會,我寧願身敗名裂也不願意這樣做的。」
我看著宇文輕狂眼角一閃而過的淚水,心裡微微有些觸動,其實對他,我並不是不信任,只是,我一想到被她利用了,我就有說不出的憎恨和厭惡。
我討厭被人當成棋子利用,就算是自已愛的人也不可以。
只不過……
「你怎麼會知道我會找他們的碴,如果我沒有,你豈不是白費心機的嗎?」我看著宇文輕狂,試圖轉移話題。
宇文輕狂微微一愣,然後輕聲道,「你的性子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也不會容忍一個人騎到你頭上去的。」
「我的性子?」
「是,你倔強而執傲,你寧肯被人欺負也不肯拋下自尊,表面上看起來善良無害,又有一些軟弱,其實心裡住著一隻奸滑的小狐狸……」宇文輕狂說著說著,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極淺的笑意,「還有就是,你耳根子軟,聽不得好話。」
「你別說的你一副很像很瞭解我的樣子,什麼奸滑的小狐狸啊,你看我像麼?」
「不是像,你就是。不然,你還以為自己是小白兔嗎?」
「不跟你說的。」我別過臉去,有些心虛。
我從來都沒有認為自己是小白兔?但是,小狐狸嘛……好像也挺不錯的。
「上次我急匆匆的走了,是因為我父皇病危了,而我弟弟他想要謀朝篡位,幸好我曾經在他身邊安插了一些人,所以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所以,早就佈置好了一切讓他身敗名裂。今天的那些人,都是我曾經安插在他府裡的一些耳目。他們,知道的東西太多了,所以,我才不得不利……不借由你來除掉他們。」
「可是,他們看起來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啊?」
「他們知道了……我弟弟的一些秘密,所以我才要……」
「你弟弟的秘密,那知道了,你不是正好抓著他的把柄了嗎?」
「蝶兒,我弟弟其實……」宇文輕狂看著我,皺著眉,半天也沒有擠出一個字。
「你弟弟他其實什麼?你到是說啊?該不會……他不是你父皇的兒子,而是某個妃子和哪個男人生的野種吧!哈哈哈……」我捂著嘴笑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
「拜託,小說裡不都這麼寫著,什麼皇……」我猛的閉上眼睛,轉過頭去盯著宇文輕狂,「你,你剛才說什麼?」
媽媽呀,該不會被我胡亂說中了嗎?
宇文輕狂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用力的嚥了嚥口水,然後無比愧疚的看著宇文輕狂道,「我胡亂說的,你別……別往心裡去啊!」
宇文輕狂搖了搖頭,「父皇都已經死了,我不想在他死後,還傳出這事情來。他這一生,就只有我和輕痕兩個兒子,我和輕痕都是他的驕傲。」
「好吧,看在……看在這事出有因的份上,我就原諒你對我這小小的利用了!」我大方的拍了拍宇文輕狂的肩膀笑著說道。
「利用,我只是借由你的事情發揮一下而以。」宇文輕狂臉色頓時也輕鬆起來,又恢復了以前那副嘻皮笑臉的樣子,伸手勾著我的肩膀,斜眸看著我的脖子上纏的紗布輕聲道,「不過,你這……也太那個了吧!要是留下傷疤的話……」
「打住,打住,宇文輕狂,你別給鼻子你就要眼睛的,什麼傷疤啊,你給我說清楚,我不會就那麼輕輕碰了下,怎麼可能會有傷疤啊!」我急急打斷宇文輕狂的話道。
「我只是說,可能……」
「沒可能的沒可能的。」我摸著自己的脖子連連搖頭。
丫丫的,這種事怎麼能有可能了?我這麼光潔無暇的脖子子上要是出現一條長長的、酒紅色的疤痕,我的媽媽呀,那我還怎麼見人啊!
「你這是自我安慰嗎?」
「宇文輕狂,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我的脖子上要是……要是真的有……有那個的話,那,那你就給我走著瞧好了!」我指著宇文輕狂的鼻尖,怒不可竭道。
這個宇文輕狂,真是可恨啊!比辰慕涯還可恨!也不想想,我變成這個樣了,到底是誰的錯!丫丫的,我真想用九陰白骨爪在他胸口抓出五個鮮血淋淋的洞!
「走著瞧,我當然要走著瞧了,不然總站在一處,能瞧見什麼?」
「宇文輕狂。」
「我在了,娘子,請問,你有何吩咐?」宇文輕狂嘻笑著低下頭來看著我道。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個的臉皮實在太厚了,一般的言詞根本就打擊不到他,他都修練到妖精級別了。
「宇文輕狂。」
「嗯,娘子,您有什麼話要對相公我說嗎?」
「我真佩服你臉上的這些汗毛。」我由忠的感歎道。
我說這話的時候特別真誠,所以,宇文輕狂看了我半晌,還沒有反應過來,甚至SB的問了一句,「為什麼啊?」
為什麼啊?呵呵,為什麼呢?
「你真的不知道嗎?」
宇文輕狂這個好奇的寶寶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一臉期待的等著我接下來的答案。
「因為,你的臉皮這麼厚,它居然還能長出來,所以,你說我能不佩服它嗎?我佩服它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我邊歎氣邊搖頭道。
「原來……哈哈哈……」宇文輕狂站直腰哈哈大笑起來,臉上一絲氣惱的樣子也沒有。
我看著他有些發愣,如果我要是這麼說辰慕涯的話,估計他肯定氣得鼻子都冒煙了,然後屁股一甩就跑了,肯定有十幾天不再答理我了吧!
「好了,不跟你鬧了,你放心吧!我會讓御醫馬上調出藥,保證不留一些傷痕的!再說,就算真有留了,那也沒關係,反正,我會負責到底的!」
「誰要你負責了。」我不滿的朝宇文輕狂吼道。
這個男人腦子真的沒有問題了嗎?他難道真的忘了,我可是辰慕涯的妃子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你現在不是了!」宇文輕狂看著我得意洋洋的道。
「不是?不是什麼?」我有些奇怪。
「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辰慕涯的妃子,你也不再是易夢蝶,你現在是我,是我宇文輕狂,是燁國皇帝即將要娶進門的皇后。我們,馬上要舉行大婚了。」宇文輕狂敲著我的頭道。
不是辰慕涯的妃子?也不再是易夢蝶?而是……燁國皇帝即將要娶進門的皇后?我的媽呀,我沒聽錯吧!我怎麼可能變成宇文輕狂的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