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妃本色【完結】 第2卷 第065章 誰的女人
    頭頂的煙花一簇接一簇的綻放,人群中的喧嘩聲似乎離我越來越遠。橫在我肚子勁上的銀劍散發著絲絲寒意。

    我吸了一口氣,極作鎮靜道,「能讓我看完這場煙花麼?」

    那黑衣蒙面顯然有些驚訝,他微咪著雙眸緊緊的盯著我,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出些什麼,最終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將劍尖從我脖尖稍稍移開了些許。

    我暗暗鬆了一口氣,慶幸自己宮斗小說看得多,再加上《倚天屠龍記》裡超級大奸人陳友諒給我的啟示,在這關鍵時刻咱惟一能作的便是裝作鎮定,以拖延時間等待救兵。我緩緩抬起頭來望著天空那不斷綻放又不斷黯淡直至消散的煙花,眼神迷茫而憂傷。

    不記得在哪裡看到這樣一句話,其實愛情很像我們去看的一場煙花,它剎那的綻放,充滿勇氣的灼熱和即將幻滅的絢燦,我們看著它,想著自己心裡原來還有這麼多激情。然後,煙花熄滅了,夜空寂靜了,我們就回家了……

    「在最美的時候凋零才會讓人心念。」耳畔低低的傳來一道滄桑而沙啞的聲音。

    「你說什麼?」我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這個蒙著面的黑衣男人,雖然他的劍還閃著幽冷的銀光,但我卻感到雀躍。

    他對我說這番話,是不是就代表著他對我的敵意減少了一些,或者換句話說,我離死亡又遠了一些。

    「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蝶妃娘娘,比起你在宮中一天一天看著自己的容顏老去,一點一滴的失去恩寵如榮耀,不如在此刻燦爛的凋零。」

    「你你你……你瘋了……」我語無倫次的指著他道。

    什麼美人如名將,什麼人間見白頭,什麼在燦爛的時候凋零,這都是他媽的瞎話,拿來哄小孩還差不多!最重要的是,我根本就不想死啊!咱還有雪山未翻、大河未過、巨龍未殺,豐功偉績更是一件沒有,最重要的是,咱還有N多帥哥未泡,咱不想死啊!

    「你怕死!」那道幽幽的眸子突然變得銳利而鋒寒,那柄劍往我脖子上一橫,徹骨的冰涼。

    「有話好好說嗎?你……你把它移開一些……」

    「原來,你也怕死!」他冷笑道,手中一動,我連忙閉上眼睛吼了起來。

    「你他媽的不怕死就拿劍橫在你自己脖子上啊,別他媽的站著說話不腰疼!」我這話一落音,我就感覺那個安靜啊,似乎周圍的空氣都被凍結了。

    我開始後悔自己的口無遮攔。咱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哦!不,咱這是見了棺材也不落淚,等進了棺材,人家拿釘子釘起來的時候咱哭了,咱後悔了……

    可是,晚了!

    這麼多血淋淋的教訓,咱還沒有學會沉默是金啊!

    我本想張口嘴再解釋些什麼,但沒有任何機會,因為一柄銀劍如閃電一般劃過,沉悶而粘稠的聲音,瞳孔裡一片刺紅,我滿心的驚懼,卻怎麼也發不出一個字。我望著站在我面前的黑衣人緩緩的倒了下去,因為他身後宇文輕狂手中握著一柄染血的銀劍。

    「別怕,有我在了。」宇文輕狂朝我輕輕一笑,手中銀劍突然垂地,他左手緊捂著側腰半跪在地上,額頭上冒著大滴大滴的汗珠。

    「喂,你怎麼了?」我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跑過去,扶著他道。

    宇文輕狂抬起頭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晃晃的牙齒,「你這是在關心我麼?」

    「你騙我!」我恨恨的推開宇文輕狂。

    「你……」宇文輕狂緊皺著眉頭,他左手處,有鮮紅的血液溢了出來,「果真是最毒婦人心,你們流國的人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麼?」

    「我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你受傷了!」我滿臉心虛的垂下頭,然後頭一昂,怒道,「你說誰是婦人?」

    宇文輕狂一臉驚愕的望著我,「你……你……」

    「你說我是婦人?」我雙手插腰,死死的盯著他。

    我發誓,如果他敢說一個『是』字。我立馬撲過去滅了他!奶奶的,咱怎麼說也是二九年華,如花似玉的一漂亮的姑娘,咱能和婦人扯上關係了。

    「沒有,我絕對沒有。」宇文輕狂舉起右手連忙道,我估計他也是被我一臉殺氣的表情給震住了。我聽了他的話,得意的扯出一抹笑,結果又聽見他下半句,「流國的女人都這麼凶悍麼?」我當場就僵在那裡,嘴角抽絮。

    「你再說一句話信不信我拿針把你的嘴縫起來!」

    「信,你怎麼說怎麼是吧!可是,現在你能不能扶我起來,再繼續呆下去,我怕那些人追來我們就慘了!」宇文輕狂拾著劍緩緩的站了起來,看我還愣在那裡劍眉斜斜一掃,「還不過來扶我!」

    「哦!」我連忙走過去扶著他,望著四周,一片迷茫,「我們去哪啊?」

    「去皇宮。」宇文輕狂望著前方,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可我怎麼就覺得他這話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啊。這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居然說要帶我回皇宮?

    「那個,你確定是去皇宮嗎?」

    「廢話!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去皇宮的路!」

    我當然知道是去皇宮的路了,怎麼說我也在皇宮住了幾個月了。我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然後目光觸到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身上,緩緩的歎了一口氣。

    算了,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本姑娘就不和你計較了。我任勞任怨的扶著宇文輕狂朝皇宮方向走了出去。

    一路上我小心翼翼,東走西顧,生怕從後面又跳出幾個蒙面人和我決一死站,那我拖著宇文輕狂這個拖油瓶是怎麼也沒辦法活命的。可奇怪的是,剛剛還人潮洶湧的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小販跑得都不見人影,花燈、桌子、冰糖葫蘆倒了一地。

    冷風『嗽嗽』的刮過,捲起幾塊落葉,陰森森,異常可怕。

    宇文輕狂見我停步不前,垂眸望著我道,「有我在,你怕什麼?」

    我白了他一眼,心道,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幹嘛啊,都是傷病號了,你還能幹啥啊!我正欲張嘴諷刺他幾句,結果被他猛的一吼,嚇得瑟瑟發抖。

    「誰!」

    我抓著他的手臂,怯怯的望著四周,陰風陣陣,可卻沒有半個人影。

    「出來吧,莫不是閣下不能見人?」宇文輕狂輕輕的推開我,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

    「宇文太子,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一道身影一晃,從屋頂輕飄飄的落了下來,正是去尋辰凰燁的景王辰慕白。

    太……太子……我驚愕的望著我身邊的宇文輕狂。

    「原來是景王陛下,怎麼,又出來尋花問柳了?」宇文輕狂昂頭哈哈笑道。

    「尋花問柳也得有花可尋,有柳可問啊!太子瞧瞧這裡可有花有柳?」辰慕白輕輕一笑,然後目光落在宇文輕狂的腰上,「恭喜恭喜,終於有人能把你給傷了。」

    宇文輕狂臉色變得陰沉起來,緊抿著唇一言不發的盯著辰慕白。

    辰慕白視而不見,禁直走到我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你沒事吧,不是叫你在那裡等我麼?那些人沒把你怎麼樣吧!」

    「當然沒有,有我在,誰能傷得了她。」宇文輕狂一把將我拉到懷裡,倨傲的望著辰慕白道。

    「你?」

    「怎麼,你不相信麼?我這傷也是為她受的!」

    「明……」我剛想張嘴辯解卻被宇文輕狂那陰沉的眼神一橫,立馬軟了下來,嘴裡的那句話立馬吞了回去。好吧!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不說就不說嗎?

    「你想說我明知道有危險,為什麼還要替你擋一劍是吧!因為你是呂之凱說的,我命中注定的女人!」

    「等等,等等。」辰慕白揮手陰止宇文輕狂再說下去,「你說,她是你命中注定的女人?」

    「是啊!怎麼,你想和我搶!」宇文輕狂用力將我攬在懷裡,敵視著辰慕白。

    「你確定嗎?」辰慕白神色複雜的望了他一眼,復又用同樣的眼神望著我。

    「我、當、然、確、定!」宇文輕狂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我頓時黑線蓋頂,這算是什麼事啊!我什麼時候變成他的女人了?

    「那個,其實……」

    「可她明明是皇兄的女人啊!」辰慕白打斷我的話,然後用十分同情的眼光看著宇文輕狂道,「宇文太子,你這次來是特地跟我皇兄搶女人的麼?」

    「你說什麼?辰慕涯的女人?」

    「確切的說,是當今皇上的女人,而且,還是個皇貴妃!」

    宇文輕狂滿臉怒火的望著我,似乎要將我燒成灰一樣,「他說的是真的!」

    我怯怯的點了點頭,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如此,我卻實掛著辰慕涯的女人的身份在皇宮裡橫行霸道,領著一個月幾百兩的銀子,汗……

    「你為什麼不說?」

    我不說,那是因為你沒有問啊!

    我欲哭無淚的別過臉去,恨不得來道雷把我劈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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