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羽驚訝地張大嘴巴,他沒想到,爺爺如此小心謹慎捧出來的一疊書卷,竟然就是記錄家族歷史的族譜。一時間思羽來了興趣,不過一聽只有每代新族長才可以開啟觀閱時,思羽又迷茫了起來,不解的看著爺爺,「爺爺,您這是要……」
西門塵突然板起了面容,舉起自己的左手,朗聲說道:「西門思羽上前聽令。」
思羽一愣,連忙上前跪倒在地,心中疑惑更大,因為爺爺剛剛竟然對自己使用了族長戒指,族長戒指可以直接命令西門家族的任何人,無論是誰,見到族長戒指,都要無條件的遵守使用者的命令。歷代西門家族規定,只有獲得族長戒指的人,才有資格繼承族長之位。
西門塵摘下左手上的族長戒指,兩手托著,將族長戒指小心的擺在手心中,莊重的說道:「我,西門塵,西門家族第七代族長,今日在三位老祖宗面前,將族長之位交給我的孫子——西門思羽。」
「啊……」思羽失聲喚了一聲,但他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西門塵的一通詢問給堵住了嘴巴。
「西門思羽,本族長現在問你,你是否願意帶領西門家族,走向繁榮和興盛?」
思羽看著爺爺那雙充滿炙熱,充滿期盼的眼神,到嘴的拒絕突然難以說出口,末了,思羽在爺爺的注視下,用一種極輕微的聲音說道:「是……我願意。」
西門塵臉上浮出一種鬆弛後的欣慰,當下接著問道:「本族長問你,無論何時,你是否願意將家族的利益放在第一?」
「我願意。」
「本族長再問你,如果有一天西門家族滅門,你是否願意用自己的血脈,重塑西門家族的崛起?」
「我願意。」
「好,好,我西門家族日後的興衰,就看你的了。西門思羽,伸出你的左手。」
思羽暗暗歎了一口氣,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西門塵將掌心的族長戒指,親自戴在思羽左手的無名指上,在他手背輕輕的拍了兩下,喃喃的說道:「孩子,不要怪爺爺心狠,家族未來的命運,必須牽繫在你的身上,只有這樣,我們西門家族才有可能躲過這場浩劫。」
思羽不解的抬起眸子,詢問道:「爺爺,你總是說浩劫浩劫,那你能否告訴孫兒,這場浩劫因何而起,又要如何而終?」
西門塵笑而不答,只是陪著思羽一同跪下,對著面前的三把劍,再次叩首道:「三位祖先在上,我的孫兒——西門思羽,繼重陽先祖後,成為又一個成功渡過天劫的西門子弟,而他,還創造了一個奇跡,那就是第一個在百歲之內渡過天劫的人。願三位先祖的宏光,保佑著我的孫兒,讓他一路平安成長,並帶領我們西門家族的希望,締造輝煌。」
說完這段話,西門塵扶著思羽站起身,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你不是想知道為何會有一場浩劫嗎?我現在就告訴你。」說著,西門塵拉著思羽走到圓桌邊,兩人坐下,西門塵小心地解開書卷上的封印,將西門族譜展開在思羽面前。
「這套族譜是一套手抄本,乃是我們歷代西門子弟,用自己的內力刻上去的,上面記載著西門家族有史以來的大事,你可觀閱一番,裡面有你要找的答案。」
思羽將信將疑的捧起面前的族譜,一字一句的看了起來,很快,思羽就被裡面所記載的內容所吸引,開頭一段,赫然刻著一句話:「承天地之所思,化萬物為名羽」
驟然,一股冷汗侵入後背,思羽在族譜中讀到了自己的名字……早在千百年前的先人,在書寫族譜的時候,就提到了自己的名字……思羽感到天地在旋轉,抹去冷汗,思羽繼續朝下面看去,心跳卻在這刻不斷地加速。
看著下面記載的內容,思羽恍然有種格外熟悉的感覺,彷彿上面講的就是自己一生的往事一般,不由自主間,思羽將上面的內容讀了出來:「東方大陸的天空上突然出現一隻巨大的眼眸……一段傳播到所有大陸的血咒……」思羽的聲音到這裡突然戛然而止,一股涼意從心底開始蔓延。思羽驚恐的發現,自己在讀這段文字時,心底突然湧出一股熟悉的感歎,而那句血咒的內容,族譜上沒有記載,但思羽心中卻清楚,彷彿從生下來那記憶就存在般。
心中彷彿有個聲音在大聲呼喊,思羽忍不住,將那個血咒念叨了出來,「……千年之後,將有一名逆嬰繼承我的血脈,替我完成為了的心願。哈哈,福焉、禍焉,焉知其道,爾等自求多幅吧,哈哈哈哈……」
「羽兒,羽兒你怎麼了,你醒醒,別嚇爺爺……」西門塵緊張地看著自己的孫兒,剛剛忽然間,思羽就像著了魔般,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無論自己怎麼叫他,他都不理,而且……他在說那些話的時候,神態很奇怪,絲毫不像原來的西門思羽,倒是像另一個人附體,那人更加狂傲、不遜。
思羽的意識漸漸恢復了正常,想起自己說得話,又乍起一層寒毛,心中不住的害怕。看到爺爺關心的眼神,思羽不知心中是什麼滋味,鬱鬱的想道:「逆嬰……我就是那個逆嬰,我就是那個被詛咒的孩子,難怪我會接受他的傳承,原來這不是偶然,而是冥冥中的注定。我這生注定為他而生,我的命運也因他而變,我注定逃不了這場浩劫啊!」
現在思羽很矛盾,似乎大家都知道的事他卻是最後一個知道,如果今天爺爺不將自己帶到這裡,不把族譜拿給他看,他也不會知道,原來自己就是被詛咒的產物,自己的誕生是因為那場血咒。而自己之所以能夠接受那個人的傳承,也是出於這個原因,恍惚間,彷彿有種被欺騙的感覺,說不出是誰欺騙了誰,但思羽就是感到很不爽。
「這他媽混蛋詛咒。」
「呃?羽兒,你怎麼了?」
「喔,我沒事。」為了掩飾自己的表情,思羽連忙捧起族譜,繼續朝下面看去,「巫師族?」看到一小半,思羽又被一個字眼所吸引,當下連忙仔細的看了過去。
「華夏大陸最傑出的巫師,曾今用自己五十年的陽壽為代價,逆天算命,卜算未來……他隻身一人,啟程前往那最恐怖的神秘地帶——歎息海……又花費了四年時間,找到了九十九顆散佈歎息海的精元石,在神州之巔擺出一盤『通天棋局』……他不吃不喝整整十年,用九十九顆精元石,在那神州之巔上擺出通天棋局。在完成最後一筆之後,對著面前的石壁之上吐盡體內最後一口精血,精血刻入山崖,化作一段血書,血書上說:『星芒變,殘君顯,萬馬千騎破星盤。今日吾用本命精元駐下這通天棋局,等待千年之後流星雨顯,那位命中注定之人將來此破譯。或打通天國之門,或入十八修羅地獄。殘君顯,天地變。何去何從,爾等自求多福,哈哈哈……』。」
思羽看完這段記載,心中不免愁雲四起,他愁得不是別的,而是記載中所提到的幾個地方,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凶大險之地,思羽指著自己看到的地方,抬頭對西門塵問道:「爺爺,你說我應該去嗎?」
回答思羽的是西門塵肯定的點頭。
思羽歎了一口氣,結果跟自己想得完全一樣。現在,思羽總算弄明白了一件事。思羽是被人詛咒過的血嬰,自己的未來有一條上天注定過的曲折道路,自己注定要繼承那個人的一切,包括理想。同時,世界真的要亂了。
至於最後看的這個消息,思羽到真有點興趣,對于思羽來說,事實已經證明自己就是那個被選中的人,那麼記載上說,只有自己才能破譯那個棋局,看來也是板上定釘的鐵證。既然記載上都說自己會去,那麼自己恐怕真的會去,既然如此,思羽想知道得更詳細一些。
「爺爺,那個巫師所說的破譯日期是什麼時候,那什麼流星雨顯又是什麼時候?」
西門塵用手指點著族譜,示意思羽接著往下看去,「最後一次流星雨顯,乃是元歷三千八百六十年的最後一個月……」思羽猛然抬頭,驚呼道:「就是今年的最後一個月!」
西門塵點點頭,開口說道:「其實這上面所說的流星雨顯有兩次,一次是在你十二歲那年,還有一次,就是今年的年末,那時你務必要趕到歎息海,找到神州之巔,那裡有一盤通天棋局等著你來下。」
思羽默認下這個事實,心中暗想道:「年末,自己應該已經完成那些事情了吧,正好那時再去找什麼通天棋局,哎,日程越來越緊了。」
想到這兒,思羽反倒放鬆了下來,反正都是命運注定的事兒,該來的躲不過,不該來不用躲,用阿瑞斯的話說,「就這麼過唄!」
族譜下面的內容就沒什麼值得深究的了,思羽掃了一眼,沒有在族譜中找到關於三位祖先的事跡,看來當年也是一場見不得光的歷史,思羽也不再問。
將族譜交還給爺爺放好,西門塵再次拉著思羽跪倒在三位祖先面前,做著最後的告別,無非是說要保佑思羽,保佑西門家族歷代昌盛的話。
驟然,西門塵突然話鋒一轉,對著身旁的思羽說道:「羽兒,在三位祖先面前,我有件事情要拜託你。」
「嗯?什麼事?」
西門塵眼中閃過一味狡猾,問道:「你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飛昇嗎?」
思羽皺著眉,他現在最煩提起這個,不過他還是回答了爺爺:「一年之後。」
西門塵大喜,跪倒在祖先面前,朗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太好了,思羽,我現在用爺爺的身份命令你,在你扣留人界的最後一年中……為西門家族留下你的血脈。」
「什麼?留下我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