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決 第二卷:升天大會 第199章   又到萬劍池【今日第一更】
    西門塵上前,張開了雙臂,思羽散去護體真焰,猛地扎進西門塵的懷抱,爺孫倆放情的哭著。

    「爺爺,我再也不是廢物了,再也不是了……」思羽的思緒伸展到小時候,那時受盡的屈辱一一展現在眼前,此刻那些往事都化作悲憤的淚水,暢快的流著。似乎要將那些不好的回憶通通忘記,思羽哭得很大聲,哭得很放懷。

    西門塵也跟著哭著,阿瑞斯、參參他們也被思羽的傷情所感染,四個大男人抱成一團,放聲大哭。

    哭累了,四個人相互對視,看到對方紅腫的眼睛時,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又哭又笑間,思羽也從悲傷中慢慢走了出來,這時思羽突然感覺到一陣輕鬆,彷彿童年的陰影頃刻間在心中消失。

    現在的思羽更加開朗了,也更加成熟了,平常那種鬱鬱寡歡的表情煙消雲散。西門塵看著自己懷中的孫子,突然驚喜的說道:「羽兒,你笑了,好久沒看到你這樣開心的笑了。」

    思羽摸摸自己的臉蛋,感受著臉上那道發自內心的微笑,思羽意味深長的說道:「也許,我長大了吧。」

    阿瑞斯受不了東方人這種叨叨噓噓的情感流露,不時大煞風景地說道:「老不休,你還要抱著老大多長時間啊,咱們酒還沒喝完呢!」

    被阿瑞斯這麼一說,西門塵倒是不好意思再抱著思羽了,鬆開胳膊,西門塵反手抓起思羽的手臂,拉著他就往外走,邊走還邊對阿瑞斯囑咐道:「阿瑞斯,你和參參留在這裡,我要帶羽兒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帶我們一起去。」

    「不行。」西門塵突然板起了面孔,沉聲道:「這個地方是西門家族的聖地,不許外人進入,我帶思羽進去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們怎麼可以跟著。」

    阿瑞斯不爽的嘟嘟了一句,「難道我們也算外人嗎?」

    思羽看到爺爺臉上認真的表情,當下站出來圓場道:「阿瑞斯,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當然不算外人。不過這裡畢竟是我的家族,有些規矩不能破壞,要不你還是先呆在這兒等我一下吧,頂多一會回來我送你兩件好東西。」

    阿瑞斯眼睛一亮,舌頭在唇邊舔了一圈,開口道:「好吧,我知道你們東方人很在乎一些死規矩,既然這樣,你們去吧,我和參參在這裡先喝著酒,老大你快去快回,千萬記得回來後要給我……」說道最後,阿瑞斯擠著濃厚的眉毛,對著思羽搓動手指。

    思羽明悟的點點頭,笑道:「行,沒問題。」

    西門塵已經在旁邊等得不耐煩了,見他們說完,立刻拉著思羽朝外面走去。「咚……」的一聲撞開大門,西門塵帶著思羽,風風火火的朝前方走去。一旁草叢中負責暗哨的兩個人,看著族長拖著一個人,急匆匆的朝山下走去,都驚異地撓著頭,不解地自問道:「族長這是唱得哪一出啊?他手裡拉著的是誰?我怎麼沒看見有人進去過族長的屋子?」

    「我也沒有!」另一個人也是相同的不解。

    思羽快步跟上爺爺的步伐,他還是頭一次看到爺爺這般風風火火的模樣,原來爺爺在他心目中都是很沉穩的形象,今兒還是頭一次看到他不一樣的一面。

    走到一半路,思羽忍不住開口問道:「爺爺,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西門塵瞳孔中閃出一份熾熱的光芒,簡短的回答道:「萬劍池!」

    思羽張著大嘴,腦海中很快回憶起當初在萬劍池中閉關的日子,一股思念之情油然而生。

    萬劍池本就建在劍山腰上,加上西門塵這般風風火火的趕路,很快兩人就來到了洞口。這裡已經是山的北面,平時光線不容易照到這裡來,所以這裡的濕氣很大,植物多數以籐蔓為主,因為是西門家族的禁地,所以平常這裡很少有人來,環境自然很幽靜。

    來到這裡後,西門塵放慢了腳步,調整下呼吸,看了一眼頭頂上的橫幅,那裡龍飛鳳舞的寫了三個大字——「萬劍池」。西門塵駐足觀看了良久,驀地幽幽歎了一口氣,回頭對思羽小心的吩咐道:「這裡是前輩們靈魂的安息之所,一會兒我們進去後,要輕一些,不要打攪到前輩們的長眠。」

    思羽慎重的應了一聲,其實那次閉關時,思羽就隱隱覺得這個萬劍池有些問題,尤其是那些寶劍,看似殘破不堪,但其實每一把劍都有一段精神烙印,有一段殘缺的情感,跟他們交談,就像跟一個人交談一般,絲毫不像冰冷的兵器,所以那時思羽就在想,這萬劍池到底是什麼地方。記得當時三位祖先告訴過思羽,萬劍池是「劍的活墳墓」。其實現在看來,這句話倒不如這麼說,這萬劍池是人的活墳墓,這些人都沒有死去,而是用另一種方式繼續存活了下來……和他們心愛的寶劍活在一起,永世不離不棄。

    西門塵推開洞前的石封,待裡面渾濁的空氣流通後,才邁開步子走了進去。一路走來,山巖兩旁的油燈自動點亮,頓時將洞內的一切映照出來。

    思羽舉目望去,萬劍池內和自己離開時一樣,沒有多大的變化。一把把不同形狀的寶劍毫無次序地插在地上,每過一段時間,它們都會輕輕擺動一次,發出「叮叮~~」的清脆聲,就像人的呼吸一樣。

    西門塵深吸一口氣,似乎想要嗅出這裡的歷史與滄桑。

    兩人小心地避開身旁的寶劍,一步步朝萬劍池的中心走去。思羽跟在爺爺的身後,慢慢地散發出自己的靈識,用自己獨特的溝通方式,開始嘗試喚醒身旁的寶劍。

    很快,那些寶劍激烈地發出「叮叮噹噹~~」的碰撞聲,一股歡喜的情愫從寶劍的身上升騰出來,籠罩在思羽的身上,似乎是在歡迎他的回家。

    西門塵有些驚異的回頭看向思羽,指著身邊發出異樣的寶劍,小聲的向思羽問道:「你剛剛做了什麼?」

    思羽吐出一截舌頭,說道:「我剛剛跟它們說:『我回來了!』,所以它們現在在歡迎我哩。」

    思羽話音剛落,身旁的寶劍又是一陣歡快的唱鳴,驀地,所有寶劍拔地而起,飛到空中排成兩行,形成一條寬敞的通道。

    思羽用肩膀撞了一下發呆中的西門塵,笑道:「爺爺別看了,我們快走吧。」

    西門塵不捨的收回目光,埋怨地瞪了思羽一眼,繼續朝深處走去。因為四周的寶劍全都飛到了半空,地上一下子變得通途起來,西門塵帶著思羽極步朝深處走去,很快就來到白霧區的外圍。

    「這裡是一座困陣,乃是西門家族的先輩所設置的,可以在危難之際保護西門家族的血脈,須知,這座困陣完全可以困住一名仙人。」西門塵指著面前的白霧,對思羽講解道。

    思羽點點頭,這白霧困陣的威力,他可是領教過的。

    說完,西門塵拉起思羽的手,一同走進白霧中,感覺到一股涼意自身體上流過,眼前突然模糊起來,變得白茫茫一片。驟然,那柄紫色的飛劍再次闖入思羽的視野,那次他可被這把劍給整慘了。這次飛劍察覺出闖陣的兩人修為極高,所以飛劍所帶來的攻擊也比上次大了許多。當下,思羽本能就要出手抵抗,卻被一旁的西門塵給攔住。

    「羽兒,切不可反抗,趕快咬破手指。」說完,西門塵帶頭咬破自己的手指,當擠出一滴鮮血後,西門塵的腳下突然亮起一團白光,在白光的包裹下,西門塵的身體迅速消失在白霧之中。

    這時思羽也想起了上次的情形,於是思羽連忙效仿,用掌鋒割破手指,當自己的鮮血融入到白霧中時,眼前的景像一花,自己已經穿越了白霧,來到了爺爺的身旁。

    走到爺爺的身後,思羽抬頭向前方看去,在一面雕刻著歷史氣息的石牆上,懸著三把古樸的寶劍,寶劍的劍鋒至今還保持著令人止步的鋒利,從劍身上,不時傳出滄桑的氣息,就像是品一杯老茶,味道濃而不腥,入舌飄香,久久不散。

    西門塵望著牆上的劍,眼中慢慢浮起一層濕氣,說道:「思羽,過來拜祭祖先。」

    思羽走到爺爺身旁,看到這三把劍,彷彿三位祖宗的聲音還在耳邊縈繞,「噗通~~」一聲,思羽和爺爺一同跪倒,恭恭敬敬地對著面前的三把劍,叩首……叩首……叩首……

    重新站起來,西門塵的聲音幽幽地傳了過來,「羽兒,你要記住這三把劍,這三把劍中,熟睡著我們西門家族三位祖先的靈魂,他們曾在西門家族最危機的時刻,拯救過家族的命運。作為一名合格的西門子弟,我們要時時刻刻銘記住這三位祖宗的功勳。」

    思羽一臉肅然,嚴肅道:「爺爺,我會記住的。」

    西門塵滿意地拍拍思羽的肩膀,當下,他從懷中掏出一塊墨綠色的老玉,示意思羽向後退幾步。只見西門塵雙方放在對面的牆上摸索著什麼,驀地,西門塵握住牆上一塊凸出的石頭,輕輕朝右邊一扭,伴隨一道次次的摩擦聲,石塊退到了一邊,露出一塊漆黑黑的凹槽,思羽目視下發現,那凹槽的形狀和爺爺手中的老玉一模一樣。

    果然,西門塵將手中的老玉小心的放入凹槽內,只聽一聲暗合的卡嚓聲,西門塵腳邊的一塊大石頭突然動了起來,一陣劇烈的摩擦聲響起後,那塊大石頭退到了一旁,露出一個黑洞,西門塵蹲下身子,將手小心的探入黑洞中,取出一疊封閉完好的書卷。

    捧著書卷,西門塵就像捧著一塊至寶,模樣無比的慎重,思羽湊過來小心的問道:「爺爺,這是什麼東西?」

    西門塵拖著手中的書卷,來到一旁的石桌上,小心地將書卷放到桌上後,才舒了一口氣,回答道:「這是我們西門家族的族譜,只有每代族長上任時,才可以拿出來開封,並給下任新族長觀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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