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先祖,你們還沒告訴我,我的朋友怎麼樣了?它有事嗎?」
思羽的話打破凝固的空氣,三個虛影回過神來,眼光再次集中思羽身上。
「哈哈,你放心。牛豬獸又豈是那麼容易有事?!你那朋友好得很,只是睡一覺罷了。」
思羽點點頭,他可以不相信他人的話,但自己先祖的話,他還是相信的。
「孩子,你讓我們很吃驚。西門家族傳承這麼多年,從未出現過你這樣的怪……奇才,我想西門家族的未來,一定能在你的手上發揚光大。」
那老者本來是想說西門家族從沒出現過這樣的怪胎,但想想還是收住了口,用了一個褒義的詞語。
思羽一陣苦笑,這話自己的爺爺也和自己說過。只是除了他們,便再也沒有別人會這麼想。不過這一切都已經無所謂了,現在的思羽已經不需要懼怕任何人,雖然他還沒有達到令人尊敬的地步,但他卻有實現這個目標的資本。
「對了。」思羽突然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三道虛影恭敬的問道:「三位先祖,弟子可以問幾個問題嗎?」
三人相視一笑,老者道:「孩子有話直說,咱們一家人不用多禮。」
老者一句「一家人」讓思羽放下心來,當下他將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列了出來。
「三位先祖,我就是想知道,你們是不是已經死了?這些傷是怎麼受的?又怎麼變成現在這樣出現在這裡的?還有這『萬劍池』到底為何物?」
「呵,你小子到有趣,我們問你多少問題,你還反過來問我們多少!」
思羽嘻嘻一笑,不也還口,只是稍帶恭敬的站著。
「孩子,這麼多問題,我們還是一點點告訴你吧。」
「我叫西門龍,是西門家族九百年前的族長;我左邊的這位是西門青雲,是西門家族七百年前的族長;右手這邊是西門青雲的弟弟西門壽,他雖然沒有繼承族長之位,但卻拯救了西門家族一命。」
左邊的書生模樣的西門青雲繼續說道:「我們的事跡族譜中有,現在也不與你細說。你要知道的是,在五百年前,我們都已經死乾淨了。但我們所說的死,是指的肉身破碎,凡塵意義當中的死,所幸的是,我們的靈魂修為足夠強大,才讓我們有機會在肉身破滅的同時,通過依附在我們自己的靈器上,得以這種亡靈的形式活下來。說白了,我們都是劍靈。」
聽完西門青雲的話,思羽這才注意到,在三位先祖的腳下分別插著三把寶劍,即使經過悠悠歲月,也依舊散發著逼人的寒光,那是用鮮血鑄成的寶劍,才讓劍身上擁有永垂不朽的光芒。
思羽點點頭,他曾經聽說過,只有擁有靈魂的兵器才能被稱作神兵。就連爺爺的「無天」寶劍也不能算作真正的神兵。
「至於我們為什麼會出現在你面前,這就更容易解釋了。全是因為——你。」
「我?」思羽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
「是的,我們現在已是劍靈之身。雖然在這萬劍池的調養下,靈魂又強大了一些,但還無法做到自主幻成人身的地步——也就是我們現在這個樣子。」
「那你們這是……」
西門青雲微微一笑,思羽這才發現,原來這個看似書生的青年人,骨子裡透著一種灑脫,那種微笑即使是對思羽,也有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可想當年西門青雲的風采是何等的迷人。
「別急,聽我慢慢道來:劍靈是劍的靈魂,一把擁有劍靈的寶劍不僅攻擊性會增加不少,同時攻擊時還具有主動性。而因為我們的靈魂修為比較強大,所以我們並不是完全的劍靈。換句話說,我們只是寄居在寶劍之中,無法出去,別人也無法進來,更加關鍵的是,我們擁有擇主的選擇自由。
就像剛剛所提到的,雖然我們的靈魂修為夠強大,但還不夠達到自行幻成人身的能力,而要想讓我們走出寶劍,就像現在這種形態與你對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們認你為主,假若你是我們寶劍的主人,就有資格將我們從沉睡中喚醒。」
西門青雲笑著阻止思羽的發話,繼續說著。思羽發現,每當他們說道寶劍二字時,面容上總能浮現出一種自豪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們的確沒有認你為主。因為在這萬劍池內,我們才是主人。所以,在這裡,我們擁有可以自行幻成身形的可能,可是也不是任意為之,而是要有人觸動這裡的『百劍齊鳴』,我們才有可以顯身出來。」
「這是為何呢?還有『百劍齊鳴』是什麼東西?」
「我們先來解釋『百劍齊鳴』,也許你來之時已經有人告訴過你,在這萬劍池中的每一把劍都有一個靈魂,它們都是活物吧。」
思羽老實的點點頭,爺爺送自己來時,確實有這麼說過,當時思羽還毫不在意,以為這只是愛劍之人所說的漂亮話。但現在看來,是自己錯了。
「我現在來肯定的告訴你,其實這裡的每一把劍,都有劍靈。」
「什麼!」思羽驚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三位先祖。擁有劍靈的寶劍是什麼含義,恐怕隨便一把都能在修真界引起不小的風暴吧,就算是爺爺的五大神劍之一的「無天」寶劍,也沒有劍靈。而這萬劍池內,卻擁有數不盡的寶劍。
「不必驚訝,這裡的每一把劍,都擁有一位將其視為生命的主人,因為愛劍,所以即使主人已經死去,這些劍,也依舊能夠長存與世間。
這裡的每一把劍,都有一段歷史,一段血與淚的歷史。而在它們的劍身之中,烙印著前世主人的一絲靈魂,也許他們的靈魂只是很少的一段記憶,或者只是臨死前的一眸回憶。但卻真真實實的賜予這把劍永恆的生命。
所以,我想說——這裡,是劍的活墳墓。」
思羽心神一巨,他從三位先祖的眼中找到了一絲敬仰。
「而『百劍齊鳴』的真正含義,其實就是喚醒所有劍的潛在意識。簡單說,就是喚醒這些劍的靈魂烙印。不得不說,你很有運氣。因為只有每月的最後三天,所有的劍靈才會處於『甦醒』狀態,只有這個時候,你才可能喚醒他們。同時,你確實有一顆『劍心』,否則,你也一樣無法打動他們,從而喚醒他們。
同時,你若無法喚醒這些劍,形成『百劍齊鳴』,也一樣無法喚醒我們。我們曾經給自己下了一個詛咒,只有能夠喚醒『百劍齊鳴』,又能夠通過『天地靈陣』的人,才可以見到我們。
小子,不得不說,你真的很幸運啊!」
中間的西門龍點點頭,接著西門青雲的話道:「孩子,你現在應該明白這『萬劍池』為何物了吧,其實萬劍池就是所有劍的歸宿,是一個靈魂的墳墓,這裡只祭奠愛劍之人的靈魂與所有的英勇之劍。
而我們,雖然只是自我封印在自己的寶劍之中,隨時都可以離開另尋歸宿,但我們也同樣是個愛劍的人,所以我們曾發下誓言,終身不離開自己的寶劍。可以說,此刻的我們,劍在魂在,劍亡魂滅。」
思羽重重的點頭,他總算明白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