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范雲碧只是偶爾有聯繫，都是她主動地打電話給我的，我和她也從未來往過。」童謠的手很冷，那把白底紅色的雨傘被她擱置在門邊，她心情怪異地對準柳若軒笑了一下。
窗上依舊有輕霧，室內的空氣是潮濕的，這氣味蓋住了屍體的味道。由現在開始計算，柳若軒咳嗽了兩次，他背對童謠，仍舊地站在窗邊。
窗上的扶手是一塊超冷的鐵皮，柳若軒伸出手來搭在上面，手上的重量很重。他的心都是冷的，因為是童謠的到來，讓他感到心驚和疲倦。他毫無目的地轉過身來，這張臉色很憔悴，很不清醒。
雨聲同時地把兩個人的說話聲掩飾得淋漓盡致，窗上的霧氣繼續地存在。
柳若軒定定地望著童謠，他的雙手伸入大衣的衣袋裡，手上的重力很重，幾乎是握住一堆沉重的沙子。他裝出很從容的神情來面對她，她的臉上展露出久違的輕笑，在這笑容裡隱藏著一股陰森的恐懼。心裡的壓力像是潮水那樣翻湧了過來，柳若軒板起臉，臉上又出現了因為繃緊而露出來的弧線。
他開始很激動地去思考童謠和范雲碧這兩個人肯定是出事了，他們兩個在隱瞞某些重要的事情。他很想試探下去，只是，柳若軒的怒氣已經徹底地褪去了。
他的手把白布拉開，白布下是一張很不安詳的臉，這臉已經變了色了。董微不再是擁有那張漂亮的臉。
童謠的眼淚直直地落在白布上，這眼淚在日光下發生了變異。這眼淚居然消失了，董微似乎聽到了童謠的哭聲，屍身上的眼眉毛竟然眨動了一下。
天啊，這個過程太可怕了，柳若軒和童謠卻看不到。
那雙銀色的舞蹈鞋居然出現在床底下，就像是在半個月前那樣，在學校的醫務室裡出現的場景簡直是一模一樣的。柳若軒只是覺得很冷，是異常的冷。
從這一秒鐘開始，柳若軒不再平靜。
「是真的。」
她的理由很不充分，柳若軒聽出來了，這種聲調引起了他的恐懼。
以前是，現在同樣都是。
童謠在哭，哭倒在柳若軒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