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軒,你在怪我?20號那晚,我真的是和董微在一起,陳玲玲可以作證。」范雲碧又在解釋,她不時地觀察躺在白色床上的陳玲玲。
柳若軒的恐懼又添加了一層,除了恐懼,就是驚慌。柳若軒板起蒼白的臉,床底下那對舞蹈鞋發出微微的銀光,誰都沒有看到。
「老師,那輛黑色的奔馳車是你的嗎?」柳若軒在問,雙手插入衣袋裡,口中吐了一口涼氣。
冷氣和凌晨的霧氣衝撞在一起,在外面形成了更大的氣流,冷氣穿過柳若軒的身體,風聲和樹聲依舊響起。
天色開始亮了起來,現在是早上的五點半,天空伴有一層厚厚的霧水,這水汽很冷地落在醫務室牆後的蓮花池上。蓮葉張開雙手迎著水霧飄過,這裡很僻靜,有一個女生在唱歌,歌聲很低。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相隔了一面灰牆,灰牆邊有一把長梯,不知道是誰放上去的。
長梯上很濕,它被雨水泡濕過,長梯就這樣擱置在那裡,沒有人走近它。
「是,怎麼了?若軒?」范雲碧淡淡地凝視表情很僵硬的柳若軒。
「若軒」董微很安靜地靠近柳若軒。
女醫生給昏睡中的陳玲玲檢查身體,她把心臟探測器落在陳玲玲這若隱若現的酥胸上。
柳若軒竟然對陳玲玲有非分之想,柳若軒驚慌地退後了一步。
他來到垃圾桶前,面色慘白地注視范雲碧和陳玲玲。
「回答我的問題——」柳若軒忽略了董微,他不在乎董微的感受。
外面,擱置在灰牆邊的長梯全是水,有人走過去把長梯拿走,這個男生邪邪地笑了一下。這笑容很詭異。
「這輛車是一個搞房地產的朋友借給我用的,20號那晚,我把車借給了我的同事。」
范雲碧低下頭。
女醫生離開了,平底鞋的腳步聲很低,這聲音穿梭在時間的流逝之中。
范雲碧的眼角一閃,她凝視柳若軒。
柳若軒的身體在劇烈地跳動,他聽到遠處有一陣歌聲,音量很高很甜。然後,一群追逐的聲音在女生宿舍的樓下盤旋,柳若軒注視范雲碧和董微。
「老師,你把車借給誰了?」
「是張丹丹,她是民族舞的教練。」范雲碧拉住董微的手。
董微淡淡地笑了一笑。
白床上,陳玲玲依舊是昏睡的,歌聲停了,打鬧的聲音讓整個夜晚很不安靜。
董微靜靜地站在范雲碧的身旁,她依然很沉默,沒有說話,神色是直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