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辰霄出來,握緊手中的劍:「你要抓我回去?我不如死在這裡。」
「你死只不過臭了這條船,你就死好了。」欒傾痕私毫不怕他會怎樣。
「我被你們抓回去,不是也死嗎?」宇文辰霄憎恨的望著他,哽咽的說:「你們害死我父親,我只要活著,你們就是我永遠仇殺的對象!」
欒傾痕嘖嘖搖頭:「我們不殺你父親,你父親卻要殺我們,不是嗎?要說先動手的是你們,刺殺不是你爹一手安排嗎?怎麼只怨到我們頭上來?彼此換一下身份,你會怎麼做,難道等著別人來殺你嗎?」
宇文辰霄無話可說,他挫敗的蹲下,眼淚滴在船上,他無能,他不能為父報仇了,留在世上,卻沒有容身之處。
痛苦糾結過後,他提劍刺中自己的心口處,倒在船甲上。
欒傾痕未料他自殺,但是也不驚訝,搖搖頭:「這船就當是為你送行了。」
聶瑤珈跑來時,宇文辰霄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他在船上伸著手,想觸摸聶瑤珈,嘴裡還呢喃著什麼,最後,看著聶瑤珈往水裡走著,他嚥了最後一口氣。
聶瑤珈身子浸在水裡,知道宇文辰霄死了,「你為什麼要殺他!」
「他是自殺!與我何干。」欒傾痕傲然的姿勢站在船頭。
聶瑤珈只能難過,宇文辰霄不是壞人,她深信這一點,是家仇國恨,令他走到今天。
欒傾痕看她站在水裡,單薄的身子被水推打著,他跳下水到她身邊,「快回去吧。」
「啪」聶瑤珈給他一個耳光,「你真的好絕情,再也不是從前的小巖了。」
聶瑤珈自己往回走,欒傾痕氣極,在她身後喊:「小巖就是我,我就是小巖!」他知道自己越來越深沉了,被欒墨亦說成越像從前,他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麼做人的,只是好累啊,他雙臂狠狠的打過水面,激起浪花打濕了自己的發。
聶瑤珈濕著身子上了草地,晚嫣正巧過來,她拉著聶瑤珈:「你身子不好,走,換一身衣服。」她不止是關心她,還有很多話要說。
浮尾宮
聶瑤珈換了干的衣服喝著薑湯,雙手捧著碗,看著薜晚煙非常嚴肅的坐在她對面。
薜晚煙看著他們這些日子相互折磨,真的是看不下去了,尤其是他們曾經明明很相愛,她語重心長的說:「我不得不說了,你不能這樣對主上,讓我細細跟你講你們的曾經吧。」
聶瑤珈邊喝著湯,一邊聽著她說著從前的事情,時而感動,時而落淚,又感到惋惜。
直到黃昏,薜晚煙將一切講完,聶瑤珈也聽完了,沒有觸動是不可能的,她說:「原來我竟為他甘願被利用,怪不得我在聶府病了一年呢,原來是身子有舊疾。」
能說什麼呢?她不敢置信欒傾痕曾是那樣的待她。
「我說得夠多了,你們看著辦吧,要娶的娶,要嫁的嫁,不要等將來恢復記憶了,後悔莫及。」薜晚煙長歎過後,離開了。
景心殿
紅妝被人悄悄帶入宮中,欒墨亦見了她,「你叫紅妝。」
「是。」
「萬嬌紅的頭牌,朕請你進宮住些日子,但是不能外出,只能呆在一座小樓裡,因為朕還不希望你被任何人知道。」
紅妝雙眸微轉,「是因為……單沐卿的事嗎?」
「沒錯,他對卉國不知道有何企圖心,朕不能不防,委屈姑娘了。」
「不,皇上不必這樣說,我與單沐卿也遲早要了結,我想我進宮,也許是個機會。」紅妝自自己跟著太監公公走,她知道單沐卿有危險,她希望能在宮裡得知他的消息,並且可以勸他不要做一些錯事。
聶惜若帶著一個宮女進了浮尾宮,她看著浮尾宮奢華的一切,心想,將來我就是這裡的女主人,皇后的寢宮,她才配擁用。
「妹妹?」聶惜若命宮女放下東西。
聶瑤珈從房中走出來,看到她並不高興:「何事。」什麼風把她吹來了。
「是這樣的,不久我與傾痕就要大婚了,我的嫁衣已經送去做了,你呢?姐姐掛念你,所以把剩下的料子送來給你,好趕緊做一套嫁衣。」聶惜若的臉上就寫了兩個字,得意。
聶瑤珈過去看著嫁衣的布料:「真是不錯的料子,可是我不喜歡這樣厚重的料子,妹妹早就訂製了嫁衣,到時候可能艷壓姐姐的嫁衣,姐姐不會介意吧。」
「啊……呵呵,怎麼會,妹妹天生麗質,穿什麼也好看。」聶惜若假裝開心,心裡怕她真的穿得比自己好,可是嫁衣就是嫁衣,還能怎麼耍花樣?
「姐姐終於如願了,恭喜了。」
聶惜若聽她恭喜自己,也不忘說:「也恭喜妹妹嫁到皎國,這皎國皇帝誠意也不錯,還在卉國宮中成婚,我們姐妹兩個一同出嫁,可能在卉國宮中沒有發生過呢。」她嫁的是卉國皇帝,而聶瑤珈嫁的是皎國皇帝,卉國自然比皎國好,也就是說,她比聶瑤珈強。
聶瑤珈笑著點點頭,眼神變得幽深。
聶惜若與她再無話可說,「那沒事了,既然不合妹妹的意,我帶回去吧。」她讓宮女端走布料,抬高姿態的離開宮裡。
欒傾痕一直住在景心殿了,其實大臣們心中已經凜然,不久之後,欒墨亦就會實現三年前的承諾,將皇位奉還給欒傾痕。
欒墨亦主動要他住在景心殿,他去了青悅的思玄宮住著。
兩人白天一起在景心殿商議大事,處事國務。
薜晚煙求見,殿中無其它人時,她說:「皇上,主上,我派人查到單沐卿自己安排殺手上演苦肉計,是一個尼姑庵的靜圓大師親耳聽見,幾個殺手說是單沐卿的人。」
欒傾痕尋思:「為什麼他要演這齣戲?」還讓聶瑤珈為他受了傷。
「依我看,他是讓聶瑤珈親眼看到他被仇殺,借聶瑤珈的嘴告訴我們他在皎國的處境,其實都只是為了報仇而已。」欒墨亦分析過後,就這樣認為了。
薜晚煙說:「靜圓大師已被帶進宮中。」
「嗯,讓她和紅妝住在一起吧。」欒墨亦說,晚煙應聲,退下。
欒傾痕問:「誰是紅妝?」
「單沐卿深愛的女人,她是我們的王牌了,會有用處的。」
欒傾痕笑了,「你也變得玩手段了。」
「呵呵,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我也只在皇位上被逼出來的,不然我的命都不保了。」欒墨亦也笑自己,以前的他可是不一點都不懂傷人,玩手段的,只想著怎麼救人,說起來,他好久沒有為人看病了。
……
欒傾痕與聶惜若的婚期近了,宮裡變得忙碌起來,誰都知道他會是皇宮的主人,未來的皇上,所以到哪裡都打點的很好。
聶惜若天天盼著,一天天數著過,再過兩天就是大婚之日,她試過嫁衣,滿心歡喜的想像著未來。
而在成婚的前一天,單沐卿果然兌現承諾,帶了很多大禮,還有一百名武林高手。
他一進宮,欒墨亦派人暗中監視,以防他做什麼手腳,大婚那天必會熱鬧非凡,不敢保證他不會有所企圖。
還有,兩邊一同成婚,他只能選擇去欒傾痕的婚禮上,對聶瑤珈說抱歉,但是讓青悅代表他過去。
聶瑤珈看著嫁衣,她真的要嫁給單沐卿嗎?對他,有些好感,只是憑著有好感就能成親嗎?她一直思考到深夜,才趴在桌上睡著了。
夢裡的她穿著嫁衣,左手是欒傾痕,右手是單沐卿,她明明向欒傾痕跑去,近一看變成了單沐卿……
單沐卿住在偏殿,深夜無人,他從一個禮箱中取出靈位,放在桌上,對它叩拜,說:「母后,您的大仇我終於要報了,這一切都是欒傾痕的錯,當年若不是他帶兵攻打沁國,聶瑤珈不來攪和,沁國也不會走到盡頭,您還會長命百歲……明天,等我娶了聶瑤珈,就是對欒傾痕最大的打擊了,只要他恢復以前的記憶,一定會痛不欲生,聶瑤珈也一樣。」
他垂著頭,堅定自己一定會那以做的,什麼都不能改變他要報仇的心。
窗外,紅妝捂著嘴悄悄離開,她本想悄悄看看單沐卿,以解思念之情,卻聽見他說出這些真相。
她覺得單沐卿被仇恨迷惑了眼睛,她要怎麼辦才能讓單沐卿清醒啊。
吉日已到,卉國宮內鞭炮不斷響著,紅毯是交錯鋪就,紅燈籠掛成一排排,等到晚上將非常美。
婚宴的美味更是奪人眼球,佳釀香味撲鼻。
到了晚上,吉時已到。
聶惜若一身紅嫁衣,她梳著向月髻,頭上戴著紅色的珠釵,披上蓋頭,她卻笑著艷麗照人,終於到今天了,她如願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而且他還是高高在上的未來皇帝。
宮女扶著她邁出屋子,向景心殿走去。
聶瑤珈在浮尾宮舉行,單沐卿一身暗紅喜袍在院中紅毯上,聶瑤珈穿上紅嫁衣,是絲紗與布料做成,有墜感,也有飄逸的感覺,長長的拖尾像美人魚,額前是金色的錐形短穗,紅紗蓋頭被宮女披上,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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