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瑤珈真真切切感覺什麼是肝腸寸斷,撕人心肺是什麼感覺了。
欒傾痕迎上她的目光:「人在,孩子……」
「好了我知道了。」聶瑤珈流著淚,「欒傾痕,也許我們就這麼斷了,我理解你對我的誤會,唐雙的身份我也不再隱瞞了,我現在終於想通,為什麼不毀宮同意我離開,原來是你下了令。孩子你都不想要,我留下他又有什麼意義?我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走到了盡頭,孩子沒有了,我也就……」
欒傾痕聽她說得亂七八糟,有些聽得懂,有些聽不懂,眼睛同樣濕潤,他真的想不出還有誰要害雪濃。
聶瑤珈長長的吸一口氣,又長長的呼出,她說:「只求皇上送我那塊沁雪玲瓏玉,讓我當作唯一的……想念。」
欒傾痕推開她伸來的手,「它的主人注定不是你。」
「好……我們就到此為止,是你親手寫的結局。」聶瑤珈端起棗泥糕,「我會全吃了的。」她轉身,墨亦陪同她離開。
欒傾痕跌坐在椅子上,撫上額頭,他曾經不想要孩子,現在一個被害流產,一個被他下旨流產,他嘲笑自己,咬著牙忍受痛苦。
聶瑤珈與墨亦停在木桌旁,聶瑤珈木然的坐下。
墨亦蹲下,握住她的手:「我決定,帶你走!」
聶瑤珈緩緩低眉,聲音已經沙啞:「可是你的父親……」他當初冒著生死留在宮中,現在要為她放棄這一切嗎?他多年的堅持會因為她而變得沒有意義。
「我只懂得,放下過去事,珍惜眼前人。」墨亦微笑著看她,希望給她一些堅強。
聶瑤珈被他的十個字震憾,做人的道理就是這樣,不珍惜眼前的人,很快又會成為過去,成為遺憾。
可是她對墨亦只有友情,或是兄妹之情,並沒有愛情。
墨亦將棗泥糕扔到遠方,「孩子由我來照顧,若你不介意的話。」
聶瑤珈的心跳得很快,墨亦為何對她這麼好?像命中貴人一樣一直幫助自己,她覺得欠了墨亦許多。
「墨亦,孩子真的可以留下嗎?」
「可以。」
「皇上那邊……」
「我來說。」
「怎麼出宮?」
「相信我。」
一問一答,墨亦給她的答案都簡單卻堅定,所有的事他擔當下來,聶瑤珈心裡很亂,還是查清下毒之人是誰才是重要的。
景心殿
聶瑤珈回來,先是找來林公公,讓他好好想想送棗泥糕的宮女是什麼樣子的,林公公實在不記得那麼多來來往往的宮女長什麼樣子。
聶瑤珈找不到任何線索,不想進景心殿,便返回原路,經過遊廊時,駱殿塵突鐵衝出來拉著她進了假山的洞裡面。
「又是你!」聶瑤珈真不知道他藏在宮中什麼地方,司徒冷他們一直找他都沒有找到。
駱殿塵輕揚嘴角,「怎麼樣,現在要不要和我一起回沁國?」
「我說過你認錯人了。」他還是舊事重提,讓她真的厭煩。
「你就是聶瑤珈!騙不了我的。」
「走到哪裡,是我的自由,你不要再糾纏我!我永永遠遠都不會改變心意,當窮苦的百姓也好,成為階下囚也罷,我都不會選擇去你的身邊!」
駱殿塵聽完她的話,「何必說得這麼絕決?你不懂人的心是會改變的嗎?」
「我只知道我無法愛上你,而你也應該改變心意,去愛值得你愛的人,素綰那麼好的女人你為什麼不珍惜!偏偏要來煩我!」
駱殿塵笑了,他一直在笑。
「有什麼好笑的。」聶瑤珈的心已經崩塌了,是不是她的真的死掉這些人才放過她!
駱殿塵說:「紫凝是怎麼知道素綰的?你還不承認你是瑤珈?我真是太高興了,又像活過來一樣。」
聶瑤珈不理會他,要走出假山的洞,駱殿塵只說一句:「你還是把孩子打掉吧,他不應該出生在世上。」
「你似乎對我們發生的事很瞭解。」
「當然,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本想替你解決孩子的問題,可是沒有想到雪濃吃了棗泥糕。」
聶瑤珈轉身,瞪大眼睛問:「原來是你!」她動作迅速,抽出一銀針要刺向他。
駱殿塵輕而易舉的阻截住她的手,「你不在的這些日子原來學會了用毒,怪不得欒傾痕會誤會你下的毒。」
「原來如此。」第三個聲音出現,兩人看去,是墨亦走來。
他拉過聶瑤珈在自己身後,對駱殿塵說:「你敢說出事實,是覺得紫凝不會將事情揭穿是不是,她總為大局著想,寧可讓欒傾痕誤會和傷害,也不會冒著兩國馬上爭戰的風險而的說出你。」
「是,我瞭解她,你也很瞭解她啊,當初我就應該在沁國殺了你。」駱殿塵不懷好意的盯著他。
墨亦笑笑,「可我會說,兩國打仗是遲早的事,長痛不如短痛,也許你會死在卉國皇宮也說不定,群龍無首的國家還有什麼勝算可言?」
駱殿塵的笑容漸漸變成陰雲,沒想到墨亦居然想事情挺有一套。
聶瑤珈也對墨亦刮目相看,勸駱殿塵:「你還是走吧,以後也不要再來找我,我只是紫凝而已。」
駱殿塵嘴角浮現笑容,盯著聶瑤珈:「我想得到的,就是再等十年,也要搶到手,那麼,後會有期。」他順著假山的另一端跑遠,然後消失。
墨亦說:「走,把真相說給皇上聽。」
「不用了。」聶瑤珈沒有移動腳步,「你不是說,要帶我走嗎?我好想過平靜的生活啊。」沒有欒傾痕,她可以好好的。
墨亦雙手握住她的雙手,含著淚光笑了。
黑夜,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周圍一片死寂。
欒傾痕從成韻軒回來,林公公說紫凝來過,又走了。
欒傾痕就令人備了熱水,在殿內的浴池內沐浴。
薜晚煙進宮了,林公公進來稟報她求見皇上。
欒傾痕泡完澡,穿上衣服出來。
「主上,有消息了。」
「在哪裡。」
「在城中一家四合院裡。」
欒傾痕深眸微瞇,他的母親找到了,是該見,還是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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