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聽了,安心了許多,靜靜的挪著步子離開。
聶瑤珈蹲在床榻邊,握住他的手,「醒醒好嗎?我知道你為我隱忍了許多,我想通了,就算哪天會突然離去,也要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萬一不能天長地久,也要曾經擁有吧,做個敢愛敢恨的人,今後也不會後悔,她不要回憶起來,沒有甜蜜,只有苦澀。
夜靜更深,聶瑤珈關上窗子,她第一次心甘情願在景心殿過夜。
回到床榻邊,凝望著欒傾痕,墨亦不是說他沒事了麼,怎麼還不醒呢?
與他的手交叉,緊緊相握,趴在床邊小瞇一會兒。
欒傾痕睜開迷濛的眼睛,轉頭看著聶瑤珈,看她睡得好沉。
忍著痛起身,為她披上一件衣服,悄悄躺下,反握住她的小手,安心的入睡。
嬌陽照到了屁股,聶瑤珈才伸著懶腰起來,坐著睡了一夜好累呀,全身都酸了。
她的手輕輕撫上欒傾痕的臉,「快醒來吧,啊,對了,今天要換藥的。」
將欒傾痕立起,她不熟練的脫掉他的衣服,一圈圈的解下布條,因為布條是纏過他的身體,所以她必須摟過他的身子。
欒傾痕睜開眼,雙手輕輕摟住她的腰。
「啊。」聶瑤珈嚇了一跳,她看著他的臉,憔悴了好多,但總算醒過來了,「你餓不餓,我去差人做點粥。」她開心的不知先做什麼了。
欒傾痕拉住她,「我不餓,繼續為我換藥吧。」他壞壞的表情,張開雙臂。
聶瑤珈想想也是,換藥換了一半怎麼忘了呢,她抹好藥,兩隻胳膊樓過他的腰一圈圈纏好,每一次繞過去的時候她都要緊緊的與他的前胸貼合,有時臉頰還碰觸到他的鎖骨。
「好了。」
欒傾痕卻說;「你可以走了,我不要你為了報救命之恩留在這裡。」
聶瑤珈嘟著嘴,他居然還在嘴硬,好啊,她也要氣氣他,「我偏要留在這裡,等你的傷好了我再走。」
「不必了,要走現在就走,反正都是一樣的。」欒傾痕聽她這樣說當了真,眼神一下子落莫了下來,他拉了拉被子,準備躺下,卻不料迎來一個輕輕的吻。
聶瑤珈迅速的吻了他一下,「你不想我走的對不對,可是你要想明白,我可不懂取悅男人,也不能絕對的服從,三從四德我通通不知道,而且還偶爾使壞,還有惹了我的人我是不會……唔。」
欒傾痕的吻結束了她一連串的囉嗦,溫柔的吻就是他的答案,他要她永遠的伴在身邊,書中有一句話他羨慕已久了,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聶瑤珈邊吻邊笑,最後兩個人吻不下去了,只顧著笑。
又是幾日過去,欒傾痕的傷恢復的很快,只要不做大動作就不會痛,墨亦偶爾過來看看。
花園裡,欒傾痕坐在亭內的坐椅上,聶瑤珈倚著他的一側肩膀,她感歎:「秋天快來了。」
「以前我喜歡秋天,長大以後就不喜歡了。」
「為什麼。」
「以前是因為母妃,也就我的生母秋天過壽,可後來她不在了,我也討厭秋天了。」欒傾痕說得很自然,對他來說,一切的痛苦回憶都可以因為聶瑤珈而煙消雲散,就當它們是一道不會痛的傷疤。
聶瑤珈直起身子看著他,該不該告訴他她所知道的呢?萬一壞了墨亦和欒傾痕生母的事怎麼辦?也許人家有打算。
「傾痕,你想念你的母妃嗎?現在若是她活著,你會不會馬上去見她。」
欒傾痕沉默一會兒,「以前執著的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你說的對,做好一個皇帝何必介意身份呢。是她捨棄了我,如今就算她在,我也不想去打擾她了,如果她是疼我愛我的,怎麼會不來找我。」
聶瑤珈安慰的笑了,雙手捧著他俊美無比的臉,「哎,我的皇上,還是讓我這個皇后好好疼你吧,真是個小可憐。」
「怎麼疼?」欒傾痕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微瞇的盯著她臉上的表情。
「喂,你不要想歪啦。」聶瑤珈放下手,轉過身去,「男人都這樣子。」
欒傾痕單臂摟過她的頸,「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想什麼。」
「要一個屬於我的孩子。」欒傾痕直接的說出來。
聶瑤珈臉一紅,回頭看著他,「你……你想要孩子呀,那那那後宮的人說不定哪個已經懷上了。」他的話不會是指讓她生一個孩子吧,這裡生孩子一點安全保障都沒有,萬一難產誰都不懂得剖腹產啊。
何況,她又沒有與他同房,話說,她還是有些傳統的,要慢慢來才行。
「我不要別人的,只要你的,以後你為我生一對兒女就足夠了。」他倒知足。
「別人生的孩子還不是你的呀。」她又想起在太湖山上撞見他和杭問語的情形,心裡就睹的喘不氣來。
欒傾痕聽出她聲音失落,也大概猜到她的心思,便小心的扭過她的身子,令她直視著自己,「我真正愛的,只有你,你要堅信這一點,有你,有我。」
「那麼我不就成了眾矢之的,成了大家的靶子,我再恃寵而驕,在宮裡隨意妄為,都是你仗著你的愛嘍。」聶瑤珈深知這個道理,鋒芒太露,招來殺身之禍也有可能,可是有時候不拿出點氣勢和膽量,還真被人欺負。
「呵,我以前也沒有對你好,也不見你軟弱過一次,倒是誰也不怕。」
聶瑤珈笑了,點點頭,「說得也是啊,總之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有人犯我,我必以牙還牙,我還懂滴水之仇當湧泉相報呢。」
欒傾痕也笑起來,「那我這個救命恩人呢,你要怎麼湧泉相報。」
聶瑤珈癟嘴忍不住笑了,勾勾手指頭,欒傾痕湊近她,以為她要說什麼,沒想到她主動送了一個香吻。
她懂的,聶榮的事情讓她看到他的愛,有哪個皇帝能放過謀反的臣子?只有他,為她編造了一個大謊給世人,他內心要經過多痛入刻骨的掙扎,對卉國的祖先暗暗懺悔過多少次,卻為她隱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