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日夜兼程,風餐露宿,回到大西國時,我已經疲憊不堪。
顧不得路途勞頓,來不及回宮洗漱,就急急的趕到大西國的死牢。
死牢中,寒氣逼人,森冷陰暗。
岳臨淵只穿了一層單薄的囚衣,雙眸微闔,盤膝坐在骯髒冰冷的地上,單薄的囚衣上,鞭痕交錯,鮮艷的血色,觸目驚心。
我心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麟兒,你好狠心!難道你已經忘了,當初是誰不遺餘力的悉心扶持你。是誰一直不離不棄的追隨在你身後,難道你想做昏庸亡國的陳後主與東昏侯嗎?
忍不住,輕歎了一聲。
岳臨淵猛地張開雙眸,見是我,身子一震,神情恍惚,恍如隔世。
他微張了雙唇,彷彿有千言萬語想要向我訴說,一時之間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有用明亮的雙眸,癡癡地鎖著我。
那眸光,我懂。
就中自有癡兒女。
明知我是錯的人,明知我不是他的緣分,卻還是情不自禁的陷進去,愛的奮不顧身。
果然,情之一毒,無藥可解!
癡癡地望了一會兒,他才醒過神來,單膝跪地,向我行禮。
我伸右手托住他的手臂,將他扶起,輕聲說:「岳將軍,受苦了!王上年輕,做事糊塗,你不要怪他。」
岳臨淵淡淡的說:「公主言重了,岳臨淵的命是王上和公主的,不論王上和公主怎樣對我,岳臨淵都絕無半句怨言。」
我心中一暖,覺得這陰暗的地牢,不再那麼森冷。
忠心,忠誠,忠貞,都是這世上美麗的情愫,擁有這樣情愫的人,應該被人尊重,值得被人珍惜。
我命身後的小燈,帶岳臨淵回鳳寧宮療傷休息,回轉身,卻被死牢的牢頭攔住。
牢頭跪在我的腳下,不住的作揖磕頭,「公主殿下,您如果把岳將軍帶走,奴才的小命兒就保不住了,求公主殿下,大發慈悲,放過奴才吧。」
我微昂了頭,傲然說:「你起來吧,你放心,你的命我保了,沒人敢把你怎麼樣。」
牢頭並不起身,還是把頭磕的砰砰作響,「公主殿下,您有所不知,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大西國,楚妃娘娘可是誰也不敢開罪的,楚妃娘娘命奴才看好了岳將軍,奴才如果把岳將軍放了,這項上人頭怕是就保不住了。」
我不禁聽的心中怒火升騰,冷冷嬌斥,「放肆,大西國何時輪到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發號施令。趕快讓開,如若不然,我現在就讓你人頭落地。」
小燈走上前,一腳把那牢頭踢開,把岳臨淵帶回鳳寧宮上藥換衣。
我吩咐小燈留在宮中悉心照顧岳臨淵,帶了另一名貼身宮女小燭,去見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