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行館,馬車走在清冷的街道上,花若惜將頭伸到車簾外,看了看頭頂的天空,月朗星稀……
馬車碾在並不平整的青石板上,讓她的身體跟著一起顛簸。
今天跟劉政的見面讓她有了一種強烈的預感,或許,再過不了多久,她就該回京都了。
趙逸霖對劉政的態度讓她隱約從裡面察覺到了一絲什麼訊息,像趙逸霖那樣的性格脾氣,他斷不會無緣無故跟劉政一般見識,甚至用皇上對他的寵信來刺激他。而且,最後的事實證明,他的刺激幫著劉政成就了如今的大權,二十萬大軍去平亂,在這古代,皇帝老子的身家怕是也就不過百萬吧,而且還是分散在邊疆的各個將領手中。如今皇帝將二十萬大軍賜給劉政,那意思在明白不過了,這二十萬大軍將會成為劉政的嫡系親兵,而他手上的虎符,更是能夠調動大乾的兵馬。
只是,皇上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毫無疑問,在這件事情上,趙逸霖不過是起到了一個催化劑的作用,皇帝之所以突然如此厚待劉政,應該是早就有這種想法了。
回想起此前她在宮裡見到的聽到了一切關於劉政的事情,不得不說,皇帝對他的這個兒子,著實不怎麼喜歡,雖說封王,但封地卻偏遠而又貧瘠,說是下放更為合適。
可如今他突然來這麼一下,卻讓人是大大的意外。
難道說,皇上其實一直對劉政心存厚愛,只是迫於某種壓力,又或者是出於對劉政的保護,所以才一直冷落他。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當年劉政的母妃淑妃之死那就定然有蹊蹺,不然,若她真是大家口中所說的妖妃,皇帝是定然不會給一個被賜死的妃子生下的孩子如此足矣撼動帝國江山的權利的。
想起這些,花若惜頓時覺得頭有些疼,看來所有的事情都比她想像中的要複雜很多,而她,也實在是沒有精力跟能力去弄清楚這些問題。
……………………
回府之後,花若惜簡單的洗簌了一番,便在蓮花的伺候下躺在了床上。
蓮花將桌上油燈吹滅之後,便轉身出了房間,往自己的住處歇息去了。
躺在床上的花若惜左右無眠,卻亦無可奈何,只得在床上翻來覆去。窗外,皎潔的月光透過窗紙朦朧的飄灑進來,並不亮,卻足矣讓人分清窗內窗外。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或許,她此刻不過是在做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吧,等到夢醒來,她大概也會跟其他穿越故事裡面的女主角一樣,身在了現代。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她還要擔心什麼呢?
既然來了這古代,不如痛痛快快的活著,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想玩什麼便玩什麼,只當一切是場夢,若真是因此不小心喪命,或許真的會回到現代呢。
想到這裡,她又突然來了精神,頓時覺得之前的自己好愚蠢。
曾經有人說,幸福就是貓兒的尾巴,小貓兒每天都在尋找著幸福,卻不知道,其實幸福一直在它身後,從來沒有離開過。
如今想來,她跟那追求幸福的貓兒又有什麼區別?
她成天渴望著自由,把自由當成她努力奮鬥的目標,可是,現在轉念一想,只要心是自由的,在哪裡又有什麼區別?
跟身體的自由比起來,心的自由才更可貴不是麼?
……
這一夜,花若惜想了很多事情,也想通了很多事情,直到後半夜,她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早,她聽到門外的鳥叫聲,不覺被吵醒了,揉了揉眼睛,推開房門一看,院子內的桂花樹上,停著幾隻毛色斑斕的小鳥,正嘰嘰喳喳像是在唱歌。
蓮花此時也已經起床,她端著洗簌用品,正朝這邊走來。
「夫人,您今兒怎麼這麼早就起了啊?」看到花若惜站在桂花樹下抬頭望著樹上的小鳥發呆,蓮花不由得好奇問道。
「今兒心情好,就起得早了些。」花若惜說著,轉身回到房間,洗臉漱口之後,又坐在梳妝台前,任由蓮花給自己梳頭。
「不知夫人所謂何事心情好啊?是昨兒見著十六王爺了,所以才……」蓮花滿臉好奇的看著銅鏡中的花若惜試探道。
「不是,跟他沒關係,只不過覺得人生苦短,該要及時行樂。」打斷蓮花的猜想,花若惜語氣愉快的道。
蓮花聞言,不由得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