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探聽夫人的行蹤,只是……只是……」蓮花垂著頭,語氣很是猶豫。
「那你先告訴我,為什麼我消失這麼久,這裡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花若惜終是沒有喝那杯茶,她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梳妝台上,然後轉過身來看著蓮花道。
蓮花聞言,表情一驚,頭垂得更低了,雙腿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告罪道:「請夫人恕罪,自從夫人進失蹤之後,奴婢們擔心受主人責罰,於是只自己人暗中在尋找夫人您的下落,並沒有向主人去報告。」
「是這樣麼?」花若惜聽了她的話,臉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接著擺了擺手道:「你起來吧,我並沒有要責罰你,只是,你也不用好奇這些日子我的去向,我既然如今已經回來了,咱們就還像從前那樣便好,現在,我有些乏了,你退下吧。」
「是,蓮花遵命。」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蓮花也不敢再多做停留,便悄聲退出門外,順便將房門帶上。
花若惜著實有些累了,從椅子上站起來,她便脫下外袍跟鞋子,躺在了床上。
但是,久久的,卻了無睡意。
她不相信蓮花嘴裡所說的他們並沒有將她失蹤的事情稟報給趙逸霖,她知道,他們不敢瞞他。
若是真的擔心趙逸霖責罰,他們應該在她失蹤一天之後便收拾東西跑路,絕對不可能還繼續留在這裡等待。
既然這件事情趙逸霖知道了,那他為什麼沒有責罰他們看管不力呢?
還是說,對趙逸霖而言,她在與不在,都已經不重要了?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花若惜很快便推翻了自己剛剛的想法。
趙逸霖不應該是無緣無故的將她送到這并州城來的,而且,他之前表現得對她疼愛有加,實在是不像是準備棄掉她這顆棋子的模樣。
如今這宅子裡的僕人在她失蹤後,竟然一個不少的都侯在這裡等她的出現,證明這件事情趙逸霖不是不知道,而是,他想讓她以為是這些下人將此事瞞下了,沒有告訴他,所以才沒有懲罰他們。
只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有那麼一瞬間,花若惜感覺自己像是已經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旋窩,她找不到任何的方向跟出口,不知道要怎樣才能逃離。
趙逸霖,你的心,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呢?
長長的在心中歎了口氣,花若惜頓時覺得有些厭倦了,不願再去多想。
沉沉的閉上眼睛,她緩緩睡了過去,神態並不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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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後……
京都。
皇宮,帝王寢居之內。
病入膏肓的老皇帝在貼身大太監張德圓的服侍下,剛喝完藥。
「逸霖在門外嗎?」他的聲音如今是越發的蒼老渾濁了,一雙眼睛只能無神的半睜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回皇上,趙公公一直在外面候著呢。」張德圓聞言,立刻垂頭尖聲回道。
「去,讓他替朕將十六王爺請進宮來。」老皇帝有氣無力的張了張嘴,說道。
「庶,奴才這就去。」張德圓領命之後,便行了一禮,然後快速的退出了寢房。
此時的房門外,侯在外面的除了趙逸霖,還有幾位以內閣首輔許定坤為首的朝中大臣。
當房門從裡面打開之際,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就轉向了門口。
張德圓弓著身子從房內走了出來,先是門口的眾人拱了拱手示意問好,然後又轉過頭專門只朝趙逸霖一人道:「趙公公,皇上讓您去請十六王爺入宮。」
「如此麼?」趙逸霖聞言,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淡淡笑意,然後看向他面前站著的幾位老臣子,道:「各位大人,既然皇上吩咐本公去請十六王爺,那就先失陪了。」
說罷,在眾人詫異不解的目光中,他優雅的轉身,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首輔許定坤看著趙逸霖離去的背影,不由得陷入了深思之中,半晌,他抬起頭看向站在一旁似乎不打算進入寢房內的張德圓問道:「張公公,不知此時,皇上龍體怎麼樣了?可是有好轉?」
「這……」張德圓猶豫了一下,才輕聲道:「這幾日皇上倒是能進些食了,太醫只說,須繼續靜養。」
「如此,看來今日皇上又不能接見臣等了,那老夫就先行回府去了,煩請張公公代替老夫和諸位大人向皇上問好,住院他龍體早日康復啊。」許定坤說著,然後又朝張德圓拱了拱手,委託他轉達自己的心意。
「老奴一定會為諸位大人轉達的。」張德圓立刻回敬道。
說完,便見許定坤帶著一眾朝臣離開了寢宮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