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呵……呵呵……這個……話說王爺啊,你看哈,你現在才十二歲,那我呢,已經快二十歲了,咱們相差這麼大,等你長大了呢,我就已經人老珠黃了,到時候你肯定看著我就煩的。」花若惜乾笑了兩聲,然後用她認為最好的借口婉拒道。
「我不會嫌棄你的。」然而,對於花若惜的借口,劉政表現出了自己非常堅定的決心。在他看來,身高跟年齡神馬的,那完全就不是問題。
「不,雖然你不會嫌棄我,但是我自己會自卑,你看啊,你這麼小,地位又這麼尊貴,我怎麼可能配得上你的?你說是吧?而且,為了你的名譽,我也不能這麼做啊,要知道,倘若我真的嫁給了你,你就會被別人指著鼻子說:『呦,你們看看那個十六王爺,居然娶了一個太監的老婆當王妃……』你想,到時候你該怎麼回擊別人的嘲笑啊?」花若惜最後決定打蛇打七寸,一下子擊中他的要害。
在過去與他的交往中,她已經完全明白了,對這個小傢伙而言,自尊心是最重要的。他可以因為她當初拒絕嫁給他而一直懷恨在心,這就說明他很害怕別人異樣的眼光,以及脆弱的小心靈。
這一次花若惜勝利了,因為劉政在聽完她剛剛的一襲話後,神奇般的,沉默了。
稚嫩的小臉上還掛著一絲倔強,但他明顯皺起來的眉頭有暴露出此刻他內心的糾結。
「行了,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但是,我們之間做夫妻是不可能了的,這樣吧,不如我們做好朋友吧。你要是有任何困難,或者有誰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揍他出氣,好不好?」為了安撫他幼小的心靈,花若惜很厚道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笑瞇瞇的朝他道。
「你說的,是真的嗎?」劉政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的世界裡,從來沒有一個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願意跟他做朋友,還願意幫他揍欺負他的人。
「嗯,咱們拉勾勾。」重重的點頭,花若惜眼見已經要把這小傢伙搞定了,於是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這是做什麼?」劉政不明白她的動作,但是還是很配合的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在她面前。
花若惜將自己的小拇指一把勾住他的小指頭,然後道:「這是一個承諾儀式,咒語是,拉鉤上吊,一百年,不准變。來,蓋個章就生效了。」花若惜說著,把自己的大拇指也翹了起來。
劉政聽得一愣一愣的,然後也學著她的樣子把大拇指翹了起來,兩人的指紋重重的貼在一起,花若惜道:「好了,咱們的約定正式生效了,如果我今後食言的話,就會變成小狗,所以你放心吧。」
「真的嗎?真的會變成小狗嗎?」劉政此時臉上完全褪去了那副少年老成的模樣,將小孩子的天真無邪一面暴露出來。
「當然是真的,所以你千萬別輕易跟別人許下承諾並且拉鉤蓋章哦,不然到時候做不到,會變成小狗的。你看,我對你多好,從今天開始,咱們就是好朋友了哦,對了,你的匕首還在我家裡呢,我明天帶進宮來還給你吧。」花若惜說著,腦海中浮現出那把被她繳獲的匕首,趕緊趁機提道。
「不用了,那把匕首是太子哥哥送給我的,既然已經被你拿走了,就送給你吧,當作是我們作為好朋友的信物。」搖了搖頭,劉政無比真誠的說道。
花若惜聞言,內心輕輕一顫,如果說劉政的那把匕首是太子殿下送給他的,那麼之前她半夜在院子裡撿到的那把,會不會也是太子身邊的人掉下的?趙逸霖的府上到底潛伏了多少太子的人?又有多少人被他給整死了?太子知道他的人一個個都掛了麼?
再轉過頭來看向自己面前一臉天真無邪的劉政,她不由得在心中默默感慨,這小屁孩真是好騙啊,隨隨便便就讓她把匕首的來路給套出來了。
「我們走吧,可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來了這裡,父皇曾經下令,任何人都不得進思過院來,我長這麼大,也才來過三次呢。」劉政見花若惜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似乎已經到正午了,於是趕緊說道。
「啊?哦,那咱們快走吧。」花若惜回過神來,然後牽著劉政便快速往外走去。
離開正廳之際,她的視線再一次落在了那潔淨的蒲團上,如果說,這個地方是皇宮的禁地,任何人不得入內,那為什麼蒲團上會纖塵不染,那麼乾淨呢?跟整個房子內的情況實在是太不一樣了。
帶著這個疑問,她跟劉政快速的走出了思過院,跟著劉政表示他得回府了,花若惜則要回德懿宮去,於是兩人在一個分岔路口分手……
回到德懿宮,皇后已經在宮女們的服侍下用過午膳,太子坐在她身邊,兩人似乎在閒聊些什麼。
見到花若惜來了,太子先是看向了她,然後不等她開口請安,便微笑道:「看來御花園的景色不錯,竟然讓若惜呆到現在才回來。」
花若惜手裡還抓著他的披肩,知道他是故意在取笑自己,臉上微微一紅,然後將披肩捧到她面前道:「若惜慚愧,竟不小心在御花園內睡著了,謝謝太子殿下厚愛,披肩還給您。」
「這是怎麼回事啊?若惜你怎麼在御花園裡睡著了呢?」一旁的皇后聞言,有些奇怪的問道。
「請娘娘恕罪,本來完成了娘娘您吩咐的任務之後,若惜打算回宮的,但是看著那時陽光正好,且花園裡景色宜人,便坐在迴廊上準備休息一下,結果不小心睡著了,太子殿下經過之時,碰巧撞見,許是擔心若惜著涼,故此解下披肩為若惜披上。」花若惜小心翼翼的把事情的經過跟皇宮報備道。
「哦?如此麼?那你怎知這披肩是太子殿下的?他給你披上之時,你可是醒著的?」皇后聞言,微微一挑眉,疑惑的問道。
這個問題似乎問出了太子的心聲,他記得,當初他為她披披肩的時候,她是睡著的啊。難不成她是在裝睡?
花若惜聞言,內心暗暗一震,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一個問題給忽略了,看來她說謊的技術還不夠高啊,要不要把是劉政叫醒她告訴她的這件事情說出來呢?
皇后這麼精明,要是把劉政牽扯進來,一定又會問東問西,到時候她稍微一句話沒說對,她很可能就會露餡兒,如果被皇后知道他們兩私入禁地,會不會借題發揮,給他們倆好看呢?
這一刻,花若惜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