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四護法回到晚秋房間,見她正在坐在床上默默垂淚,長髮披散,衣衫不整。龍飛和龍躍忙避開。
「主人,少主吩咐熬的粥,您趁熱吃一些。」鳳眉裝作不知發生何事,恭謹地道。
晚秋抹抹淚,勉強笑道:「有勞了,先擱在桌上,我待會兒再吃。」
鳳寧走上前,從櫃中拿出一件白底藍紋的衣裙,道:「主人,這幾日府裡上下都擔心著您,您得趕緊振作起來,也讓大夥兒能放心!」
「對不住,我不該只顧著自己傷心的。」一聽此話,晚秋甚是不安,忙將所有心緒拋開,快速換了衣裙。簡單洗漱,一邊讓鳳寧梳理長髮,一邊大口喝粥。
「這血糯燕窩粥有滋陰清虛熱、養肝補血豐肌澤之功效,您整整一日未進食,便多吃兩碗。」鳳眉替她布菜。
晚秋有些詫異:「原來你也懂醫術?」
鳳寧笑道:「這是少主說的,鳳眉倒記得仔細。不過,這粥卻是先前鳳眉親手熬的,您千萬不要辜負了她的一片心意喲,她可是第一次動手煮粥呢!」
「謝謝你們!」晚秋很是過意不去,「我讓你們擔心了!」龍魂護法在龍門中地位頗高,現在卻做起丫頭的事。
鳳寧和鳳眉溫婉地笑笑:「人在魂在,魂飛人亡!我們龍魂四護法與主人本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只有主人高興了,我們才能放心。」
晚秋嚇了一跳,驚問:「什麼人在魂在,魂飛人亡?還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又是何意?千玉哥哥不是把你們四人暫借給我的麼?」
鳳眉望向鳳寧,不知該不該說出實情。鳳寧思索片刻,拼著被責罰,正色道:「我四人作為龍魂鏈的護法,今生不得背叛自己的主人。您,是我們唯一的主人。」
「這個,如果以後我將龍魂鏈還給千玉哥哥呢?到時你們不是重新自由了?」晚秋問。
風寧輕笑:「人在魂在,魂飛人亡。您或不知,這龍魂鏈自有靈性,由我四人的鮮血煉製而得,您出意外之日,便是我等魂飛魄散之時。」
晚秋驚訝地瞪大了眼。
「所以,主人,您得好好的,不然我等就受罪了喲!」鳳眉替她再添一些粥,道,「還有一事也得讓您知道,龍魂鏈、鳳魂鎖乃是一對,陰陽相伴,生生不離。當日,少主將龍魂鏈交予您的同時,便意味著今生今世不離不棄,再也不會選擇他人。」
「撲——」一口粥噴出。晚秋嗆得直咳嗽。鳳寧忙端來茶水,遞上手帕。「咳咳,你們的意思是讓我……可我聽說要那龍鳳訣才會如此呀!」
鳳寧、鳳眉已逐漸猜測出鳳訣的所在。鳳寧長歎道:「少主早就將鳳訣給了您啊!從此,天上人間,不離不棄!所以,您,必須成為龍門的聖後!否則……您也聽說過前任聖主聖後之事。」
「可是,可是我要嫁給益西的啊!」晚秋吶吶地道,「我不可以當你們的聖後的,不然益西怎麼辦?」
鳳眉不由挑了挑眉,沉聲道:「那麼,主人就忍心眼睜睜地瞧著少主與我等八人因你而亡?」
「哎,原來在主人心中,少主對您的好仍是比不過區區雪域王子!」鳳寧道。
「不,不!求你們不要說了……」晚秋痛苦地抱住腦袋,「不要逼我,不要逼我!是我不好,是我太貪心。老天啊,就懲罰我一個人吧!」
「鳳寧、鳳眉,你們不要再說了,主人已快承受不住!」龍飛的聲音傳來。
鳳寧與鳳眉黯然退下。
晚秋失魂落魄地走出來。吳棻與四季一見,大驚失色。春兒與秋意忙上前扶住。晚秋擺擺手,道:「我想獨自走走,你們都不要跟隨!」
「可是……」他們哪裡放心得下。
「求你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我的心好亂,好痛!」晚秋按著胸口哀求著。
四季看了看吳棻,吳棻木著臉道:「你們自去,我遠遠地跟著,絕不打攪二小姐便是!」
「二小姐好!」一路上,府裡上下低聲招呼著,但見晚秋毫無光彩的雙眸,不遠處悄然跟隨的吳棻那張冷得如千年寒冰的臉,都暗自歎氣不已。看來,二小姐的心情很是糟糕呀。
「秋兒,你怎麼了?」雲風聽聞,飛奔而來,攔住晚秋。
晚秋漫不經心地抬頭看了一眼,幽幽地道:「小風,你也要走了麼?呵呵,走了的好,走了便自由了,解脫了!」說完,自顧自地繼續走。
「吳棻,發生了何事?不是說已經無事了麼?」雲風急忙逮住吳棻。
吳棻緊鎖著眉,道:「屬下也不知,剛醒來時還好好的,後來便成了這般模樣。」
「怎麼會這樣?」雲風連忙跟上晚秋,追問,「秋兒,到底是何事讓你如此傷心?是不是林洛?讓我去殺了他替你出氣!」
「不,不關誰的事。」晚秋搖搖頭,唇邊扯出一抹憂傷的笑,「全都是我的錯,該懲罰的人是我!」
看到她魂不守舍的樣子,雲風驚惶地捉住她的雙肩,心痛地道:「不要這樣,不許你這樣!告訴我,是誰傷了你的心,我將他綁來任你處置!」
「傻瓜,你來惹我幹什麼?你走啊,離得遠遠的,不要讓我看到,不要讓我傷到!」晚秋低聲吼著,「你走,快走!」
「秋兒,你,竟然讓我走!」雲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我叫你,走得遠遠的,永不再見!」她失聲大叫,人已如離弦的箭飛速而去。
吳棻忙跟上。
「走得遠遠的,永不再見!」嘴裡反覆低喃著這句話,雲風呆呆地站在那裡,如五雷轟頂,心神俱滅。文博和敏兒趕到時,見到的便是這一幕。
「雲兄,秋兒或是受了什麼刺激,你不要放在心上。」文博勸道。
敏兒也道:「那丫頭一向和善,萬不會說出這種話來的!」
「對,秋兒一定無心的!」雲風回過神來,立即慌張起來,「糟糕,她出府去了,身邊只有吳棻一人跟著太危險!」話未說完,已不見其身影。
「這死丫頭,老讓人操心!待會兒回來看我怎麼收拾她!」敏兒恨恨地道,眼底全是焦急心疼。
「你呀,只會說說罷了,哪次她做錯了事還不是你替她遮著掩著?」文博笑道。
敏兒踱了跺腳,嗔道:「還說我,她這般樣子還不是龍叔、千玉和師兄你三人慣的!總說她還小,莫說罵,連一句重話也捨不得說。瞧吧,如今既傷了別人更傷了自己!不省心的小丫頭,遇到事情說出來也好,自個兒心裡憋著,讓人瞅著難受!」
「你呀,終於承認心疼她了!」文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