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七月七,又稱為「乞巧節」、「女兒節」。這一日,家家戶戶的女子穿上最美的衣衫,穿針乞巧,祈禱福祿壽,門前院內陳列花果、女紅。
傍晚,夕陽和晚霞交相輝映,映紅了天。
慕容天來了,興奮地道:「妹妹,你們還未用晚膳麼?今晚可熱鬧了,城南姻緣樹下有斗巧會,不僅有各色各樣的巧果吃,還可放花燈、品詩論畫。而城西郊外有踏歌會,成千上萬的年輕男女載歌載舞,直至深夜。」
「好啊,咱們趕緊去瞧瞧!」晚秋高興地拍著手。興奮不過片刻,隨即又惋惜地搖搖頭:「算了,不過是人多一些,有何好玩的。」
慕容天卻攛掇道:「好難得的,雖然妹妹到過不少國家,但西楚的乞巧節也算是一場盛會呢!」
「可是,冰……流雲昨晚才到,為了趕路,他可累壞了。再則,他和小風都不喜鬧騰。哎,還是罷了,我們就在園子裡擺些瓜果說些閒話。不過,府裡有誰要出去湊熱鬧,三哥哥就領著他們去吧,只是小心些才是。」晚秋說得好不可憐。
雲風忙道:「三世子說得極是,如此盛會若是錯過豈不可惜?秋兒若是想去便去,我怎會少了你的興致?」
「何須顧及我?」楚流雲皺了皺眉,心道,我緊趕慢趕在七夕之前達到,難道此心你還不懂?
龍千玉將茶盞重重一撂,對吳棻道:「去瞧瞧這飯菜怎還不端來?想讓我們空著肚子出門麼!」
「千玉哥哥也有興致?」晚秋雙眼冒光。
急匆匆地吃完飯,浩浩蕩蕩一群人出了公主府。
瞧著四周俊逸非凡的諸位男子,晚秋笑道:「今兒還不知有多少女子會為你們癡迷呢!不過,三哥哥卻是不許亂收別人的禮物,益西前兒才來信,你與央珍公主的婚事雪域國主和王后都首肯了,爹爹那裡更翹首以盼了。」
央珍的畫像被慕容天掛在房內,一想到那如仙般的人兒,他眼底便有了淡淡的迷離。晚秋偷笑著。益西的幾位兄妹都是人中之龍鳳,雪域三大美女,央珍與央吉兩位公主便居前兩位,另一位已是大將軍巴桑的第五位妻子。而央珍與益西最是相像。
「哎喲,丫頭,先前你怎麼不提醒我一句,也好令人多準備幾匹馬,到時若是收的禮物太多了可怎麼辦?」龍千玉懊惱地大叫。
「得,你還是讓人準備幾輛馬車才是!」晚秋白了他一眼。
「正是,正是!」龍千玉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吳棻,你這呆子沒聽到你家二小姐的話麼?趕緊給爺弄幾輛,不,幾十輛馬車來!嗯,咱人多,且一個個俊逸的俊逸,美貌的美貌。」
吳棻簡直無語。春兒等人笑得花枝亂顫。晚秋也樂不可支。
「少主大人,您啦,只要穿著那身獨一無二的金龍黑袍,在人群上空高呼一句:『本座便是龍門少主!』嘖嘖,莫說是幾十輛馬車,便是全城的馬車都裝不下那些癡情少女的手帕香囊。還有啦,今晚大家也甭拜月了,只拜您一位也成!」林洛在旁打趣道。
「有道理!」龍千玉大言不慚地道,「到時,你幾位也趕緊表明身份,想要嫁給邪神義劍的定是不少,楚閣主近幾年也正風頭正盛。」
「秋兒,趕緊給我一副面具!」楚流雲突然道。
聞言,晚秋笑彎了腰。龍千玉在旁直嚷嚷:「這麼大丫頭了,怎也不懂得矜持?還不快坐好,待會兒摔下來我可背不動你!」
一路說笑著朝城南去。逐漸,人越來越多,騎著馬反倒是不好走了,大家隨即步行,只留下幾人看守馬匹。
吳棻等將晚秋一行團團圍在中間,漸漸向斗巧會場靠近。這裡簡直是人山人海。
「三世子!」有人拚命地向這邊擠,口裡還大聲叫喊著。慕容天一看,原是逍遙王妃榮氏哥哥的小兒子,名喚榮祥,在戶部任參事。
榮祥氣喘吁吁地道:「今兒也不知怎的,比往年多了一倍的人,先前我瞧見了一位小姐,剛說了兩句話,便被人流擠開了,連家僕也不知去了哪裡!」
晚秋細細打量著此人。雖說到西楚已有一段時日,但因自個兒性情淡泊,並未去拜會那些三親四戚,故而也不識得此人。
見慕容天四週一大群人,相貌均是不凡,正中兩名女子戴著帷帽。愣了愣,笑道:「哎喲,瞧我這眼神!我還在納悶,三世子怎也愛湊這熱鬧,原來是陪著長公主出來玩耍的!」說著,趕緊見禮。
晚秋輕輕一笑,道:「都是自家人,表哥何須多禮。都怪妹妹我不懂禮數,自家親戚都認不得。」
這一停滯,四周便有人不滿地叫嚷起來。慕容天忙道:「大家還是邊走邊說的好,擋著了別人的道!」
榮祥擠進中間,吳棻等人暗使內力,將人流分開。晚秋只將文博和敏兒作了介紹,龍千玉等便只說是極好的朋友。榮祥早就聽說邪神義劍二人不離其左右,龍門少主也常在身旁,心中猜測是他們,但她既然不明說,便笑著打了招呼,只是暗自納悶,不是說那幾位都是神仙似的人物麼,怎今日一見卻普通得很。也怪不得他,因為先前龍千玉四人都已戴了面具。
龍千玉和楚流雲一左一右、林洛與雲風一前一後,將晚秋護住,連文博和敏兒也插不進去。他們這群人早被人瞧在眼裡,有一個大膽的女子想擠過來,被擋住,竟顧不得許多,大聲喊起來:「三世子,小女子親手刺繡了一方手帕,請三世子笑納!」
晚秋打趣道:「春兒,還不快快替我三哥哥接著,不然人家會傷心的!」
還未及慕容天阻止,春兒就笑嘻嘻地收了那手帕。那女子興奮地驚叫一聲,暈了過去,同伴趕緊將她扶住。這不打緊,眾多年輕女子受此鼓勵,紛紛爭著擠著要將自己的手帕遞上來,沒手帕的便順手拔下頭上的簪子,也有摘耳墜、鐲子之類,甚至有離得太遠的脫下繡花鞋向裡面拋。開始大夥兒還覺得好笑,到後來都不禁駭然。吳棻終於受不了,扔了滿手的東西,大聲喝令眾護衛將人群趕開。
見此,晚秋也覺得無趣,怏怏地與眾人趕緊離開,一邊惋惜地道:「都怨三哥哥太會惹事兒!不行,我得給央珍公主傳信去,叫她趕緊嫁過來看著你!」
慕容天委屈地道:「這哪裡怨得三哥?你瞧你的那些護衛,不是也惹來了一大群花癡女子麼?」
榮祥一邊抹著汗,一邊感歎道:「我真是羨慕死你們了,怎就沒人向我拋手帕玉簪什麼的?」
林洛湊過來道:「吳棻他們真是傻瓜,那麼多簪子耳墜的都丟了,值不少錢呢!」
楚流雲冷哼道:「一身銅臭!」
晚秋呵呵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