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西側著身坐在床沿上,讓晚秋的頭更能舒服地靠在他胸前,珍王爺端了一碗酸梅湯,林洛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放在晚秋唇邊。
「小秋兒,乖呵,再喝一口!」林洛柔聲哄著。
晚秋迷迷糊糊地張開小嘴,幾滴湯水溢在嘴角。
「今兒不該讓她喝那麼多!」雲風趕緊遞上濕潤的帕子。這是第一次見到晚秋酒後失態,讓人好不心疼。
春兒看著這幾位小心謹慎呵護備至的樣子,暗自歎息。道:「幾位爺,這些還是交給屬下吧,這夜已深,還請各位爺去歇息,明兒有得忙呢!」
是啊,明日便是除夕,還得守歲呢。益西輕柔地撫摸著晚秋的秀髮,道:「這裡有我守著,珍王爺,少堡主,雲少俠,你們若是困了可先行歇息去。」
「我倒是無妨!」珍王爺笑道。
林洛哪裡放心,道:「我得親眼瞧著小秋兒醒。」
雲風不語,倚著床柱蹙眉凝視著晚秋。
林洛覺得蹊蹺,道:「小秋兒雖是愛玩,但做事一向有分寸,今晚怎由著性子貪杯呢?再說,以她平素的酒量,這點酒怎就輕易醉了?」
「秋兒定是有心事。」珍王爺道。
「你是說,她是故意讓自己罪的?」林洛不解。心事?什麼心事不能告訴我們偏得壓在心底?
晚秋不自覺地嘟囔著,手臂掀出錦被。益西替她蓋嚴實,眼中溢滿柔情。「還跟小時一般,睡熟了也不老實!」他低聲道。
那年,也是這樣的寒夜。
回到寢宮,正欲歇息,鋪床的宮女突然驚叫起來:「殿下,您床上有人!」
走進,一股淡淡的葡萄酒釀的香氣撲鼻而來。床間,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嬌娃正酣然入睡。或是感覺到被人窺視,微蹙柳葉眉,粉唇砸吧幾下,似還在回味。
「殿下,奴婢這就將她弄出去,重新鋪設床被。」宮女驚恐地跪倒在地。
讓宮女替她脫去外袍,蓋好被,擺擺手令其自行退下,不得胡說。
「好喝……好喝……」她囈語,手在空中亂舞。益西捉住這雙不安分的手,放在懷裡,她翻了個身,摟著他的腰,將頭依在他懷裡,蹭了蹭,終於鬆開眉頭,放放心心踏踏實實地舒了口氣。從未被人如此信任過,一眼不眨地盯著她,一向清冷的心不知不覺被打開,融化,溫暖。
靠著床,半臥著,一動不敢動,就怕驚動了懷裡的她。最終禁不住也睡過去了。不料,卻是被一個巴掌打醒。
每每想起,心都是滿滿的,暖暖的。眸色越發藍,勝過最璀璨的寶石。益西輕輕地笑起來。「若是,還能回到當初,秋兒,我仍不悔!」他低喃。
「益西殿下,那件事必須由小秋兒才能解決麼?難道就不能是別人?」林洛滿腹憂慮。
「上天注定,無法更改!」益西低歎,「若是可以,我願代她受那諸多苦痛。」
林洛等三人無語。他們何嘗不是如此想。
「哎!」晚秋輕輕歎了口氣。益西忙低下頭問:「秋兒,好些了麼?」
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卻未睜眼,只是側身換了個姿勢。好似睡得並不踏實,又輾轉,眉梢輕蹙,口裡呢喃。細細一聽,原是叫著娘親。益西心如針刺。或許,這才是真正的晚秋,脆弱,孤單,無助。
「好冷……冷!」突然,晚秋模糊不清地道,蜷縮成一團。林洛忙大聲喊春兒取被來,將炭火燒旺。
「秋兒不會是病了吧?」雲風不無擔憂地道。
益西摸摸晚秋的額頭,道:「不用擔心,她不過是進入夢魘。」
加蓋了床裘皮暖被,炭火也將屋內烘烤得溫暖如春,但晚秋仍是瑟瑟發抖。「雪……崩……害怕……救我!」手在被上亂抓,滿臉的恐懼。
益西握住她的手,柔聲道:「秋兒,不怕,我在這裡,永遠在這裡!」
「你來了……終於來了!」晚秋將他的手放在面頰上,唇邊溢著欣慰的笑,「我知道,你不會丟下我……千玉哥哥……」
屋內之人都愣住,益西手一僵。
片刻,益西平靜而輕柔地道:「放心,再不會讓你獨自涉險,再不會!」似乎聽進了此話,晚秋的眉頭舒展開,甜甜地笑著,逐漸呼吸平穩。硬著心腸輕輕抽出手掌,她嘴不滿地撅了撅,側過身尋了個舒適的地方繼續安睡。
「再有兩個時辰便天亮了,我們暫且回去歇息片刻。」益西站起身,道。
林洛瞅著晚秋,戀戀不捨地問:「真是無妨?」
益西笑笑:「待會兒醒來或仍有些虛浮,但已無礙。」
「對對對,幾位爺還是去歇息吧,這裡還有屬下等人呢!」春兒趕緊說。
「也罷,只是你要好生看著,將烏梅湯放在爐中溫著,二小姐必是要尋水喝的。還有,醒來定然舌淡味寡,讓人熬一碗清粥,置幾碟爽口的小菜。」林洛絮絮叨叨地道。
「是!」春兒應道。這少堡主還不是一般的囉嗦呢,這些事兒自己哪會不知。
阿彌陀佛,終於送走了幾位爺,春兒鬆了口氣。
「二小姐不打緊吧?」秋意道,拿著帕子輕拭晚秋額上的微汗。
春兒麻利地將先前加蓋的裘皮暖被取開,把炭火撤出。收拾停當,掀開衣裳,將裝有烏梅湯的暖壺放在懷裡。「你先去那邊暖榻上歪一會兒,這裡有我就行了!」她道。
秋意想到一早還有許多事要忙,也不推辭。春兒就在床邊矮榻上鋪設了被,和衣躺下。
………………………………………………………………
這個星期一直在趕一篇論文,所以沒時間寫這篇文了。抱歉!
接下去,還有兩篇論文要寫,8月前交。沒辦法,要活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