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慕容瑾住在望雲殿。
慕容瑾已偕夫人林氏在殿前迎接。在宴會上,晚秋見過林氏,端莊秀麗,出自名門。
「林氏參見長公主殿下!」林氏俯身便拜。
晚秋忙扶起她,一邊讓四周跪拜的侍衛起身。這宮裡的規矩就是不好,動不動就給你跪下。
慕容瑾仍是一腔柔和,拱手道:「有勞妹妹了。哦,原來文少俠也來了!快請進!」
晚秋笑笑,與文博、吳棻(楚流雲)和四季進殿。
「還是到書房去吧,那裡安靜些!」慕容瑾道。
「也好!」晚秋無所謂地道。慕容瑾在前帶路,讓林氏去端茶。
晚秋一邊走,一邊看,道:「看得出二王兄是雅致之人,這裡佈置真是與眾不同。」
「承蒙妹妹誇獎。只因這兩年身子弱,懶得外出,整日便窩在宮裡看看書,作作畫,其實主要是其它事兒做起來都費勁。」慕容瑾道,臉上平靜如常,不帶一絲多餘的表情。
轉過長廊,幾棵高余五六丈的紅杉樹傲然直立,旁邊是山石潭水,將一處小樓與其它分隔,很是幽靜。
「果是不俗!」晚秋歎道,「這紅杉枝形含而不露,超凡脫俗,素有『風水神樹』之說,要50至250年才可成材,在高山密林中才可見其蹤跡。二王兄卻將它栽到了宮中,由此可見二王兄之品性。」
慕容瑾淡然道:「我哪裡知道這些,不過是覺得它四季常綠,色紅艷麗,又好管理,所以才讓人尋了來種上。聽說,它倒有些藥用價值。」
晚秋眉梢一揚,道:「二王兄原懂醫術呀,我還想替你瞧病呢,看來是班門弄斧了!」
慕容瑾忙說:「哪裡,不過是久病成醫罷了。但哪敢在妹妹面前說『懂』字?」
「這樹的莖、枝、葉、根均可入藥,有利尿消腫、溫腎通經、產後瘀血等功效。但是,它也是毒物,誤食紅豆杉,輕者頭昏、噁心、嘔吐、腹痛、全身無力等,重者心跳驟停,甚至死亡。所以,凡物,都有自己的兩面性,不可概而論之。」晚秋摸著那樹幹道。
「還是妹妹見多識廣,愚兄領教了!」
「秋兒還是趕緊給二皇子瞧病吧,等會兒還要覲見皇上呢!」文博打斷他們的話。
「正是,正是,瞧我,盡說些無用的,把正經事兒都耽誤了!」晚秋道,「二王兄不會見笑吧?」
「哪裡,妹妹是真性情,我瞧著也覺清爽許多!」
說話間,已到過一小橋,進得那樓。裡面陳設倒也簡單,不過是座椅案幾、幾排書架,屋角放了一鼎香爐,發出淡淡的幽香。晚秋深深吸了口氣,道:「這是極品『女兒香』吧?」
慕容瑾笑道:「這是前陣子母后賞賜給蔓兒(林氏)的,她一直捨不得用,今兒知道妹妹來了,特意取了些出來。」
「哎呀,這真是不好意思!」晚秋向外看了看,那林氏還未來,便問,「林姐姐不該是又在尋什麼好東西款待我們吧?」
「我想她定是在煮上月她哥哥捎來的霧峰雲尖兒吧,一直當寶貝似的藏著,只在當日給我泡了一盞,然後就速速封好,說什麼一是此茶甚為難得,二是見物如見親人。前次見了妹妹,驚為神仙,常念叨著哪日請妹妹來作客,但又怕唐突。昨兒聽說妹妹要來,興奮了一個晚上,一會兒尋香,一會兒找茶,一會兒吩咐奴才們要趕早起來打掃院落,連她家人進宮也沒如此。」慕容瑾一邊笑著,一邊讓座。
晚秋不禁莞爾:「早知如此煩勞,我真不該來了!」
「長公主說哪裡話,能款待長公主,妾身高興都來不及,怎敢提『煩勞』二字?」林氏笑盈盈地捧著茶進來,替晚秋、文博和慕容瑾倒上。
慕容瑾端起茶碗:「還是托了妹妹的福,才得以再品此香茗。」
晚秋細細端詳片刻,放在唇邊聞了聞,抿了一口,讚道:「色澤翠綠,明亮清澈,清香淡雅,滋味濃醇,回甘生津,真是極品雲尖兒!」
林氏喜道:「還是長公主有見地,不似二殿下,老嘲弄我!」
文博也道:「好茶,好茶!」
「長公主與文少俠喜歡就好,也不枉蔓兒一番折騰!」慕容瑾淺笑著。
「二殿下!」林氏嬌羞地一扭腰,向晚秋俯了個萬福,道,「我去看膳房看看那糕點好沒。」
見她已出門,慕容瑾道:「妹妹現在可方便診脈?」說著,將手放在案上。
晚秋握著他的腕,認真地瞧著他的面色,又讓他伸出舌頭看了看,不由皺了皺眉,道:「二王兄這病不似這兩年間的事兒,若追溯至少該有十年光景,或更長。雖常服湯藥,因一直未能治本,所以其病已入血脈,浸心脾……」
慕容瑾忙問:「可有法治?」
「哎——」晚秋歎了口氣,「若說治,倒是有方,不過……」
「不過什麼?」慕容瑾或是察覺到了自己的急迫,笑了笑,隨即自嘲道,「想來這病是無法根治了,還是慢慢養著吧!」
晚秋搖搖頭,道:「只要找到這病的緣由便成!」
「病的緣由?」慕容瑾呆了呆,「不外是外感風寒,濕邪入侵罷了。」
「是麼?」晚秋淡淡地道,「二王兄,你細細想想,可曾誤服了什麼有毒之物?」
慕容瑾一驚,道:「我深居望雲殿,從不與人結怨,也無非份之想,別人怎會害我?再說,宮裡對膳食管理甚嚴,哪會中毒?」
不過他又續道:「妹妹以為是中了何毒?」
晚秋心中暗自冷笑,但面上仍是不動聲色:「二王兄可是每月便有一日感到萬蟲鑽心,疼痛難忍,但服了一種藥丸,不過少許便無事了?」
慕容瑾不語。
「這不是尋常之毒,而是受了蠱。此蠱毒與其它不同,乃是下蠱之人用自己的血為引子……」
「那麼,可有法解?」慕容瑾竟有些急迫。
晚秋莞爾一笑:「要解,須用那人之血!」
慕容瑾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但立即笑道:「妹妹是從哪裡知道這些旁門左道的,我真是孤陋寡聞,聞所未聞。你所說的那些,都是猜想的吧?平素我雖身子較弱,但也無先前你所說的那些情況。」
「哦?」晚秋淺笑,「竟然是我診錯了麼?」
文博道:「二皇子還是聽從的好,當今世上,若說醫術,還無人可趕與師妹媲比!」
慕容瑾淡然道:「世無完人,即便是神仙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次,或許妹妹真是看錯了。」
「也是,或許真是看走眼了。那麼,我得多多研究才是。」晚秋道。
慕容瑾呵呵一笑,道:「還是待會兒再說吧,瞧,蔓兒端著點心來了。妹妹和文少俠多少還是吃一些,以慰她的一片心意。」
話音剛落,林氏便笑意濃濃地進了屋:「長公主,這是妾身親自弄的,雖不如長公主府上的美味,但也算盡了欽慕之心。」
說著,將一碟點心送到晚秋面前,又捧了些在文博旁的案几上。笑看晚秋和文博吃了一塊後,道:「長公主難得到望雲殿來,一定得留下了吃了午膳才許走,讓妾身也親近親近。您不知,自從那日二殿下見了您真容後,便嫌妾身粗俗不堪,連長公主十之一二都不如。」說著,撅起嘴,哀怨地望了慕容瑾一眼。
慕容瑾冷哼一聲,自嘲地笑道:「這婦人就是忒多嘴!妹妹是神仙下凡,世間哪有人敢與妹妹相比?蔓兒,你自去膳房讓廚子多弄些好菜出來,不要讓妹妹笑話!」
林氏笑嘻嘻地應了聲,告退離去,順手帶上門。
突然,站在一旁的春兒叫了一聲:「二小姐,屬下突然感到頭暈!」
接著,其餘幾人,包括吳棻(楚流雲)也道:「屬下渾身無力!」
文博也驚道:「我內力盡失!」
晚秋不解地望著慕容瑾,失聲叫道:「二王兄,這是何故?」
慕容瑾冷冷一笑:「妹妹既然是神仙下凡,自然有先知之能!」
說著,慢慢地走進她,將她的帷帽一掀,輕輕搖著頭:「嫦娥下凡也不過如此吧!可惜了,卻將從此消失!」
「二王兄是何意?」晚秋虛弱地抬起手,將放在自己面頰上的那只掌拉下。
慕容瑾反手握住她的玉指,輕柔地摩挲著,眼中現出幾分憐惜:「如此美人兒,死了真是可惜。放心,我會替你求情,讓他放過你,只要你乖乖地從了我,不再捲入這些是非,我定保你無事!」
晚秋連連冷笑:「保我無事?你是說笑吧!你連自己都無法保全,還有何本事保我無事?」
「放開秋兒!」文博低喝道。
慕容瑾冷冷地瞧了他一眼,道:「你武功再高,現在也無濟於事!你,還有你們,都必須死!」他轉過身,對晚秋道:「當然,我會留下你的。」
他走到一書架面前,把幾本書取下來,手伸進去,一扭,書架緩緩地向旁邊移開,露出一扇門來。
「幾位,請吧!」他轉身對晚秋等人道,立即又笑起來,「我倒是忘了,你們現在使不出一絲力氣!呵呵,還是讓我幫幫你們吧!」
他手一揮,將文博六人掃進屋內,笑著彎下身:「妹妹身子嬌貴,還是讓哥哥來抱你吧!」
晚秋冷冷地道:「請自重!」
「呵呵,自重?待會兒你便知何為自重!唔,好香,讓人快忍不住了!」他輕輕地吸了口氣,陶醉地閉上眼,「那賤人說的沒錯,莫說十之一二,她連萬之一二都比不上你!」
「畜生!不得無禮!」
「你敢動二小姐一根毫毛,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文博等人在裡面怒吼著。慕容瑾不去理會,獰笑著:「叫吧,叫吧,再不叫便沒機會了!」將晚秋一把摟進懷裡,抱著她進了屋,放在一張椅內。
文博等人怒視著他。他不屑地哼了聲,對晚秋笑道:「妹妹可想知道我是誰?」
晚秋漠然地道:「你不是慕容瑾!」
「你真是冰雪聰明,我喜歡!」他雙手放在耳後,一張面具從他臉上揭下,露出一個陌生的面孔,年約二十七八,狹長的眼中閃爍著幾分得意、幾分輕佻。「妹妹!哦,不應再這麼叫了吧?美人兒,你瞧我本人可比那慕容瑾英俊得多了吧,雖然比不上那傳說中你的未婚夫婿益西王子,但我會比他更疼你的!」他湊在晚秋耳邊道。
晚秋將頭一偏,冷冷地道:「你將慕容瑾怎樣了?可是早就將他殺了!」
他站起身,唇邊露出一縷譏諷:「你都現在這樣了,還關心那窩囊廢?不過,既然你我馬上就會融為一體了,還分什麼彼此?我的秘密就是你的秘密,是不是?」扭頭對文博等人道,「為讓你們死得放心,就最後瞧一眼真正的慕容瑾吧!哈哈哈!」
他狂笑著,一掌將身邊的屏風拍開,只見一張軟榻上睡著一個人,細看,確是慕容瑾無疑!
「二王兄!」
「二皇子!」
慕容瑾無法動彈,無法言語,只是將眼珠竭力向這邊望著,淚水順著面頰流下。
「哎,這兩年倒是委屈你了,二皇子殿下!不過,一直留你到現在,還讓你看到這些人,我是不是挺好心呀?」那人得意地笑著。
慕容瑾怒視著他。那人將他的啞穴一拍,慕容瑾厲聲道:「賊子!你要害本王便罷了,怎還要害這些無辜之人!」
「無辜?」那人輕笑著,「哎,我本無意殺他們,可惜他們察覺到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我也是被逼無奈呀!」
「皇上他們都知道我們到了你這裡,若發現我們平白不見了,你可以安然無恙麼?」晚秋鎮定地道。
那人轉眼瞧著她,笑道:「是麼?美人兒是小瞧我了吧?昨兒我一回來,便趕緊按照你的模樣制了一張面具,至於他們,待會兒將臉皮整個剝下來就行了!嘖嘖,好可惜,都長得還算中看,怎就如此短命?」
突然,他俯身按住了自己的胸口,緊皺著眉頭,神色痛苦異常。晚秋冷笑著:「你蠱毒發作了吧?哼哼,千萬隻蟲子在你身體內鑽來鑽去,全身又癢又痛,即便是死也比受這折磨要好受一些!」
他略一盤算,果真到了拿解藥的日子。恨恨地道:「我先去拿解藥,待會兒再來收拾你們!」
文博嘲諷道:「你還能走得動麼?」
「哼,雖然毒已發作,但殺你還是綽綽有餘!」說著,他咬牙忍著痛,一步步挪到文博面前,舉起掌,用力拍下。
「住手!」慕容瑾喝道,不禁閉上了眼睛。但等了一會兒,卻未聞一絲聲響,覺得奇怪,睜眼一看,只見那人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而晚秋等人卻笑盈盈地站起了。「你們,你們原來無事!?」他驚問。
「二王兄是失望還是驚喜呢?」晚秋嬌笑著。
「二王兄?你是何人?」慕容瑾問。這兩年他一直被關在這密室內,外面發生的事一點也不知道,若非那賊人想留他的命以便將來用作要挾,早就命喪黃泉了。
「她是逍遙王的義女,你父皇親封的長公主!」楚流雲道,他已將面具揭開。
「啊!是你!」那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文博笑道:「若無萬全之策,外面怎敢淌你這龍潭虎穴?」
「你們早就懷疑我了?」他仍是不相信。
「哼,昨夜你讓人夜探公主府,我便確信你並非真的慕容瑾。但說懷疑,應是第一次看到你時便已起疑心,不過一直沒尋到機會罷了。」晚秋淺笑道,「好比易容,你還不是我的對手!你不想想,一個正常的人,怎會面無一絲表情變化?你是何人,無須你說,現在我們都已知道得清清楚楚!」
「分神術!」他驚叫道,「真有如此魔力?」
楚流雲冷冷地道:「你還算知趣,只是不該懷疑我的能力。」
「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要殺便殺,要剮便剮,反正我也是生不如死。」他黯然道。
「其實,也不是沒法子將你身上的蠱蟲引出!」晚秋道。
「何法?」那人忙問。
晚秋瞧了一眼他,道:「換血!」
換血?那人當真是聞所未聞。
「你那蠱蟲是隨著身體內的血流動,只要將血流盡,不是那蟲也隨之流出了麼?」晚秋淡淡地道。
「那,那,血流乾了,人不是就死了麼!」那人叫道。
「呵呵,不會,不會,你放心好啦,有我賽華佗在,保管你無事!」
聽得此言,他輕輕鬆口氣。
「不過,前提是,你必須聽從我們的吩咐。比如,帶我們去瞧那個給你解藥的人!」楚流雲冰凍著臉。
那人一咬牙,狠狠地道:「只要你們解除了我的蠱毒,我必誓死效忠!」
晚秋輕輕一笑,道:「一時半會兒還不行,只有先給你吃一粒藥丸,控制住體內的蠱蟲,待找到合適的血才行。」
「只要你保我不死,並解了我身上的毒,我還可以把解慕容瑾的解藥給你!」
楚流雲不屑地道:「你也不想想,今日你多次下毒都未害得了我們,我們還需要你的解藥?」
晚秋輕笑著,從袖中取出藥瓶,倒了一粒藥丸放入慕容瑾口中,又順手將他的各路穴位打通。少頃,慕容瑾便能稍稍轉動身子,但想站起身來卻有些困難。「二王兄不必勉強,定是因長期躺臥,身子已僵硬了,只需細細調養便可恢復。」晚秋安慰道。
慕容瑾徒勞地倒在榻上,喘著粗氣:「多謝妹妹救命之恩!」
「有人來了!」楚流雲道。慕容瑾立即緊張起來。
「不妨,是李迪帶了人來。」晚秋道。文博上前開了門,果真是。
李迪稟道:「屬下救駕來遲,請長公主恕罪!」說著,與眾侍衛跪倒在地。「屬下已經將有關人等全部抓獲,林氏也被擒住。」
「她卻是無辜的。」楚流雲道。假慕容瑾也點點頭。
這時,慕容浩兄弟陪著太子衝了過來,忙問:「妹妹無事吧?」見了楚流雲和文博,道,「原來楚閣主也在此,文兄受驚了!」
「王兄!」慕容瑾躺在榻上哀哀地喚了聲。
太子等人一看,失聲叫了起來。
「二弟!」
「二殿下!」
見了親人,慕容瑾的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淌。
「好了,好了,沒事了。妹妹一定會將你治好的,你很快就能活潑亂跳了!」太子摟著他輕聲道。
「這賊子怎麼辦?」慕容浩用劍直指那假慕容瑾。
「他叫陳余,也是受人指使。」楚流雲道。
陳余忙道:「是是是,剛才長公主已經答應不殺我了,我願意追隨長公主!」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楚流雲冷冷地道,「因為剛才你的侵犯了秋兒!」
「侵犯妹妹!」太子和慕容兄弟一聽,立即怒火沖天,幾柄劍同時指向陳余。
「楚閣主饒命!不,不,尊主饒命!」陳余叫著,「長公主,你說過只要我聽從吩咐,不僅不殺我,還要給我解毒的!你不能言而無信吧!」
晚秋淡淡地瞧了一眼,道:「就饒了他吧!」
「不行,至少要將他的兩雙手斬斷,那個不中用的舌頭也得割掉!」楚流雲眼冒凶光,手一揮,向他狠狠砍去。
晚秋忙伸手攔住:「算了,已經過去了。」
文博也勸道:「楚兄,先前若非的確無法動彈,我們怎會眼睜睜見秋兒受辱?要怪還是怪自己想得不周全。」
原來,在進入望雲殿之前,晚秋便已給眾人服用了解藥,但那藥可解百毒,卻單單對迷香無法。到了書房,聞到香氣,開初倒沒發現異常,慢慢地晚秋便暗道糟糕,只得乘林氏最後送糕點遮住陳余的視線時給大家一粒「清風丹」,但要解那迷香也需少許時間。所以,他們內力暫時是事實,在陳余動手時恢復也是事實。
太子與慕容兄弟驚得一身冷汗。今早他們便已佈置好一切,只等李迪傳出話來,便與之裡應外合,一舉將望雲殿內一干人等控制住。好險!
晚秋也暗道「僥倖」。看來,人算不如天算,那幕後之人隱藏得再深,終有一天也會被揪出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