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站兩頭,燭光飄搖,炎知藍一身精美華貴的鳳袍,而堯元武則是一身破爛髒舊的囚服,兩種處境,分外鮮明。
一時間,堯元武只感內心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感覺自己在喜歡的女人面前極度沒有面子,他不想讓她看到他現在這副落敗的頹廢模樣,於是,他第一想到的是轉身離開!
好不容易見過面,可是,他卻無顏以對,就想打個地洞鑽進去。
然而,炎知藍卻流著激動的淚水,見他莫名其妙的要走,也顧不得其他,跑了過來,雙手緊緊地從他的身後抱住他,不讓他走,將頭貼在他的背脊上,悲傷地說:「你不要走!為什麼好不容易見到我,一句話也沒有說,你又要走呢?你不想見我嘛?」
堯元武雙手握緊,仰頭閉目,表情極為痛苦地說:「我不是不想見你,是沒臉見你,你放開我,我身上很髒,弄髒了你的鳳袍就不好了。」
聽到他說出這種混蛋話,炎知藍生氣的在他背上狠狠地捶了一拳,道:「在你眼中,我是這樣的人嗎?我會在乎這件衣服嗎?你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
「那是,是因為你已經穿上了它!」堯元武再怎麼傻,也知道這件鳳袍代表著什麼,以前,他也那麼希望她能穿上這件鳳袍,做他的皇后,可是,現在時過境遷,江山移主,他身為囚犯,還敢要求她做什麼呢。
「傻瓜!」這下,炎知藍算明白了他的難堪,笑了一下後,鬆開他的腰枝,走到他的面前,注視著略顯憔悴的堯元武。
他不敢垂目迎對她的注視,但是他知道她正睜大眼眸,心疼的看著他,皙白的手掌,溫柔地撫摸著這張俊朗的臉龐,短短幾日不見,他們倆彼此感覺猶如隔世一般,漸漸地堯元武情不自禁的垂下了眸子,看著淚流滿面的炎知藍。
她的淚水那麼清澈,那麼迷人,此刻的她是那麼美麗動人,而那一顆顆淚水悄悄的流到他的心中,他的手掌溫柔的抹去炎知藍臉頰上,不自滾下的淚珠。
她衝著他微笑了起來,「你真是個傻瓜,這件鳳袍我是為你而穿,我…只做你的皇后!」
堯元武震驚了一下,驚喜的神色,一閃而過,便很快被黯淡的神色取代,道:「真的嗎?可惜,我已經不是皇上,不然我會高興的跳起來,現在我沒有任何資格來娶你。」
「誰說你沒有資格?現在你不是已經娶到我了嘛?」
「你…你要嫁給我?」
「怎麼?你不想娶我了?」
「當然想!連做夢都想,可是…」
「沒有可是!」說著,炎知藍朝身後的圓桌望去,只見桌上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雖然只有一對喜蠟,一壺酒,一對酒杯,便足夠了。
就這樣,在喜蠟前,他們倆拜了天地,喝了合巹酒,之後,深情的望著彼此的眼睛,一動不動,好像要把對方的模樣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腦子裡,永遠記得對方此時此刻的模樣。
四周的燭火似乎被他們感動而歡快了起來,跳耀的燈火,照在他們的臉上,對視的目光中,投射著彼此最深刻最濃烈的愛意,忽然,堯元武伸出手抱起了炎知藍,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吻,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帶著愛意的熱吻,能將相愛的兩個人,融為一體,接吻,能讓相愛中的男女,品嚐著彼此渴望的味道。
燥熱的氣氛,一度的燃燒著寒夜中的他們,雲羅帳不停的輕舞晃動,床榻上的人似乎已經不滿足激烈的親吻,羅紋扣一粒一粒解開,緞絲的衣帶緩緩地拉開,雪白的胸前就在眼前,那般耀眼奪目,然而突兀間,赤露著上半身的堯元武,撐起了自己的身軀,停止下所有的動作,凝視著身下的炎知藍,雙眉緊鎖。
「怎麼了?」
「我不能這樣對你!」
「為什麼?你不想要我嘛?」
「不是!我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委屈了你!」
聽到他說的話,炎知藍的心頓時感覺好溫暖,好溫暖,閃閃發光的淚水流轉在眼眶中,這個男人她沒有愛錯,真得沒有愛錯,不管以後怎麼樣,她的心裡只會有這個男人。
從床上起來,炎知藍拉住堯元武的手,猶豫了一下後,非常嚴肅的問他:「元武,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走?」
堯元武聽她突然間莫名其妙說出此話,頓時一頭霧水,反問:「我們能走嘛?」
「能!」她回答的十分肯定,接著解釋道:「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也許有一天,我會身不由己離開這裡,回到我的家鄉麼?」
「記得,當然記得!可是,那跟我們離開這裡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只要我的靈魂離開這具身體,也許我就可以回到我的家鄉,也許還能帶著你的靈魂一起回去!這是我們現在唯一的一條路了!雖然有風險,卻要賭一賭!」
「那要怎麼做?」
炎知藍越說越興奮,她將目光投向那一根根點亮黑夜的紅燭,冷冷地說:「死!」堯元武的心震驚了一下,她接著說:「只有死了,靈魂才能從身體裡出來!」
看著自信滿滿的她,雖然他並不太明白她在說什麼,依照他的理解,便是炎知藍要與他一起死。
想法敲定後,為了不讓堯元軒他們見內殿著火,衝進來救他們,炎知藍鼓舞著堯元武一起將內殿裡的桌子櫃子,輕手輕腳搬到大門處,抵住大門。
將一切準備好後,炎知藍手裡握著一隻紅蠟,最後問了他一次,堯元武握緊她的手,深情的說:「上天下地,我都願意陪著你!」
紅蠟被丟在薄透的紗帳上,烈火很快就蔓延開了,濃重的煙霧嗆得炎知藍忍不住的咳嗽起來,強烈的火焰將整個內殿燒成一個高溫度的烤爐,火焰一時間照亮了黑漆漆的夜晚,外面有人在拚命的撞門,有人尖細起嗓子叫喊著『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