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三人從大帳中走出來時,兩個男人面色如常,唯有宋曉擺著一張臭臉,寫明了四個字“生人勿近”。
分別的時候,帝軒和韓君正象征性地點點頭,一臉生硬,當宋曉轉身要走時,韓君正叫住了她,想和她單獨談談。
帝軒不悅地抿嘴,宣示般地緊摟住宋曉,一口回絕:“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
宋曉無語,韓君正若要與她單獨聊,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她掙開帝軒,下命令般地對他說道:“你等在這,我和韓將軍說幾句就過來。”
帝軒不願,然而宋曉只瞪了他一眼,他立即就不說話了,他知道她還在氣他把她加進條約,但他這樣做只是想盡早確立,免得夜長夢多,同時也好堵國內抗議的聲音。
然而他現在識時務地讓了步,在他銳利警告的目光中,韓君正和宋曉走到了他聽不到的地方。
韓君正啞然失笑:“我與帝軒交手多年,還從未見他這麼在乎一個人,看來只有公主您能降服他。”
宋曉不好意思地笑道:“他那人就是欺軟怕硬。”
韓君正沒有接口,帝軒這種人,從來都是愛挑戰高難度,怎麼可能會怕什麼,只有他真心愛瑾公主,才會如此表現,而看殿下的表情,眉目眼梢裡盡是幸福,他本來還擔心是帝軒強迫她,但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
“謙玉找到了。”韓君正淡淡開口。
宋曉一喜:“他沒事吧?他現在在哪?”
“他出家了。”韓君正長歎一聲。
“什麼?他為什麼這麼做?”宋曉大驚。
韓君正搖搖頭:“他不肯告訴我,他現在呆在墨多爾神山上,守著金色廟宇,他說他對不起公主殿下您,您曾今最愛那裡,所以他要一輩子守著那贖罪。”
謙玉和瑾公主的事,他是知道的,說不清誰對誰錯,只能說造化弄人吧。
宋曉悵然,她知道他是因為皇甫瑾已死而心灰意冷,但終身守著那座寺廟,仍然讓她難受不已。
“殿下不要難過,也許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吧。”韓君正安慰道,如果當初謙玉沒有悔婚,他與公主早已成了天作佳偶,只是木已成舟,再想當初也無用了。南離已破,謙玉估計也是無可眷戀了。
宋曉點點頭,心裡沉重,什麼時候再去勸勸他吧,只是當他看到心愛女子的面容時,會不會更難受,“謝謝你告訴我。”
“還有,玄機老人托我交給你一封信。”說著,韓君正從懷裡取出信件,交給宋曉。
宋曉陰郁的心立即有些激動,玄機老人聯系她了,那麼她就能找到心兒了!
“謝謝你,韓將軍!”
“殿下,或許應該是我向你道謝,替天下蒼生道謝。”韓君正正色道,雖然帝軒如此爽快就答應退兵,有點出乎他的預料,但這個結局無疑是最好的,黎民百姓也不用再受戰火之苦。
“韓將軍為國為民,堪稱國之典范,應該是我替百姓謝謝你。”作為天啟公主,她自然要替帝國謝謝這個一生戎馬的帝國保護神。
“殿下言重了,這本是臣等分內之事。”韓君正恭敬地答道,自始自終,在他的心裡,她都是天啟長公主,從未改變。
兩人客套了一陣,宋曉向他告別,忽然韓君正想起了什麼,叫住她:“殿下,蕭太後現在在哪?”
宋曉一愣,倒把這號人物忘記了,她回頭嫣然一笑:“在城中的地下室,待會我就命人將她送來。”
韓君正的眼底不著痕跡地閃過一絲失望,然而卻被宋曉敏銳地捕捉到了,兩人相視笑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回到帝軒身邊,早就等得不耐煩的男人,一開口就甩出連珠炮似的問題:“怎麼說了那麼久?他跟你說了些什麼?你怎麼對他笑得那麼開心?你手裡怎麼拿著一封信。”
溫暖的陽光灑在兩人的衣袂袍腳上,在漫天黃沙飛舞中,增添了一抹別樣的風景。
三日後,完成了簡單的交接,大溯士兵起行了,而作為大溯未來的女主人,宋曉不得不跟著一起離開。
他們的第一站便是去找玄機老人,接回心兒。
在老人那,宋曉抱著安然無恙的女兒,喜極而泣,帝軒第一次見到孩子,懷抱著妻子女兒,心裡從未感到如此滿足。
問到孩子的病時,玄機老人賣了個關子,將帝軒單獨叫去談了一夜,翌日早晨,帝軒回屋,抱著宋曉柔軟的身子,輕輕在她耳旁說道:“瑾兒,玄機老人說孩子的病,有另外一種解法。”
宋曉瞬間坐起,著急地問道:“什麼方法?”
“只要我們再生一個孩子,用臍帶血就可以解。”帝軒含住她的耳垂,輕吐道。
宋曉一愣,這樣也算融和了兩人的血液,只是她還沒想明白,就被他毛手毛腳的騷擾打斷了:“你干什麼!”
“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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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溯已有幾日,宋曉卻見不到帝軒的人影,她每日無聊得除了逗孩子,便只能在御花園裡閒逛。
這一天,她遇到幾名妃子,見到她,嬪妃們懶散地向她請安,並未稱呼她為皇後娘娘,只稱姐姐,因為帝軒還未正式立她為後,所以妃子們見到她,甚至還有些不屑。
等她轉過身,便聽到那幾個女人嚼舌根,說陛下幾日未臨幸她,只怕已對一個人老珠黃的女人失去興趣了。
那幾人的聲音不大,但宋曉的聽力何等好,一字不漏地全聽了去。
她暗暗捏緊拳頭,懶得和這幾個蠢女人計較,倒是某個人,看來該跟他擺明車馬,講清底線了。
當晚,終於把瑣事處理完了的男人,火急火燎地趕去找心愛的女子。
在鳳辰宮,宋曉已經睡下了,帝軒從身後摟住她,輕聲呼喚她的名字,聲音裡帶著急切的渴望。
宋曉被他弄醒了,見他湛藍的眼眸閃爍著熟悉的欲火,頭腦瞬間清醒,正想找他算賬,他還自動送上門來了。
她一把推倒他,嘴角勾起魅惑的笑容,不由分說,主動吻上他的薄唇。
嬌嫩粉舌探入他的口中,與炙熱龍舌纏綿吸允,兩人的呼吸都漸漸變得火熱。
熱烈的深吻結束,她的水眸閃爍著璀璨的光芒,柔若無骨的小手將他本就開了一半的衣裳褪下,挑逗似地緩緩摩挲。
“瑾兒。”帝軒的眼眸瞬間變得更加深邃,炙熱的火苗跳動,他沒想到她今日如此熱情。
見他要撲上來,宋曉伸手阻止他:“你別動。”
帝軒聽話地躺回去,配合她的動作,心裡的情欲高漲,為她難得的主動興奮不已。
“好,你想怎麼樣,為夫都配合。”他揚起魔魅邪佞的笑,俊美的臉上染上狂熱,嘴裡說著曖昧輕佻的話,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不可否認,衣裳半褪的他散發出的慵懶俊邪,堪稱世間尤物,讓她怦然心動,但她可不會忘記正事。
心裡冷笑道,還沒名分呢,還敢自稱為夫。
“那你可不要動哦。”她朝他嬌媚地淺笑,看著他眼底黑潮翻湧,忽然俯身吻上他陽剛的喉結,順著他健碩卻毫無贅肉的完美線條,一路往下。
帝軒喉頭發出壓抑的悶哼,她竟然一口咬在了他的胸膛上,不言而喻,那種酥麻的感覺著實舒服。
見差不多了,宋曉見好就收,她可不想他突然狂性大發。
她躺回他的懷中,睫毛扇動,巧笑嫣然,梨渦清淺,香肩微露,指尖在男子裸露的胸膛上畫著圈,聲音溫軟:“帝軒,你知道嗎,我有兩樣東西不與人共用。”
“什麼?”湛藍的眼眸因為她的挑逗變得異常暗沉,帝軒望著眼前柔媚入骨的女子,盡管詫異她今日的不同尋常,但卻十分享受她在他身上煽風點火。
“那就是---內衣和男人!”宋曉湊近他耳邊輕吐,最後兩字突然變得狠戾非常,話音剛落,便一腳將帝軒踢下了床!
猝不及防被一腳踢下床的男人臉色鐵青,沒有紓解的欲望腫痛得難受,但更讓他莫名其妙的是她突然的轉變:“該死,你干什麼!”
宋曉一把合攏衣襟,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用比他更大的聲音說道:“干什麼?嫌棄你一身病菌!”
“你又搞什麼?我哪裡有病?”帝軒皺起眉頭,也怒了。
“我早就跟你說清楚了,我不會和別的女人共享你,你要是做不到,我就帶心兒走,這親也不會成了。”宋曉厲聲道,不要以為最近對他好了,他就能觸犯底線。
“你不相信我?”說來說去,還是她不相信他只愛她一個。
“我怎麼相信你?這後宮那麼多女人,以後還有源源不斷的女人送進來,我相信你一輩子都不碰別的女人?”一想起今日那幾個女人,她就火了,帝軒就是該死的罪魁禍首。
帝軒臉色鐵青得嚇人,他朝宋曉走來,壓低的聲音裡有壓抑的怒氣:“過來,你不相信我,我就證明給你看。”
宋曉一愣,他要怎麼證明,然而趁著她失神的瞬間,帝軒一把抱起她,就朝裡面的浴室走去。
“你放我下來。”宋曉不明白他要干什麼,掙扎著要跳下,然而盛怒中的男人大踏步就走進浴室,將她放下,不解釋,就當著她的面將門關上。
“帝軒,你干什麼!”宋曉想拉開門,但帝軒速度更快地鎖上了。
她在裡面大聲喊叫,然而帝軒恍若未聞地大步離開,偌大的寢室只剩她一人。
很快,她就知道他想干什麼了。
無數身著薄紗的女子魚貫而入,走至端坐在大床上的男人,溫柔地服侍帝軒褪下衣物,嬌笑著說著曖昧的話語。
宋曉氣得想踢門,該死,他竟然讓她觀賞他和別的女人上演活春宮。
心中的怒火沖天,夾雜著心碎的酸楚,她忽然只覺得渾身力氣都沒了,連叫罵都喊不出來了,她抱著膝蓋,蹲在門邊,堵上耳朵,不想聽到鶯鶯燕燕的聲音。
她下定了決心,這一次一定要離開,永遠不會原諒他!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的門忽然打開了,逆光的男人站在門口,高大得有如神祗。
宋曉二話不說,上去就是凶狠地肘擊,她恨透了他!
帝軒硬生生接下她這一擊,哼都沒哼一聲,一把抱住她,拉住她的手,放在疲軟的欲望上。
宋曉頓時像被火燒,惡心得想吐,她想抽手,卻被他死死按住。
“你看到了吧,整整半個時辰,換了三批女人,沒有一個能讓我有反應。”低沉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像驚雷般瞬間讓她忘了動彈。
她傻傻地抬起頭,望著一臉戾氣的男子,脫口而出:“你再說一次。”
“該死的女人,你還不懂嗎?這個世上除了你,別的女人我全都不想要,你非要我向你證明,你才相信!”霸道的話,充滿了濃濃的情感,事關男人的尊嚴,他本不想告訴她,可為了讓她放心,只能用這種方法了。
宋曉愣住了,因為反差太大的思維沖撞讓她一時沒轉過來,“你不舉了?”
“你!”帝軒氣得將她抵在牆壁上,就狠狠吻住了她氣人的小嘴。
很快,宋曉就感受到抵著她腹部那如鐵般剛硬的欲望,她發出一聲驚呼,他剛才不是說沒反應嗎?怎麼現在反應這麼大?
看出她的不解,帝軒耐著性子解釋道:“除了你,別的女人都不能讓我產生反應。”
這下宋曉明白了,當意識到她還抓著他的粗長時,她瞬間縮回了手,她臉色酡紅,詫異地微張小嘴,詢問道:“為什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太醫也說無藥可救。”嗓子變得暗啞,帝軒覺得不可思議,她對他的影響怎麼這麼大,只看著她,他就有想疼愛她的沖動。
“什麼時候開始的?”宋曉更驚訝了,她活了這麼久,還從來沒聽過這麼離奇的事。
“就從你在溫泉宮踢了我一腳,我就沒法對別的女人產生欲望了。”事情說清了,就該辦正事了,他猴急地扯開她的衣物,想要用她的身體滅火。
“等等!”宋曉一時還沒想明白,就見他如餓狼般分開她的腿,想ting身進入,她雙手橫在胸前,不准他又要這招蒙混過關,“不說清楚,別想碰我。”
帝軒挫敗地靠在她的肩頭上,無奈地說道:“你還想問什麼?”
“這些年你沒有背叛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宋曉不悅開口,她本來還以為他是克制,沒想到竟然是這麼荒唐的理由。
帝軒無語地撇嘴,什麼叫他背叛她,當時他們根本就不是夫妻,他找別的女人不是天經地義的嗎?然而,他也知道,和她講理是沒用的。
“笨蛋,正是因為我心裡不想,所以身體才沒有反應啊。”帝軒說著甜言蜜語,事情也確實如此,自從遇見她之後,他感覺所有女人都沒了魅力。
“那你以後要是治好了,是不是就會碰別的女人?”宋曉不依不饒。
“玄機老人都說這是絕症,一輩子都不會好,你就算不相信我,也相信他吧。”也正是帝軒向玄機老人坦白了這件事,並表明為了她,他可以放棄一切,除了她與心兒的生命。老人告訴他,正因為他深愛宋曉,所以他相信他會謹守承諾,不再侵犯天啟,若換了別的皇帝,很難做到,所以玄機老人才說出另一個解毒方法,沒有要他的命。
“那你這幾天干什麼去了?”宋曉仍然心有芥蒂。
“處理國內反對的浪潮,我都快被那些老頭煩死了,好不容易才擺平了他們,我就立刻來找你了。”關於立宋曉為後的事情,他遇到的阻力之大,比預想的還要嚴重。每天都有朝臣死諫,他本來不想理那些尋死的老頑固,但為了不影響封後大典,他不得不把一切事情都擺平。最後,他氣得要退位,將皇位扔給帝康,那些大臣才不得不妥協。
“你別動!還有件事,後宮你打算如何處理?”
“你想我怎麼做?”
“雖然我相信你不會出軌,但看見那些女人會影響我心情,你什麼時候處理好後宮的事了,才准碰我!”
只聽“砰”的一聲,宋曉話音剛落,帝軒就一個箭步沖了出去。
她完全搞不懂了,然而很快他就抓著一張聖旨興高采烈地跑了回來:“廢除後宮的聖旨我已經寫了。”
宋曉愕然,他的辦事效率未免太高了。
然而。
“剛才那些女人碰了你,你去洗干淨!”
“一起洗。”
“對了,木氏姐妹你如何處置的?那個孩子呢?”
“上次我回宮就將她們處置了,木香菱害死了我們的兒子,她的妹妹膽敢欺騙我,賜她們一死也算便宜了。那個孩子我命人送走了。”
“你怎麼確定那個孩子不是你的?”
“雖然我被醉倒了,但做沒做卻是知道的。”
“那萬一在你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會起生理反應呢?”
“你還不相信我!”
“哪有,問清楚啊...哎呀,你輕點...”
“這是懲罰你總是懷疑我!”
“哪有這麼懲罰的....嗯啊...”
“我要這樣懲罰你一輩子!你偷走了我的心,就罰你永遠呆在我的身邊,用余生償還。”
“知道了...你...慢點...”
“瑾兒,我愛你!”
“我也愛你....”
半月後,大溯舉行了盛大的封後大典,深情的帝王當場宣布,六宮無妃,獨寵一後。
九月後,大溯迎來了小皇子與小公主的誕生,帝軒下令大赦天下,舉國歡慶。
兩年後,天啟朝堂劇變,韜光養晦多年的天佑帝在韓君正大將軍的幫助以及身在大溯的姐姐的策劃下,一舉鏟除了龐大的蕭氏家族,奪回皇權。
五年後,在帝軒與宋曉的治理下,大溯清除殘血,破舊立新,國力蒸蒸日上,人民富饒安康,史稱“盛世之治”。
六年後,大溯頒布《廢奴法典》,廢除泯滅人性的奴隸制,無數受盡壓迫的人們奔走相告,喜極而泣。
七年後,天啟效仿,取締奴隸制。
惶惶盛世,錦繡詩篇,就此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