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昇,殘陽西落,一天的光陰很快就流逝了。
狹小的內室,空氣中還飄蕩著濃烈得化不開的情靡味道,紫竹屏風後面,安放著一張和滿屋簡潔擺設格格不入的奢華大床,薄如蟬翼的粉色紗幔低垂,偶爾隨著床上人兒不安分的翻身而輕輕飛舞。
高大挺拔的身軀繞過屏風,暗紋龍靴踩在金繡緣邊羊毛氈上,發出細碎的沙沙聲。
宋曉立即警覺地坐起身來,她其實醒了有一陣了,可是卻因為昨晚發生的事,令她只想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理清狂亂紛雜的思緒。
可是她剛一動作,四肢百骸傳來的酸楚頓時讓她疼得皺眉,她剛拿起薄薄的羅衾遮住前胸,根本起不了任何遮擋作用的帷幔就被人拉開了。
帝軒長身而立,湛藍的眼眸靜靜地打量床上的女子,看著她三千如墨青絲流水般地傾瀉而下,被子沒遮住的部位露出密集的青紫吻痕,她大大的眼睛下方有著淡淡的陰影,小小的櫻唇紅腫不堪,整個人縮成一團,警惕地望著他。
經過昨晚,當兩人再次見面,宋曉有一瞬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然而她很快就調整好情緒,對著帝軒冰冷地吐出:「你給我滾!」
望著她眼中濃烈的恨意,以及灑落在潔白床單上的點點殷紅,帝軒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光芒,他沒有說話,卻忽然俯身將蜷縮成一團的女子抱起來。
看見他的動作,宋曉想朝後面挪去,然而她的速度太慢,剛想行動,就被帝軒一把抱起,猛地被納入一個堅硬溫暖的懷抱。
「放我下來!」他熟悉的陽剛味道,滿滿地籠罩著她,讓她克制不住地心生恐慌,雙手不再捉住軟被,而是用力捶向他的肩膀。
然而她不痛不癢的反抗不僅未對帝軒造成任何傷害,反而令她全身像被拆散的關節更加酸痛,她稍微做出一點動作,引起的便是從頭到尾被撕扯般的疼痛。
宋曉忽然張開小口,緊緊咬住他的肩膀,然而隔著衣物,她根本咬不到他,只能死命撕扯他上好的衣料。
見她不甘心地鬆開口,帝軒忽然扯開衣襟,露出結實的寬闊肩膀,低聲說道:「咬吧。」
聞言,宋曉忽然像發了瘋似的,狠狠一口咬在他剛剛結疤的傷口上,他慘不忍睹的肩膀上,佈滿暗紅猙獰的牙印,全是她昨夜的傑作。
傷口被她重新咬破,牙齒深深陷入骨肉之中,鮮紅的血液一滴滴濺落在衣物上,帝軒一語不發,靜靜地摟著她,任她發洩。
粘稠微甜的血液流入嘴裡,宋曉喝下他的血液,拚命撕扯口中的那塊肉,像一隻發狂的野獸。
然而牙齒酸了,嘴發麻了,宋曉卻沒有任何報復的快意,反而被濃烈腥臭的血腥味道刺激得想吐。
「我一定會殺了你!」他的毫不反抗,讓宋曉更是憤怒,她看著他傷痕纍纍的肩膀,竟然狠不下心,這個認知更是讓她快要抓狂。
然而,帝軒只是拉起她身上的薄被,將她整個人包裹得密不透風,然後抱著她走出內室,坐到琳琅滿目的餐桌前。
他夾起一塊鴨肉,放到她嘴邊,宋曉根本不領他的情,她偏過腦袋,盯著地面。
「沒力氣怎麼殺朕?」帝軒看著她絕美的側臉,忽然開口。
然而宋曉恍若未聞,一句話都不說。
半晌,宋曉又聽到帝軒緩緩說道:「你那群屬下,朕已經下令將他們放了。」
聞言,宋曉心臟忽然有些疼痛,她一直希望蕭衍等人平安無事,可是發生了這一切之後,宋曉卻高興不起來,她感覺自己像個廉價的妓女,是用身體來交換他們的性命。
沉默。
「天啟那五萬平民,朕也下旨放了。」
沉默。
「你以後想去哪裡都可以,不會有人攔著你。」
沉默。
「朕會負責的。」
聽到這句話,一直沉默的女子忍不住了,她轉過頭去,怒視著他,大吼道:「鬼才要你負責!你以為我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