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嬈傾三國【完結】 愛到深處亦無怨 她的未婚夫是司馬懿?
    「如此最好!」曹丕冷冷地道。

    司馬懿笑裡藏刀:「兩位公子既然來了,如今天色已晚,不如今晚就在別院裡暫歇吧。」說著,他轉身往後院走去,「仲達現就領二位去後院歇息。」

    「好。」曹植與曹丕兩人互換了個眼色,便齊齊地隨司馬懿去了。

    三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了,而躺在屋裡大床上的凌,也緩緩睜開了那雙凝聚精光的褐瞳,方纔他們在院中交談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她卻聽得一清二楚。

    凌的手慢慢地伸入被褥下,抽出一柄長劍,她的手指順著劍身上鑄出的精緻花紋,緩緩遊走,劍身在暗沉的夜光中浮起些許血光。

    她並沒有醉倒,所以方才司馬懿的手撫上她臉頰時,她是清醒的,只是一直隱忍著,幸而他及時收手,否則,此時必有一人會血濺當場!

    凌的確喪失了記憶,但並不代表她喪失了智力。最初醒來時,週遭陌生的一切,確實令她有些惶恐,但漸漸地,她的沉穩和機敏便悉數回來了。要想在危險莫測的環境中生存,最好的方法就是讓暗藏的敵人知道自己是無害的,所以凌便一直裝成神志不清,暗中查探她失憶的始末。

    夜已深,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始終無法入睡。

    窗外的寒風吹拂了進來,在這個已近嚴冬的夜晚,晚風是令人畏懼的,此刻正輕輕地拂過凌的心頭,冰冷的晚風冷卻不了她的思緒,她的心裡仍是一團亂麻,越理越亂,千種苦楚,萬般思緒,都在心中洶湧。

    父親?曹操?兄弟?曹植?曹丕?未婚夫?司馬懿?為何這一切對她來說是如此的陌生?反而是心底深處隱藏的那個高大頎長的身影令她心悸?但是,他是誰?為何她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想著,頭又開始隱隱作痛,唉,凌長歎一聲,披上長袍,推開房門,往外走去。既然毫無睡意,便出去走走吧。

    凌才踏進院門,遂看見司馬懿坐在院中石椅上自斟自飲。他仍是一襲飄逸的灰袍,身形半隱沒在黑暗中。

    司馬懿回頭看著凌,風,就在此時迎著這陰暗的庭院徐徐地吹了進來,陰冷月光下的她,一張俏麗動人的臉上若有所思,琥珀色的眸子隱泛著謀略之光。

    望著這樣的凌,司馬懿有短暫的失神,他隨即拿起酒杯,微微笑道:「凌小姐是否有興致也來一杯?」

    凌緩緩走近,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你備了兩個杯子,知道我要來?」她微瞇著眼看著司馬懿。

    「呵,我猜想凌小姐今夜也必定無眠……」司馬懿淡淡笑道,提起酒壺,將兩個杯子斟滿。

    必定?這話聽來似乎另有玄機,罷了,如今她什麼也不想了……凌再次端起酒杯,仰首喝盡。

    「呵,人說酒入愁腸愁更愁,你不怕喝醉麼?」司馬懿淺笑著又將杯子斟滿了。

    「不怕……」她早已無所畏懼了,這麼長的一段路,她都獨自一人走過來了,在她的記憶裡,始終只有她自己,沒有別人……但是,她似乎曾經依偎在一個寬厚的胸懷中,肆意享受著寵溺與關懷,那時,她以為她找到了最終的歸宿……

    「別喝了……」司馬懿忽地將身子探近,幽暗的眼眸定定地望著凌。

    凌已有些醉意,並未躲開司馬懿的逼視,她撥開臉頰旁的亂髮,反而挑釁地回望著他。長髮順著手指的撥動,隨風飄散,美麗異常。

    司馬懿一恍神,捻起她的一縷長髮:「長髮如絲……」

    凌一皺眉,剛想把長髮抽回。倏地,一股異樣的感覺爬上她的心頭。彷彿曾經有誰也這樣捻著她的長髮,她能感覺到,他修長的手指溫柔地在她的發間遊走,他溫熱的氣息輕灑在她的頸間,他在她耳旁喃喃地說著什麼,是什麼?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話語,為何她想不起來?他是誰?為何她記不起他的樣貌?他究竟是誰?

    哦,她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你如此神情是在想著誰?」司馬懿冷冰冰的聲音忽然在她耳邊響起。不論何時,凌對他總是若即若離,她分明就近在眼前,卻又總是可望而不可及,她的思緒, 甚至連她的心都在遙遠的地方。

    凌猛然醒悟過來,趕忙抽回長髮,回過頭正碰上司馬懿陰邪的眸子。

    「你在想著誰?」司馬懿復又問道。

    「這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凌已然酒醒,站起身便往前走去。

    望著凌離去的身影,司馬懿眸中精芒立起,方纔她望著他的眼神中透出嫌惡,甚至有些殺意,這種戒備的神情,只有在他們初見時才有,莫非……

    司馬懿黑眸微斂,仰首飲盡杯中的酒。

    凌,不要醒來,她若醒來,必定和他是敵對的,必對他有所阻礙,到那時,他就不得不……

    風忽然迅猛地刮了起來,冬夜的寒風如刀似錐,刺骨入心,院中梅林陰影重重,風一吹便如獵獵舞動的黑幕,是一股蕭殺,沉甸甸地壓著胸膛,沉重而陰鬱。

    凌忽然沒由來地感到了一股寒意,那夾在風中的殺意,淡淡的,但是卻讓人不自禁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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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建,你究竟要拉我去哪裡啊?」凌不解地問道,今天一早,曹植便拉著她,十分神秘地往府中深處去。

    「噓!安靜!」曹植邊拉著凌,邊四處張望著,「不能讓人知道我帶你來這!」他此次冒著如此大的風險,是因為他不能看凌再如此墮落沉淪下去,他必須要救她!

    「這裡是……」望著眼前古樸的庭院,凌有一瞬間的茫然,她對這個地方,似乎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推開厚重的院門,步入院內,院子並不大,院牆四面班駁,霉苔處處,略顯寒酸,但是院中央那幾株開得正盛的梅花,卻露出盎然的生機。

    一股奇異的香味隨風飄入凌的鼻腔,她靜靜地立著,過往的記憶片段漸漸浮上心頭,耳邊似乎迴響起她與一人的對話:

    「你是何人?」

    「啊!抱歉!我一時衝動,擅闖先生的宅院,還請原諒。先生手上拿的可是曼陀羅?」

    「嗯?你也認識這花?你方才叫的是什麼花名?」

    「哦,這是臭麻子花,從葉、莖、果實到花都有毒性,是有麻醉作用的。」

    「你知道得如此仔細,似乎對此頗有研究?我正研製新藥方,不知你可否再說得詳細些?」

    凌帶著茫然若失的恍惚,慢慢地往內院走去,記憶正一點一點地在凝聚。

    「當然可以!此花之葉、花、種子皆可入藥,作麻醉劑、瞳孔放大劑,有鎮痛、鎮靜、鎮痙之功。」

    「哦,此花確有麻醉的功效?我只知它入藥可平喘鎮咳、止痛、除風濕……」

    「莫非您就是華佗大夫?!」

    「正是。」

    回憶就像一道缺了口的閘門,爭相奔流而出,快了,快了,她快想起來了,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凌微擺了下頭,體內情緒波湧,她不由自主地握緊拳頭,因為她知道,即將浮出的事將是難以承受的殘忍,但是她一定要想起來,一定要想起來!

    「久仰先生大名!啊,那您現在研製的一定是『麻沸散』了!」

    「麻沸散?我是想好了藥名,但不叫『麻沸散』,而是『醉心散』。且此藥尚在研製階段,麻醉功效並不強烈,反而會蠶食人的記憶,由最近發生的事情,直至少年、幼童時的記憶也能逐漸消除……而你所說的『麻沸散』也是麻醉的藥物?」

    「嗯,此藥是以臭麻子花為主,其它有麻醉作用的藥物為輔,比如有當歸、菖蒲等等……先生只要加以研究,我相信,不日便可研製出真正的麻醉藥。」

    麻沸散?醉心散?萬般的感受瞬間湧來,一幕幕清晰的影像,就在眼前上演般。

    「我是你的父親,凌……」

    「凌,承認我是你的父親,真讓你那麼難受?」

    「凌,知道為何最初我沒有與你相認麼?我給你足夠的時間考慮,如今你知道一切,卻仍要棄我而選擇諸葛孔明麼?」

    「要我將女兒交給諸葛孔明,我做不到!我寧願親手毀了凌,也絕不會讓她再回到諸葛孔明的身邊!」

    「呼……」凌長吸一口氣,是了,是了,這就是糾結於她內心的苦痛,也就是這痛苦,將她的記憶深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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