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天鈞還是想不明白:「我知道她做了什麼,我是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向來和紀家河水不犯井水,現在,我和紀任華開戰,她卻又跑去與他接觸?她是不是發神經了?」
駱風:「你忘記了俞秋影向來發神經嗎?她自從出現以來,她的身邊哪一個不是與你有仇的人?你是一直都不敢相信,還是現在才後知後覺?」
敖天鈞胸口悶悶的:「現在不一樣了。」
「不一樣了?是你的心眼缺了,還是她的鼻子歪了?敖天鈞,你就是不肯面對,這個女人,從來就沒把你當情人一樣愛過。」
駱風說話的聲音和語氣有著明顯的嘲諷,敖天鈞回過頭來瞪他,嚇得唐家民連忙調停,站在兩人中間,苦兮兮的說道:「鈞哥,要怎麼辦?俞秋影進去紀家已經大半個小時了。」
駱風冷哼哼的道:「半個小時,兒子都生得出來了。」
見敖天鈞黑臉,唐家民冷汗,小心翼翼的關門,逃了出去。
紀家,俞秋影驚奇的望著院子裡的桂花,驚訝有之,感歎有之。
紀任華的院子,種的桂花樹竟然比敖天鈞家裡的還要多,還要古老。每一棵桂花樹之間相隔不遠,整齊的排列,看上去,起碼有幾十年樹齡,而且每一棵都長得枝繁葉茂,此時已是近春時節,綠樹發了新芽,由幾十株桂花樹組成的兩排綠色隊伍,分立紀家大道的兩側,把整個長長的路面鋪成了一條綠色的林蔭大道。
「你,為什麼種那麼多的桂花?」
「我喜歡,如何?」紀任華從裡間出來,施施然的坐在沙發上:「俞小姐,這幾天,似乎對紀某相當有興趣。」
「哦。」俞秋影從那一院子的桂花裡回過神來:「紀小姐遭了不幸,紀先生突然發生這麼大變故,我心裡難受,上來,想著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嗯,如果俞小姐願意幫忙。紀某人也就不客氣了。」他在沙發上蹺起二郎腿,點了一根雪茄:「去幫我把敖天鈞的性命拿回來,怎麼樣?」
「紀先生,別開玩笑了。秋影一個弱女子,哪裡有那種本事?」
「哈哈,沒有?我相信你要是真要敖天鈞的命,他會巴巴的把頭送過來,引頸以待。」
俞秋影苦笑了一下:「紀先生說笑了。你也知道,在敖天鈞的心中,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比他的事業和他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俞秋又再抬頭四處張望,可惜大廳裡除了她和紀任華,只見過一個管家和傭人,相當令她失望。
「哼,俞小姐,你進來半個小時,已經參觀了我的院子,大廳,二樓,甚至是後樓梯的儲物室,要不要紀某人把地板也掀開讓你搜上一遍?」
「噢,紀先生言重了。紀先生家中裝修別緻,秋影又一向喜愛桂花,所以才,失禮了失禮了。」
「哼……」紀任華雖然心情不太好,但看上去耐性還不壞。不說話,卻也不趕俞秋影離開,只默默的抽著他的雪茄。
「俞小姐,你坐了這麼久,居然都沒有給你上茶。」紀任華把雪茄放下,響了一下指。一會兒後,便真的有一個中年婦人上來奉茶。
她低著頭,矮身把茶杯放在茶几上,紀任華哼了一聲,她有點惶恐的抬起頭來,臉色稍白,盤起來露出額頭的臉可以看出明顯歲月的痕跡,但是雖然顯得憔悴蒼白,但是眉眼間的俊秀仍舊掩藏不住。
她捧起另一杯茶端到紀任華的面前,卑微的姿態,卻仍舊顯得從容優雅。紀任華冷笑著,接杯子的手突然一鬆,一杯熱茶照著那名婦人的臉面兜頭淋下。
「啊……」俞秋影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大廳。就恍似熱水淋向的是她的頭。
那名婦人強忍疼痛,被熱水灼紅的臉紅通通的,反而添了幾分明艷,她淡淡的道:「沒事,水並不燙。」
「沒事嗎?太好了。」紀任華托起婦人的下巴,很憐惜的道:「本來就人老珠黃的了,要是再被開水燙壞了,那就真的嗚呼哀哉了。」手突然向後一拉,她那一頭盤好的秀髮被抓開,攥在紀任華的手上。
「紀先生……不要。」那名婦人頭髮被撕扯,不禁咧牙痛哭:「紀先生,痛,放手,放手……」
「放手?啊,我的手僵了,哈哈哈……」紀任華的樣子極端瘋狂,用力一扯,那名婦人的頭便一下子撞到尖角的茶几上,鮮紅的血液從額角滲了出來。
「放手,紀任華你放手,……放開她。」俞秋影失控的衝了上去,她的臉上全是淚,竟似紀任華虐待的人是她自己一般,她用手扶著紀任華的手,雙眼怒睜著吼道:「紀任華,你這樣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哈哈,我從來就不是什麼英雄好漢。你的敖天鈞,他專門殺人放火,他才是英雄好漢,對吧?」
「你別扯上敖天鈞。這是我和你的事。」俞秋影望了一眼婦人額角越來越多的鮮血,心痛的咬牙道:「這個阿姨,看上去不會辦事,老是惹紀先生不高興,不如,讓她跟了秋影吧?」
「哦?俞小姐竟然對我家的傭人有興趣?」
俞秋影看到紀任華鬆了手,那名婦人臉上痛苦的表情略為放鬆。俞秋影鬆了一口氣,才低聲下氣的道:「我總是一個人,也得請一人傭人幫幫忙。這個阿姨,我一見如故,總是覺得和俞家從前的一個傭人很像,你就讓給秋影算了。」
「嗯。我也確實見了她不順眼。」紀任華很好商量的點頭,眉毛一挑:「不過,我就是喜歡她在我的面前阻手阻腳,心情不好,可以運動一下手腳。她沒別的好處,捱拳頭倒是很在行。」
「紀先生,你這是何必?」
「你真的很想要她?」紀任華觀察著那名婦人木無表情的臉,問她:「俞小姐,想要你過去。你想不想?」
那名婦人咬了咬唇:「謝謝俞小姐的好處,但是我,我習慣了這裡。」
俞秋影急了,扯著那名婦女的手。紀任華輕笑著,把婦人的手搶過來:「她不願意,俞小姐沒聽清楚嗎?」
「可是,紀先生……」俞秋影急得直跺腳。
「我前天從街上把這個女人撿回來,卻想不到就連俞小姐都對她感興趣。」紀任華笑得陰惻惻的:「俞小姐,你可以用什麼來換我這個不中用的傭人?」
「你想要什麼?」
「什麼都可以?」
俞秋影咬了咬牙,目光堅定:「說來聽聽。」
「你清楚的,今時今日,我唯一想要的,就是敖天鈞那一條狗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