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沒有處理紀韻晴的婚約?」
俞秋影不相信的瞪了他一眼,敖天鈞不屑的道:「如果我沒有,紀韻晴為何會對你下藥?她一向的耐性還不錯。」
「可惜,我的耐性一向不好。」她半掩著門,見他一副賴死不走的模樣,她也就踮著腳尖候著,既不開門,也不關,和他耗著。
反正,外面風大雨大的,淋到的人又不是她自己。
他抬頭見外面越下越大的雨,帶點哀求:「讓我進去吧,這雨應該下不停的。」說著,手便來碰門把。
她警覺的把門拍近:「我警告你啊。別像從前一樣打壞主意。」
他的眉眼瞇著,難得的可憐巴巴:「別這樣啊。我是你的未婚夫,留我下來過夜吧。」
她怕他像從前一樣強硬的推開門,然後不顧一切的撲到自己的身上,乾脆放狠話:「你硬來好了,霸王硬上弓的話,我和你的緣分就真的完了。你發洩完了,我回頭一定找那個李維發洩。」
「瞧你這女人,說話一點都不自重。霸王硬上弓這種事,哪裡是我這麼優秀的男人做的?」
哼,你不做?從前,你是怎麼對我的?
她鼓著腮:「你是什麼人,我最清楚不過了。想我的時候,要我的時候,軟硬兼施,等我心軟了、你自己吃飽喝足了,就來折磨我。我這小心肝脆弱的很,沒那麼堅強的由得你玩。」
門終於還是關住了,留得他一個在外面屋簷下站著。接近初冬,夾著雨的夜風很涼,敖天鈞乾脆坐在屋前的台階上抽煙。
一根接一根,他的眼眸漸次朦朧。
阿鋒走了過來,撐著傘,立在他的身邊,把外間本要灑進屋簷下的風雨都遮擋。
敖天鈞笑笑,他並不是這般嬌貴的身子,要有人來為自己遮擋這並不算大的風雨。但多年來,阿鋒和駱風似乎已經習慣了,用身體擋在他的前面,不讓他再染一點黑色的污垢。
可是,總有一些事,要他親自來做。
他向來是個冷靜果斷的人,優柔寡斷並不是他的作風。但是,這一次,他似乎猶豫得太久了。
他與俞秋影的糾纏太深。深得他已經差不多忘記了本來的目的。
阿鋒:「風哥說:泰國那邊已經沒問題。你不用再擔心。」
「問題是解決了。只是,我們不知道,敖天揚掌握我們的情況有多少?」
阿鋒忍了一會兒,終於開口:「俞秋影是在那晚與你在酒店時偷的資料。」
雨滴打落傘頂,低沉嘀嗒作響,像他心靈嘀嗒的回聲:「那晚,我在洗手間大約10分鐘,那時候,我以為她睡著了。」
「鈞哥,別怪我多事。這個女人……留不得。」
敖天鈞站了起來,大踏步走向雨中,阿鋒追趕著為他撐傘,為他打開車門。他在車門關上的一刻,抬頭,仍可見屋子裡的微弱光明。
她和果果一樣,有不關燈睡覺的習慣。她的屋中,永遠亮著一盞枯黃的小夜燈。
微弱、但頑固不忍捨棄的光明。
果果,也許她也和你一樣,懼怕黑暗,追求光明。只可惜,她用錯了方法。
「風。」敖天鈞頭枕著靠墊,有點疲累:「我們放手,讓紀韻晴和俞秋影鬥一場,不到必要時候不要管。我倒要看看,誰是真的狐狸。」
敖天鈞剛一下車,在雨中便被一個人抱住身子。軟玉溫香,盈然於懷,他卻沒有絲毫的憐惜之意,他只冷冷的吩咐身後的阿鋒道:「阿鋒,讓人送紀小姐回去。」
「天鈞,天鈞,我等你很久了。我……」紀韻晴站在雨中,豆大的雨點滴落她的頭頂她的眼被雨水沖刷得瞇著,看不清面前冷酷的男人,她固執的咬了咬牙:「天鈞,我們,難道就連談一談的感情都沒有了嗎?」
他似是心軟了,伸手撩了撩她濕透的髮絲:「你啊,就不能好好的珍惜自己?」
他一句軟語,把她心防所有的堅強都僻開,她再也控制不了,撲到他的懷裡,任性的用手捶他的胸,捶了幾下,又怯怯的道:「天鈞,別生氣,我……不是故意要發你脾氣的。」
「你啊……」他牽她來到屋簷下,用毛巾幫她擦著身子:「你平時雖然任性嬌縱,但做事向來有分寸,卻為何要對俞秋影下毒手?」
「天鈞。對不起。我是太生氣了。你知道的,你對我好,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你不要我,我就……我就不是人。」她咬牙切齒,眼裡有一抹一掠而過的瘋狂。
這是她的性格軟肋。良好的教養、合理的壓抑,造就她平時溫順謙和的表像。但衝動時,她卻比一個莽漢更愚蠢、更不顧後果。
「我爸爸說,你都是騙我的,你不會不要我。」她怯懦的說道,這個男人太強勢,也不像初時對她那般的熱絡,她便越來越怕他,越來越害怕失去他。
他上周冷漠的告訴她:我要娶俞秋影。
那一刻,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塌陷了。她做了兩年多的美夢,她和他曾經花前月下的時光。那一年,他家有妻室,卻對她溫柔呵護,不惜拋妻棄子,也要與她共偕連理。可是,他的熱情,卻隨著那個女人死於非命,而完全褪去、
她不明白,他愛的不是自己嗎?他不是為了自己而拋棄了那個女人嗎?
他心裡深深愛戀的應該是自己啊,卻為什麼不是?
經歷2年,她不是傻子。漸漸明白,他是為了權勢才和她結合。可是,她不在乎,只要和他在一起,原因有那麼的重要嗎?
這個世界,多的是商業聯姻。婚姻講究門當戶對,更能琴瑟和諧。
而今,只因那一張與楊果一模一樣的臉,他就決定把自己拋棄嗎?
像當年拋棄楊果一樣拋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