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報章無可避免的充斥著敖沖雲與敖天鈞父子決裂的相片。與之相對應的,在傲天國際週年晚宴上,與敖天揚深情擁吻的俞秋影,引起了人們更大的興趣。
這一個,近幾個月來,與兩大豪門牽扯甚深的女人,俞炎章失散多年的二女兒,卻與使俞家的百年基業毀於一旦的傲天國際的二公子正式密運。
而另一張敖天鈞與前妻楊果低調擁抱的陳年舊相,與當天敖天揚懷中的玉人一對比,那幾乎相同的容顏,牽起了人們更多的好奇。
敖天鈞一如既往的對傳聞視而不見。他的心也許比金鋼石子還要鋼硬。
大時代私人遊艇會,向來是當家富豪或是貴家公子的獵場。敖天鈞更是遊艇會的會長。
他於10年前,競盡手上人脈,創立會所,入會的人非富則貴,已成為上流社交界小圈子聚會的重要平台。
敖天鈞為人雖然冷傲,但他在男人間的人格魅力卻非常受推崇。會所裡的貴家公子,幾乎全是他的稚交好友。
今天的浪不大,他們開了三艘遊艇出海。
海浪打在船舷,拍打的啼聲,與悲嗚的海鷗相映成趣。敖天鈞懶洋洋的靠在船艙,一向清冷的他,戴著黑邊太陽鏡,穿著休閒短褲,光著腳,悠然的沐浴海風,曬太陽。
一股奢靡的慵懶把他身上的冷傲氣質少有的掩蓋,因此,他的身邊與往日不同。多了不少不停的更換的儷影。
「鈞少,太陽很大,別曬壞了呵。」敖天鈞隔著太陽鏡,看著面前賣弄風情的女人,她是萬劍明的妹妹萬晚盈,是眾多不屈不撓的圍在自己的身邊的女人之一。
一隻玉手伸了過來,她手上發散著甜膩的香味,在他光著的肩膀上塗抹太陽油。他微笑,卻不抗拒。
陽光、海浪、美人,向來最適宜調情。他的指端輕輕的繞過她的食指,似有若無的掃過她的玉腿肌膚,萬晚盈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那襲比基尼頓時像要破裂而開。
「嗯……」萬晚盈已經醉了,雖然隔了厚厚的鏡片,但她彷彿已經看到他眼裡的情慾。
敖天鈞,一個可以讓女人醉生夢死的名字。他不應該屬於任何人,尤其是紀韻晴。圈中人,誰不知道,他們的婚約建立在紀任華與敖天鈞的利益鏈條之上。
萬晚盈的身子全都偎了過去,熱燙的皮膚在鬱悶的陽光下燒得更烈。敖天鈞閉著眼睛,聽任纖纖玉手在自己光裸的胸前點火。
世事無常,愛情早逝,也許只有懷中的肉體可以讓男人片刻迷惑。
吸允的聲浪已經蓋住了低沉的浪聲,萬晚盈如此迫切的想要捕捉他的唇,他卻微偏開頭,淡笑著:「別調皮……」
這一聲嗔怪,對一向被他漠視慣了的萬晚盈來說,簡直像是仙音禮樂。她更加放肆的跨坐在他的大腿上,輕扭著腰肢,與她雪膚相觸的男人腿間,分明的有了微妙的變化,她全身無力,趴下舔咬,想要刺激這個冷漠男子長久壓抑的激情。
「鈞少,好興致啊,這船還沒開半程呢。」
萬晚盈惱怒的抬頭,只見大哥萬劍明與兩名好友正站在身側,眾人面上頗有調戲玩弄之意,她的哥哥卻是一臉微慍。
敖天鈞伸了一下懶腰,輕輕一鬆,萬晚盈便被推開,落在甲板上。他回首:「你們啊,再不出來,我就被海浪吃了。」
「哈哈哈……」陳明道坐下,故意坐在萬晚盈與敖天鈞之間:「鈞少,別玩出火。」他貓下身子:「劍明嚇得臉色都白了。」
這邊,萬晚盈已經被哥哥的冷眼瞄得在一邊尷尬的站住,留也不是,走又不捨得。
「哈哈哈……」敖天鈞放浪的笑,那一抹輕狂讓萬晚盈和船上的幾名女子不禁癡了。敖天鈞向來清冷,但據說,也只有面對這幾個兒時玩伴,才可能露出如此玩世不恭的一面。
一個人總是不擇時候的風流,便顯得下流。
但如果一個人難得流露一下放浪形骸,他即使下流,也變作了風流。
此刻,萬晚盈深深的體會到,她昨晚求了兄長一晚上,才獲得恩准上船,確實是超值。
「劍明,我想我是配不起小盈的。」
萬劍明氣忿不已的站在他的側邊:「你要是愛她,我無任歡迎,可是想玩她,另尋明主。」
「難道,她會覺得委屈不成?」
「她不委屈,我委屈行了吧?」他湊近敖天鈞的耳畔:「我求你,還是冷淡一點,讓她死心吧,你這樣的話,我這輩子都沒法幫我妹妹擺大酒。」
「好吧!你欠我的……」敖天鈞還是那一副死脾性。
萬劍明氣得磨牙,他公然調戲自己的妹妹,害自己的妹妹從小對他便癡心錯付,如今,自己卻欠了他了?
「影兒,看清楚了嗎?這就叫道貌岸然,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敖天鈞與萬劍明同時抬頭,才見到敖天揚捧著紅酒杯子,淺嘗一口,更用力的摟緊了身旁的俞秋影。
俞秋影一襲海藍泳衣,相比起船上女子的前衛泳衣,她包裹得保守又嚴密,可是還是讓船上的男人概歎:有時候,好身材也是遮出來的。
隱隱約約、遮遮掩掩,比波濤洶湧更加讓人暇思嚮往。
陳明道率先質問道:「敖天揚,我們有邀請你嗎?」
萬劍明瞅了一眼敖天鈞陰晴不定的臉,拉了一下陳明道:「明道,上門就是客,我們從不拒人千里之外。」
俞秋影知道,這兩個人乃是敖天鈞的兒時好友。從小打架打到大的情誼,總有一分敢於赤裸的純真。
他也曾年少,曾經光著腳丫與兒時好友在草地打滾,起來時,一身枯草葉子,臉上全是汗,笑容沾著污泥,卻是那般的明朗歡快。
那一張相片,曾讓她那麼的幸福:她愛著的冷酷內斂男子,原來也曾年輕過,也曾像個傻小孩一樣笑過。
只因那時我們年少,才會把未來想得美好,才以為愛情可以到達永遠,卻原來,愛情在時間的追逐裡,都只是我們生命中一次浪漫的標記。
如同臉上那道無意沾染的污泥,鏡頭下,我們都迫不及待的要把它抹去。
萬劍明只一眼,便在敖天鈞的眼裡看出了挑畔。單就剛才差點對自己妹妹寬衣解帶的表現,就知道,敖天鈞今天的心情並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