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捨得?」俞秋影把蛋糕放下,回頭望他,目光炯炯。
「什麼?」他的拳頭起了青筋。
「我知道,你都是嚇嚇我的。你才不捨得讓那些保鏢侮辱我呢。」
「你信不信,我又把你扔出去。你以為,在我身邊睡了一晚,便嬌貴了?」
「也不是嬌貴啦,我只是覺得,你暫時還不想弄髒了我罷了,畢竟這張與楊果一樣的臉,你很珍惜。」
「唔。」他從她靈動的眼眸裡看到了狡黠。
她居然看出來了,他想折磨她,但在他還沒把她膩煩之前,他不會讓任何一個男人真的玷染她。
他不會讓任何一個男人壓在與果果一模一樣的身體上,想想,他都會抓狂。
她努了努嘴:「真不明白,你既然那麼愛你的前妻,卻為什麼在她危難的時候,選擇袖手旁觀?」
「我沒有袖手旁觀。」 敖天鈞氣惱,鬱悶的氣流衝擊著他本已平靜的心境。把俞秋影往嘴裡送的蛋糕,搶了出來,扔到垃圾桶。
彷彿只要一觸碰到楊果,敖天鈞的情緒就會失控。
結果,在這一個冷風蕭蕭的早晨,敖天鈞只給俞秋影穿了一件打底的單衣,開篷跑車飛馳到了她家的樓下附近時,俞秋影已經冷得差點結成了冰塊。
而且,還有幾百米路,他居然便丟下她,讓她一個人走路回家。
她顫抖著下車,用腳把車門踢緊,哆嗦得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不容易挪到了樓下,她連打了幾個噴嚏,一件溫暖的外套罩過來,她口齒不清的說道:「天揚……你怎麼在這裡?」
又打了個噴嚏。敖天揚的眉皺得更緊了,一條長長的圍巾圍上她的頸:「你怎麼回事?入秋了,不會穿多件衣服?」
「嗯……」她冷得差點沒了意識,密密的往他的懷裡蹭,貪圖他懷抱裡的熱力。敖天揚被她的可憐樣兒弄得心思綿軟,她那雙冰冷的手又伸進他的懷裡,像冰棍一樣凍。
他心疼得很,把手拉上來,呵出熱氣來溫暖她:「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好睏。」
「哈,睡吧。」他把她的小手放進自己大衣的裡面,心窩的熱氣溫暖著她微薄的意識。
他愛憐的撫她的臉,那張臉睏倦,慵懶得膩人。
真想去親她,她卻突然閃開了,像從前每一次一樣。她內疚的望著敖天揚,只因為眼前突然就浮現敖天鈞那張怒極反笑的俊臉,反射性的才想推開他。
敖天揚苦澀的笑,轉身遁到暗影裡。
在黑暗中望著光明燦爛的她,她的眼神更加無法躲藏,羞澀的臉飛起了紅暈,他的心思像雨後彩虹一樣明媚著,她總是那麼的嬌羞,純淨更比晨起的雨露。
他把圍巾拉開來,寬闊的圍頸張開,把他和她的頭都圍在裡面,黑暗而又狹窄的世界,能清晰的聽到他激動的呼吸聲,和她推不開的灼熱。
她在他的懷抱裡靜了,他和敖天鈞是完全不同的,對她,總是七分尊重,三分愛戀,不像那個人,一心佔有的蠻橫。
粉白圍巾包裹著兩個人,從那緊抱的肩膀,從那起伏的胸廓的呼吸動作。路過的人,都遠遠的觀望著,露出心領神會的微笑。
只有遠處的車廂裡,一個男人的臉色比今早的寒風還要陰冷。
「哼,俞秋影,離開我的身體還不夠10分鐘,便迫不及待的投進他的懷抱了?賤人……」
敖天鈞重重的拍著方向盤,俞秋影,那是果果的臉,你怎麼可以與敖天揚摟到一起?
俞秋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最近幾天,她一直很懶,總是迷迷糊糊的,醒了一會兒便又想睡,一睡著卻是敖天鈞那張惡棍的臉。
俞秋影又昏昏沉沉的,拿起響了很久的電話:「喂。」
「俞秋影,你不來嗎?」
「不去。我很累……」
「你的彰光集團已經改姓敖了,你還睡得著?」電話那頭因得意而格外清朗的笑聲。
俞秋影一下子全醒了,咬著牙:「敖天鈞,你背後又做了什麼?」
「快過來,我等你。在床上……」
俞秋影敲開了酒店的門,走進去,只見敖天鈞躺在床上,光裸著上半身,唇邊勾著得意而略帶慵懶的笑容。
她想上前去給他一巴掌,卻只能虛虛的坐在床邊:「你動作蠻快的嘛,居然3天時間,便把彰光弄到手了。」
他瞇縫著眼睛看她:「你不怪我嗎?」
「有什麼好怪的?這是個現實的世界,弱肉強食,你窺伺了彰光這麼久,即使這次我們逃得過,拖得幾個月,還不是一樣得被你吞了?」她攏了攏額頭的劉海,沉下了臉:「現在更好,我不用再作無謂的掙扎。」
「嗯,不用整天想著求人與你睡覺。」
「嗯,的確。」她淡淡一笑,起身站直,很明顯的拉了拉短裙:「我美嗎?很像楊果對吧?」
敖天鈞的臉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閃亮睿智的眸子更幽暗不明。
的確,今天的她,比平日更像楊果。一襲白色的短裙,一串古舊的民族特色的飾物,長長的垂墜在線條美麗的胸脯,她和果果一樣,胸脯不大,但很飽滿、而且觸手柔軟、極有彈性。裙子是寬鬆的裙型,上下都寬鬆顯慵懶,但在腰間鬆鬆的纏了一條黑色的小腰帶,恰到好處的把纖腰略顯。
清純、潔淨的顏色,夾帶著慵懶的嬌媚。他最近不得不時刻提醒自己,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並不是他的果果。
她成熟、狡黠、甚至有點放浪。但是,她卻還是常常讓他處身一種重臨夢境的幸福,這個夢裡,有果果那出塵的美態、潔淨的眼眸。
在她的身邊,他無法壓抑那種骨子裡對楊果的思念,那些曾經甜蜜而又慘痛的回憶,被俞秋影書寫成一幅活色生香的圖畫。
他一再的提醒自己,不能沉迷,不能墮入她和敖天揚精心策劃的圈套。可是,他本能的覺得,有一天,自己這個獵人會成為可口的獵物。
可是,不重要。真的,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