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敖天鈞走進暗影幢幢的竹林,手掌輕輕的握著一支黑節竹,抬頭,一樹的光影從他的頭頂傾瀉而下,他的眼裡彷彿微微發紅,潮濕:「楊果,不會殺紀韻晴的。」
「可是,剛才,她的樣子很……兇惡。」唐家民審慎用詞,卻仍不禁擔心。
只見敖天鈞信步往竹林更深處走,他的聲音顯得雲淡風輕,卻又篤定自信:「楊果,她不會……殺人的。」
唐家民呆了一下,才更快的跟了上前。
果果啊,我就知道你做不到。
一枝手腕粗的黑節竹旁,用布帶綁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她的臉頰紅腫,似是被扇耳光扇得太狠,就連眼瞼周圍都腫得嚇人。紀韻晴一見到敖天鈞走近,更加哭成了一個淚人,嘴裡咿咿呀呀的,卻發不出一句話。
敖天鈞站定,把塞在紀韻晴嘴裡的臭襪子扯了出來,剛一鬆開綁著紀韻晴的布帶,她就撲倒在敖天鈞的懷裡,口中含含糊糊,卻全是詛咒楊果的狠話。
「天鈞,我一定要報仇,我要那個狐狸精不得好死。」
「嗯,別害怕。我會保護你的。」敖天鈞輕輕的拍著她的肩,眼睛望向更遠的竹林的另一端,眉心擰成了一條線。
「天鈞,她好狠毒啊,她想我死啊……」紀韻晴把自己被反綁到麻木的手臂遞了上來,哭著:「你看,天鈞,你看,還流血哪……」
敖天鈞只能默默的安慰她,指尖輕輕的撫著她疼痛的手臂,帶著嗔怒:「你啊,我不是說過,不要輕易來惹她的嗎?你為什麼要一個人跑來挑拔她?她已經被逼上絕路,你卻為什麼還要來逼狗跳牆?」
紀韻晴的哭聲小了一點,啜泣著:「我就是太聽你的話,想來好好的勸一勸她。她肚子裡的將來會是我們的孩子嘛,我也不想和楊果一生都做仇人的。只是我,我想不到,她的心胸如此狹窄,容不下我就算了,居然狠毒到想殺了我。」
「韻晴,如果你想一個被你搶了丈夫,還即將要失去兒子的女人原諒你,我只能說你太天真了。楊果倘若今天再狠一點,真的要了你的命,你也怨不得人。」
「天鈞,你在怪我?」紀韻晴楚楚可憐,含怒帶怨。
敖天鈞微歎著氣,把她散亂的頭髮拔起:「你啊,我要罵醒你,你是一塊最值錢的珠寶,何必要與楊果那種女人來拚命?拚命是走投無路的人才做的啊,傻瓜。」
紀韻晴只感到心中甜蜜,也暗暗慶幸逃過大難,窩在敖天鈞的懷裡就是不肯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