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楊果每次趕他走,他都極認真的說:“我還沒以身相許。”
他開始纏著她,與他不經意的肌膚觸碰,她心如鹿撞,他卻淡定如常。
她想:他從前一定有過很多女人。
晚上,他總是抱著她睡覺,她推拒不去,後來便連掙扎都免了。她不是一個矯情的人,她喜歡與他擁抱的感覺。被他抱著入睡,她覺得這是她人生裡最溫暖的一個冬天。
她到了今天都不明白,她喜歡他的懷抱,是因為愛他,還是因為那些年的冬天實在太寒冷,而她又太寂寞。
後來,有一晚,她在半夢半醒之間被他愛撫,他含著她的耳垂,喃喃低語:“果果,我忍不下去了。”
那是他第一次喚她的名字,她的紅唇被他的舌頭纏繞著時,她覺得自己的骨頭脈絡就像街邊的芝麻軟糖一樣,又酥又軟。
她軟軟的抵抗著:“我們……還沒有結婚。”
“結婚?”他從床上跳了起來,然後便出去了。
他去了很久,到了半夜,她出到大榕樹下等他。那一晚的月色很淡,星星很多,大榕樹密集的枝葉卻遮得樹蔭下暗淡無光。
她終於看到他在夜色中向自己跑過來,他在漫天的樹影下取出一枚圓圓的亮閃閃的物件。
她沒見過這麼貴重的東西,但她知道這東西是戒指,戒指上鑲著鑽石就叫鑽戒,鑽戒戴上她的無名指,就是結婚鑽戒……
鑽戒反射星月的光,她在被月色穿透的榕樹下看到斑駁的光影,飄搖夢幻,卻又極度真實。
那一刻,她看到從天幕向她的生命饋贈下星星閃閃的光明。
他拖著她走進冼太廟,在高高的陳舊的神像前跪下,執起她的手:“果果,我們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後來,他一直沒有給過她正式的浩大的婚禮,但她還是覺得自己的婚禮很完美、很幸福。
他們的婚禮沒有繁文縟節,也就直奔主題。
他們在破曉時分,太陽將要出來時洞房花燭。
他進入她的身體時,眼神迷離,聲音低啞而染滿情欲,他輕咬著她的唇:“別怕,一會兒就不疼了。”
她果然沒怎麼覺得痛。
她以為,她們的婚姻會一直這樣:兩個人,睡一張床,吃一鍋飯。
可是,起來時。她望著昨夜被他們搖晃了一夜,因而支離破碎、分崩瓦解的爛床板,滿目幽怨。
“我們沒錢買床了。”
他哈哈笑著沖過來抱起她,光著上半身把她高高的舉過頭頂,他仰著頭深情的微笑:“果果,我們回家吧!”
那一天他寵溺的臉,比他在後來所有歲月裡加起來都要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