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也不太抗拒他在旁。9年來,她都是一個人過,從前不覺得孤單,可是,自他來了後,她卻發現自己差點忘記了從前是怎麼過來的。
可是,她還是不能留他。有一天,她很堅決的趕他走:「不行,我……實在養不起你。」
她說的是真話,因為,他身體傷癒未久,每天,她都給他燉好湯,吃好肉,10天,吃掉了她半年的伙食費。
「這樣啊?」他眉頭都沒皺,很坦然的道:「那麼,我養你好了。」
她沒法子,他這麼大一個人,她總不能把他扔出去。何況,他傷勢好了,比她身壯力健得多,只怕發起惡來,被扔出去的是她。
她想到農夫和蛇的故事,便更覺得自己多管閒事,無端端引狼入室。
所以,她有幾天不和他說話。那一天,她加班賺了點外快,回來時已經很晚,他坐在屋簷下等她,模樣兒有點蕭索。
她繞過他的身邊過去,聽到他如釋重負的說道:「你再不回來,我就登尋人啟事了。」
她的心裡甜了甜。她在這間屋子裡住了9年,第一次有人坐在門口等她。
有人等待,回來時家裡亮著燈,真是一件讓人心情愉快的事。
她忽然很害怕,有一天,自己會習慣了他在屋前等待她,而他注定會離開。
她晚上洗完澡出來,眼睛紅紅的,把那張窄床的被子扔到沙發上:「今晚我睡床。」
「嗯。」他沒反對。
她覺得氣惱。他受傷,她便讓他吃最好的菜,睡這間屋子裡唯一的一張床,而他居然理所當然的接受,連謝謝都沒說過。
她迷糊的睡到半夜,感覺到自己的腰被人從後抱著。她反射性的掙扎,驚叫,卻聽得他在耳邊輕輕的說:「別鬧,快睡覺,我累了。」
「可是,你累了,為什麼要睡在我的床上?為什麼還……」還要抱著我?
他更緊的抱住了她:「這一直是我睡的床,你忘記了?」
她無語,因為他的無賴。可是,身邊傳來他均勻沉穩的呼吸聲,她便只能算了。
早上起來時,他撐著腮,在她的眼前高高的望著她。她一抬身,便會碰到他的臉,她的心像兔子蹦跳的亂竄。
他亮若星辰的眼眸望進她的心窩裡:「我想到了,要怎麼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怎麼報答?」她暈暈的問。
「以身相許。」他淡淡的答。
她「啪」的一聲把他從床上推下來,他掉到床邊,笑容亮到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