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天鈞似乎是沒有預計到楊果今晚如此的好說話,好像受了不小的打擊似的。他抬頭望著一旁想偷偷退走的小唐道:「小唐,你是越來越大膽了。」
「我爸爸說,他下個月準備遞辭職信。」小唐低頭禮貌的欠身,不卑不亢的轉身。
敖天鈞臉色陰沉:「別以為,你不在我們敖家工作,外面就真的天大地大。」
「即使外面狂風暴雨,我也不相信,這世上有人能隻手遮天。」
「那麼,我們就試試……」
楊果在樓梯上啞著嗓子說:「是我求小唐帶我去的,你不要難為他。我和你兩個人的事,請你不要隨便牽扯別人進來。」
她的聲音啞啞的,像哭了很久。敖天鈞冷而陰寒的道:「去哪兒了?像不見了三魂七魄。」
楊果定了一下,沒有說話,一個人徑直往二樓走。小唐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才幽幽的道:「她求我帶她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大榕樹下,冼太廟前。」
敖天鈞微揚了一下手臂,小唐靜靜的走出。
大榕樹下,冼太廟前。
3年前,也是下著這樣的傾盆大雨。楊果剛打開屋門,便被一具男人身體撲倒在地。她驚恐萬狀的想推開面前的男人,卻還是被重重的壓在屋簷下。
她掙扎了幾下,發現身上的男人似乎沒了知覺。她抬起眼眸,才看清面前那張血色模糊的臉。
傾盆的大雨都無法洗刷男人身上的血漬,斑斑點點的血跡,右肩部新鮮的傷口還在向外淌血。
她思索了很久,才艱難的把男子拖了進屋。用溫水幫他擦了擦臉,才看清這個男人,就是2天前,她在榕樹下邂逅的男子。
2天前,她在廟前的榕樹下望著泛黑的天色,感慨的自言自語:「又要下雨了。」
近處有閃光燈閃爍,她怒轉過身子,便發現一個俊美挺秀的男子站在樹前拿著相機抓拍。
她怒目而視,他卻渾然不覺,邁著沉穩的步子,走到大榕樹的樹蔭下,與她並排而站。他說:「看來,又要下雨了。」
她白了他一眼,卻放下了心中的疑問。他看起來像大多數來這裡旅遊的大學生,或是藝術家。除了帥,他的身上有一股靈性,讓她覺得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
眼前這張臉分明就是前天的男人,但俊美的臉灰白,染著血跡,更讓他的俊美有了一絲破敗的倔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