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這麼大個人了,還撒嬌,不害臊!」
「上班時間到了,我先走了。」顧竟棠呵呵一笑,起身出門。
「晴晴,跟外公再見。」一堆人跟到鐵門外,跟顧竟棠揮手告別。
「外公再見!」顧心晴乖巧地伸出小小的手臂環住他的脖子,在他頰上嘖地印了一個響吻。
「乖!」顧竟棠伸手摸摸她的頭,驀地紅了眼眶。
「快走吧,」李夢寒輕推他一把,催促:「再不走,真的要遲到了。」
顧竟棠發動車子,緩緩駛離顧家。
「媽媽,我要玩滑梯!」顧心晴掙脫媛媛的束縛,溜下來,跑到滑梯邊就要往上爬。
「晴晴,昨晚下了雨,上面髒,等姨婆擦乾淨了再玩,好嗎?」李嫂急忙牽住她的手。
「媽,反正沒事,不如陪我出去看看房子?」媛媛笑著提出邀約。
「死丫頭,這麼急著搬啊?」李夢寒斜她一眼,頓了頓追問:「肖恩什麼時候來?」
「可能,下個月吧?」媛媛遲疑了一下,只得硬著頭皮繼續撒謊:「我得再打電話問問,看他什麼時候能把那邊的業務結束。」
「現在已經月底,那沒剩多少時間了呢?」李夢寒曲指一算,不由急了:「走吧,先去看房子,還得收拾收拾才能住人。你這孩子,還跟以前一樣沒心眼,要買房子長住,應該早點說啊。我也好提前替你物色。你看,這麼大的事辦得這麼倉促……」
「這事也不急,大不了先住酒店好了。」媛媛笑著上前,從身後擁住纖瘦的身子:「媽,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
幾年不見,媽媽也老了,頭上添了白髮,眼角添了皺紋。
她,是時候忘掉心底的傷痛,停止漂泊,長伴他們左右,不再流浪了。
李夢寒心頭一熱,眼角忽地迸出淚花。
她怔了怔,輕輕拉開媛媛手,一邊絮絮地數落著,一邊返身進屋拎提包:「對了,我打幾個電話問問。好像周教授她兒子是做房地產的,看看有什麼好房子沒有?」
「媽咪,你看,我飛得多高!」晴晴蕩在鞦韆上,高興得咯咯直笑,銀鈴般的笑聲飛出圍牆,如一記重錘狠狠地敲在了牆外的司皓睿的心上。
「是,晴晴好勇敢!」媛媛掉過頭,笑望著她,一臉滿足。
她再一次確定——當年陰差陽錯留下晴晴的決定,是對的!
皓睿呆呆地貼著牆,聽著裡面不斷傳出的歡聲笑語,那熟悉的甜潤的嗓子和那陌生的稚嫩的童音,如兩道無形的繩索緊緊地繫住了他的心。
五年來,對於他們的再次見面,他有過無數次的揣想,卻做夢也沒想過再見到她時,媛媛會生了孩子,做了媽媽!
憑直覺,他感到,那就是他的孩子!
他不相信,媛媛會愛上別人,跟別的男人生孩子!況且,那個孩子都已經能蕩鞦韆,玩滑梯了!
除非媛媛一離開他,馬上投入別人的懷抱!這一點,打死他都不信!
是,那一定是他的孩子!他敢用自己的生命打賭,那百分之百是他的孩子!
難怪她一走五年沒有音訊,未婚懷孕的她怎麼在中國立足?
只要想到五年裡,媛媛為了他,為了他們的孩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就恨不能一頭撞死!
他錯了!他以為五年的堅守已經是一件非常值得驕傲的事情。
可現在跟媛媛一比,他忽然發現,他做得遠遠不夠。他應該主動去找她,哪怕是踏遍萬水千山,上天入地也要把她找出來!
牆裡那對母子的笑聲,如鋼錐一般刺入他的心臟,痛徹心扉的同時卻又從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驕傲與幸福。
只要一想到,隔著一道圍牆,住著他深愛的女人和從未謀面的孩子,他就恨不能插上雙翅飛過去,把她們緊緊地抱在懷裡,永遠永遠也不再分開!
可是,不行!孩子從來沒有見過他,突然出現會不會嚇壞?
還有,他在外面淋了一夜的雨,樣子肯定已經十分狼狽了。第一次見女兒,怎麼也得留個最好的印象吧?
不行,不行,他得趕緊回去,把自己收拾一下,以最帥最酷的姿態出現在她們的面前。
正想得熱血沸騰,心潮澎湃之時,吱呀一聲,鐵門開了,一輛熟悉的標緻車駛了出來。
他一驚,閃身到了樹後,迅速繞到圍牆的另一邊,摒住氣息,貪婪地偷偷張望。
媛媛端坐在駕駛室裡,李夢寒在她的旁邊。
「晴晴,乖乖聽姨婆的話,媽媽一會就回來,好嗎?」媛媛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叮囑。
「媽咪放心,晴晴一定乖乖的。」顧心晴小朋友掙脫李嫂的手,一蹦一跳地走到車旁,拚命踮起腳尖想去親吻她的臉。
「呵呵,你就放心去吧,我帶了一輩子的人了,不會有事的。」李嫂上前,拉住晴晴的手,把她牽到路旁。
「晴晴再見。」李夢寒探出頭來揮手。
車子緩緩滑動拐了個彎,消失不見。
望著那頭漂亮的金色卷髮,司皓睿如遭雷亟,呆若木雞。
晴晴居然是金髮!怎麼可能?
倒後鏡裡,映出一個修長的男人側影。
司皓睿,他又來了?
李夢寒一驚,下意識地調整了一下坐姿,以期擋住正探頭跟晴晴說話的媛媛的視線。
直到車子駛離雅沁園,媛媛一直沒有察覺出異狀,她才長吁了一口氣。
可是,暫時的警報解除,不代表危機消失。
誰能想到,外表囂張跋扈,狂傲不羈的他,在感情上竟會如此執著?
五年前司美琪和司皓睿神秘消失,在他們滿腹疑雲,忐忑不安之後,於三年前捲土重來。
誰也想不到,司皓睿連升幾級,從一個連初中都難以畢業的小混混,到以全市最高分的絕對優勢考上G大,並以其特立獨行的風格很快成為引領風騷,風靡G大校園的風雲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