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不再提偉誠,我就不提她。」她沒好氣地瞪回去。
要不是他拿偉誠亂比,她會把江小婭扯進來?她都沒跟他算帳,他還有臉跟她急?
「我沒事提他幹嘛?」皓睿的氣來得快,消得倒也快,咧開唇朝她又走了回來。
「行了,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媛媛拾起地上的衣服,走進臥房:「你仔細考慮一下,見到我爸,應該怎麼表現。」
「呀,衣服不能穿了,櫃子裡我幫你買了新的。」皓睿想跟進去,被她關在門外。
「哦。」媛媛飛紅了臉,心懷忐忑地拉開櫃子門,生怕見到一堆奇裝異服。
還好,牌子和款式都是她常穿的,顏色也選得很符合她的審美習慣。
挑了一條淺紫的雪紡紗吊帶連衣裙,再配上一件雪白的短外套,拉開門,皓睿手撐著門框,站在門邊等著她:「真漂亮!」
「這就是你說的驚喜?」媛媛白了他一眼。
「喜歡嗎?」他呵呵笑,隨手環住她的腰。
「你什麼時候上街買的?」她不得不感動。
皓睿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她注意過,他穿的衣服品牌都很雜亂,這說明,他買衣物隨意性很高。
看中什麼,穿上就走,並沒有特殊的要求。
而她不同,從小到大,都是媽媽挑好了款式和牌子,她只負責穿。她唯一可選的,是在衣櫃裡,按自己的心情隨意搭配。
「我才懶得上街,全是網上訂購的。」他擁著她朝另一間臥室走去:「別管這些了,來看看我給你的禮物。」
「還有?」媛媛被動地給他拉著走。
「嗯,喜歡嗎?」推開門,空蕩蕩的房子裡,只擺著一架雪白的三角鋼琴,在深棕色的木質地板上,閃著誘人的光澤。
「皓睿?」媛媛怔住,淚湧進眼眶。
「以後,你在這裡面練琴,我在書房裡唸書,互相陪伴,省得彼此無聊,好不好?」皓睿環住她的纖腰,把頭擱到她的肩上,憧憬著未來:「再給我一年的時間,我保證考上G大。」
「等我湊夠錢,再開一家網絡公司。」皓睿興奮地訴說著他的計劃:「最多三年,咱們就可以結婚了。」
他本來打算今年開自己的公司,但買房子,鋼琴,裝修花了一大筆錢,又不想問琪姐伸手,只能推遲一年了。
不要緊,先做一年程序設計師,賣遊戲軟件,等積累了足夠的經驗,再動手做自己的事業,也不晚,反正他還年輕,不是嗎?
「老顧!氣死我了!」顧竟棠剛一進門,就被李夢寒拉進了書房。
「都說了我跟百鳴在喝茶呢,你非得心急火燎地把我往家裡叫,到底出什麼事了?」 顧竟棠放下公文包,拉鬆了領帶。
「你知道媛媛在外面幹了什麼好事嗎?」李夢寒神情激動,捏著拳頭走來走去。
「她怎麼了?」
「她跟一個小流*氓混在一起!」李夢寒比手劃腳:「穿的那亂七八糟,頭髮長到這裡,這都不去說他……」
「等等,你看到他們兩個了?在哪裡?」顧竟棠驚愕地打斷她的話。
「在鑫天百貨,我跟蔓玲一塊,本來想給媛媛挑幾身衣服。」說到這裡,李夢寒忍不住話鋒一轉,接著往下數落:「老顧,你是沒看到,那孩子,輕浮浪蕩,張狂跋扈,完全目中無人,大庭廣眾之下,抱著媛媛就……唉,要不是蔓玲在身邊,我當時就要……」
「不會吧?你是不是看花眼了?」顧竟棠有些不信。
媛媛性格內向,感情含蓄內斂。要說她會在公眾場合跟異性做出什麼不當的親暱行為,打死他也不信。
「自己的孩子,怎麼可能認錯?不是還有蔓玲在場嗎?」李夢寒氣怒交加:「你不知道,當時整個百貨公司的人都在看他們表演呢!蔓玲連諷帶嘲的,氣得我差點心臟病發……」
「現在時代不同了,談戀愛的小青年,誰還像我們那會,拉個手都臉紅?」顧竟棠笑得寬容。
如果真是這樣,下次見了面,就得提醒他們,在公眾場合要注意影響。
「可是,老顧,這都不是重點。」
「那重點是啥?」
「你知道那孩子多大嗎?」
「媛媛不是說他二十八嗎?難道三十多了?」
「二十八?騙鬼!我看十八還差不多!」李夢寒面色鐵青。
「什麼?」顧竟棠倏地站了一起來:「那不還是高中生?」
他皺著眉努力回想那天媛媛的神情舉止,說話語氣——莫非,她本來說的十八歲,是他們聽錯了?
「我看他根本不像個學生。」李夢寒心情沉重地搖了搖頭:「學生哪有留那麼長頭髮的?我看他更像個游手好閒的社會青年。」
「不可能!」顧竟棠大手一揮:「媛媛不會跟那種人鬼混!」
「她完全是鬼迷心竅了!那個男孩子連劉偉誠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真不知她喜歡上他哪一點!」李夢寒撫著額頭跌坐在椅子上。
「夢寒,我相信媛媛,她不是個沒有理智和判斷力的人。」顧竟棠面色凝重,心底卻沒了把握。
感情的事情,誰又能理智對待?何況,媛媛一直被保護得太好,哪裡知道人心的險惡?
萬一真的被騙……
「老顧,」李夢寒與他夫妻同心,立時眼淚汪汪:「萬一媛媛被那傢伙纏上了,沒有辦法脫身,不得已才跟他在一起,咱們怎麼辦?」
媛媛那麼漂亮,被流*氓糾纏也不是不可能。萬一真是她害羞膽子又小,被人欺侮卻不敢跟家裡說,那該多可怕?
回想起當時在鑫天時,媛媛臉上驚惶失措的表情,越想越覺得她被人脅迫的可能性大了。
「不會的,」顧竟棠仔細回憶了一下媛媛的表現,搖了搖頭:「我看不像。」
「怎麼不像?」李夢寒失去了主張,低聲啜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