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靜嬪娘娘怎麼走了?」小如捧著茶疑惑著,「小姐,平日裡你們不是都說上一整天的嗎?怎麼這麼匆忙就離開了?」德嬪接過茶杯,用蓋子略了些方才熱氣緩緩道:「如貴人去了,良嬪瘋了。我們還有什麼可以值得談去一天的時間?小如,時間在走。很多事情,都不一樣的。」
小如擱下托盤,靜靜候在德嬪身旁。想了想又道:「小姐,老爺這般做不是讓您為難嗎?您是清白的,您為何不與陛下說清楚。總好過在貴妃娘娘那逞強說些謀逆的話啊!」
「隨我進宮這般久了你怎麼還是沒腦子?我生是許家的人死也是許家的鬼。爹爹無論做什麼,在他的眼裡我都是幫兇。何況,所有的事情都是特意傳到我耳邊讓我知道的,我能不知情嗎?陛下若真有心憐惜,封鎖一個消息對他來說很簡單的。」德嬪呡了口茶,平淡地說道:「自古帝王無情,何況是對我這種人?」
小如見主子這樣喪氣,急急勸慰:「小姐!您看這後宮誰誕下陛下的子嗣了?誰可以與陛下用一個規格的飲食?還有呀,那最得寵的貴妃娘娘也沒有陛下親賜的熏香啊!陛下怎麼會對您無情?您莫想這麼多,會傷身子的。先前陛下是不知道小姐您是不知情的,許日後知道了定是對您寵愛依舊的。」
「依舊?」德嬪挑眉。她看著小如安慰自己的模樣,忽而覺得凌蕭的功夫真的都沒有白費,可是連她得貼身丫鬟都替他說話了。只是,這箇中的滋味,誰明白呢?她自嘲地笑著:「是啊。皇恩浩蕩呢。小如,你竟提醒了我我還有一個女兒。」神色漸變得暗沉,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人打倒。她經營了這麼多年,豈是這般被他呼之則來棄之則去的?她拼了命要護家人的周全,不會這般久讓人毀了得。於是德嬪斂神細問:「最近淑妃與玉貴人一直親密嗎?」
「回小姐話。這倒不是。淑妃娘娘只是在上段時間玉貴人小產的時候多出入玉曦殿而已。後來都大半是在自己的殿裡,聽說還養了只鸚鵡,整日逗趣的,連殿門都少出了呢。」小如仔細地說著,卻發現主子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她怯怯地問道:「奴婢說錯什麼了嗎?」
德嬪低語道:「你沒錯,是我們錯了。」原來淑妃竟這般想要做皇后,她真的沒料到。不過也是,這宮裡有誰不想當最尊貴的人?也許皇后的位置很寂寞,但坐上這個位置就可以有非凡的尊榮和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她想,無論因為什麼原因,後宮裡沒有人時不想當皇后的。只是為了後位賭上這麼多,淑妃這般飛蛾撲火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