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在計策中的童琬,不知的是蘭軒宮外,玲瓏一直躲在牆根邊只看到凌蕭離開,才隱了身子離開。撫摸著自己的雙手,遠看著與一般人無異,細瞧卻是星星血點,如果不是自家兄弟在將軍帳中行軍,她何必忍受這些閒氣?玲瓏步伐有些沉重,她雖不是京中富貴人家的小姐但到底也是小康之家,這樣為奴為婢,還不是因為爹娘對弟弟的殷切希冀。女兒人家低下,所有好的都該留給自家兄弟,爹娘何曾想過她早已淑女窈窕,該覓良人相夫教子?執筆描眉,對鏡而笑的日子,好似那樣遙遠。微微歎息,玲瓏低著頭無力地走著,「哎喲!」一細長的聲響突然傳來,她才發現自己沒注意竟踩在了一人的腳上。
「你哪宮的賤婢!竟敢如此衝撞本公公!」那公公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玲瓏低著頭只看見那公公是師傅的裝束,唬得她忙下跪只道:「奴婢是景儀殿的宮女,因主子傳得急才一時莽撞衝撞了公公,還望公公恕罪。」
「景儀殿的?抬起頭來。」聽得此話,玲瓏忐忑地抬起頭,即見竟是玉曦殿的主事太監德章,真真羞得臉通紅,這他分明就是刁難自己!她常隨主子出入玉曦殿,他怎麼會不認得自己?「喲!竟是玲瓏姑娘,德章算是冒犯了。您且走好,這趟咱家只當是撿了個寶,夢裡想想可都是甜的。」那德章好似看穿她心裡惱怒的事情,陰陽怪氣的媚笑著說話。玲瓏只覺得噁心,忙起身拍了拍衣裙,施了禮就逃似的離開,極遠似乎還聽到德章那可怖的冷笑。
「本宮吩咐你辦件事兒,你怎麼總辦不好?怎麼這會兒才回來?」玲瓏才進殿,淑妃茶碗就摔碎在了地上,怒目而對:「你到底是什麼榆木腦袋?爹爹怎麼會讓我重任你?說!蘭雅若那兒怎麼了?」著了宮人替自己柔肩,淑妃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玲瓏。
玲瓏自是不敢怠慢,細細地將她看到凌蕭去蘭軒宮之前之後的情形都一一述說了,本還欲將德章的事情說出來,畢竟德章敢對她無禮那也可看出玉貴人並不是真心要與自家娘娘結盟的。可瞧著淑妃那般模樣,又想起平日來自己受過的苦,於是生生將嘴邊的話吞了回去,按下不提。
「靜嬪怎樣了?這都病了好些天了。」淑妃拿了見糕點放入口中。祁王一被廢靜嬪就病倒了,這其中若說沒有貓膩可真是沒有人相信。只是陛下天天噓寒問暖的,她也找不出什麼蛛絲馬跡,僅僅是這樣自家爹爹倒喊了小廝帶話進宮讓她安分守己。她真的對這個爹爹無語,安分守己可以摘得鳳冠嗎?她要安分守己了,可真是應了俗話:死了都不知道發生何事!
「回娘娘,適才奴婢將娘娘予靜嬪的補品送至延禧殿時,殿外進進出出皆是太醫院的太醫,奴婢連內殿都進不去,在殿外就被主事的姑姑攔住了。還說陛下口諭,任何人都不可以打擾靜嬪的休養。」玲瓏小心翼翼地回答著。
淑妃朝身後的宮人擺擺手,示意她們退下。著了玲瓏扶起自己,心下納悶地在內殿裡來回踱步:「靜嬪唱的是哪一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