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我的生日你都會這般與我過麼?」琬兒眨著澄亮的眼睛,半玩笑半認真地看向凌葳,「若你做不到,今日這個生日我也不願過了,省得日後想起傷心。我要的是長長久久一生一世一雙人。」琬兒慢慢走近凌葳,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我知你定將為君主,為君者後宮佳麗三千實乃平常。可是若你真的要娶我,是娶我為後呢?還是娶我為妻?」
「琬兒,今日你生日怎可講些喪氣話。我當然娶你為妻,母后也是這般應承我的。」凌葳緊緊握住琬兒的手,深怕一放手她就離開。
「若是為妻,我是萬萬不能忍受夫君身旁簇擁著旁的女子的。」琬兒對上凌葳的目光,一字一頓地問著:「你明白麼?」
一把擁住琬兒,凌葳臉上帶著滿滿的笑意,就知道這丫頭醋勁足著呢,雖不曾明講,但他心內早認定此生只有她了。想來父皇對母后情深,他定是可以明白自己的。
「砰!砰!砰!」聲聲巨響,彩光閃爍著照亮了相擁的二人,那漫天的煙火就是他為她準備的光華。
「殿下。」一聲蒼老的聲音突兀地響起,硬是把凌葳從回憶里拉了回來。凌葳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知道那場相擁不過是久遠的夢。於是淡淡的笑了,轉過身看向呼喚他的白衣老人,有禮地說:「夫子。這蒼竹林是琬兒平日生辰都會來的地方。方才一時沉在過去,失禮了。」
「殿下,老夫知曉你著意童小姐。只是這般回憶過去也是無用。現今老夫與其餘耿直之士已在民間布下各種言論,想來那凌蕭想當明君,想昭示自己的皇位來路正統,必會有番動作的。」白衣夫子拱手道:「殿下,在百姓與百官尚未遺忘你的時候,藉著輿論聯合藩王,才可使你重回大統啊!到那時,童小姐自然就可以回到你的身邊了。」
「夫子有理。就按夫子說的去做吧。」凌葳只是淡淡點頭,這些皇權鬥爭好似都入不得他眼。「今日是琬兒生辰,不知可有人為她點煙火,放燈船?」輕聲低語,但仍傳到了白衣夫子的耳裡,老人免不了稍稍歎息。成大業者,不可多情也。
凌葳裝作沒聽到夫子的歎息,逕自一人順著河流往上走,他記得往前每一年的今日他們都會在此處點亮每一盞燈船,再抬頭欣賞煙火。記得有次他望著煙火問她:「煙火雖好看,可一忽兒就沒了。不覺可惜嗎?」
琬兒眸帶微笑地摟著他的腰,把頭輕輕埋在他的胸膛,吃吃地笑著:「為什麼要可惜呢?本來世上就沒有永久的美好。只要這一刻的耀眼是真的,好好欣賞也便值了。我喜歡看這煙火,不過是因為它是你辛苦費心地為我生日準備的而已。只要你在,憑它萬千變化,我都無恙。」
凌葳看著湍急的河流,那日的甜蜜好似就在眼前。閉上眼睛,感受著撲面而來的風。琬兒,等我,為了你即使是最討厭的爭權奪位,我都願意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