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嗎?」凌蕭半晌才沉聲問道,眼眸中帶了些輕蔑的意味。這個人就是他父皇認定的上京新帝?真是可笑。內心一陣嗤笑,只是臉上毫不表露而是帶著憐憫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凌葳。蘭雅若聽到凌蕭這句話,稍稍抬頭看向凌蕭,心情有些複雜,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只是覺得自從凌葳出現之後,凌蕭又慢慢變回那個她不曾熟悉的他了,也許男人們認為爭奪天下才是根本。可是她心裡卻多麼羨慕那個叫琬兒的女子,可以讓堂堂王爺雙膝跪地拋下自尊。只是她愛的人是這天下的皇,注定她只能在蘭軒宮等著他的寵幸,在旁處忍受著他對別的女子好。天下對於她愛的這個男人來說,許是比命還要重。
「值不值得,臣弟自己知道。」凌葳一直低著頭,看不到蘭雅若複雜的神色,「皇兄心裡只有萬里疆土,恐怕一輩子都不知道什麼是愛了就沒有什麼可計較值不值得的吧?」
「那好。那朕就讓你看看你口中深愛的女人會不會跟你走。」凌蕭內心譏笑著,表面卻柔情萬分地對蘭雅若詢問道:「雅若,你可願意隨他去?」
蘭雅若本以為那琬兒與自己許只是模樣相像,萬萬想不到凌蕭會這般問自己,一時弄不清楚狀況。再加上凌葳殷切的目光看向自己,她不由得感到腦子混亂。他為什麼要將自己推給別人?是有什麼用意麼?難道自己不是蘭雅若麼?蘭雅若被自己這一閃而過的念頭嚇到。她的性命和記憶、名字都是凌蕭給予的,想起那日他抱著自己求醫的情景,蘭雅若篤定他不會欺騙自己。這樣想,就覺得是他別有用意,於是冷靜了下來,歉意地對著凌葳搖搖頭。其實很想說些話來勸慰一下凌葳的,若她真是琬兒她定拼上性命都要回應他的深情。只是她不是,她心裡的人是凌蕭。
「哈哈哈哈哈!」放聲大笑,凌葳跌跌撞撞地起身,好似心已被射穿了好幾個孔,「若你願意,今日哪怕萬人用刀劍指著我,我都要把你帶出宮去。只是,你的不願意讓我連踏出這個蘭軒宮的勇氣都沒有了。」痛苦地閉上眼睛,不想再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子在別人懷裡依依相偎。
「凌葳,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她要的不是你為她擋刀擋劍,而是一份安定?」凌蕭放開攬著蘭雅若的手,逕自走到凌葳面前,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得天下者得人心。這是朕一直認定的道理。」
凌葳看了看凌蕭身後的蘭雅若,淡雅溫婉。變了,變了,難道一個人失去記憶就可以將過去的感情都磨得一乾二淨嗎?哪怕是凌蕭為她洗腦,告訴她,她叫蘭雅若。也不可能真的完全變一個人吧?莫不是真的如凌蕭所說,她想要的不過是安定而不是自己那些炙熱的感情?邊想著,凌葳邊苦笑著轉身,頹唐地往外走了幾步又停下:「你就是童琬。沒有蘭雅若。你就是童琬。」清晰的字句似要傳到蘭雅若的內心深處激起她的記憶,也似乎想要告訴自己無論琬兒變成什麼樣,她都依然是那個明媚的笑著要與自己策馬塞外生死與共燦若桃花般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