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嫣兒姐許是去了御膳房。不如讓奴婢陪您到庭院裡走走吧?」春雪見主子就差沒把蘭軒宮掀過來似的找著嫣兒,不由上前安慰蘭雅若。
只是蘭雅若朝著春雪搖搖頭。她不是想要到庭院裡閒逛,她只是想要找到嫣兒,細問她到底怎麼了,這些天總是躲著自己。好多從前她親力親為的事情現在都推給了春雪或旁人去做。蘭雅若有些苦惱地隨便找了個石階就坐了下來,雙手托著臉頰,鼓起了臉。雖然說旁人也對她很好只是總比不上嫣兒。這三年多的時間都是嫣兒在跟出跟進的,自己心裡早把她當親人了,想不出嫣兒為什麼生了自己的氣,蘭雅若心裡的疙瘩就是放不下,連帶心情都變得煩躁起來。
「你是誰?竟敢擅闖蘭軒宮!」蘭雅若被春雪這般突然的厲聲高喝驚到,忙站起來回過身想要看看發生什麼事情了。沒想到映入她眼簾的居然是祁王!
「你還是像從前一樣,一苦惱就鼓著臉。」凌葳寵溺地看著眼前人,眸裡的神色卻被她那一身宮裝給刺傷了。
「大膽!」因為凌葳離宮日子不短,春雪又一直在後宮伺候,因此不知道她想喝退的無禮之徒就是當今聖上的皇弟祁王凌葳,便仍是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只是蘭雅若上前示意她不要再聲張,免得引來不必要的誤會。見主子朝自己擺手,春雪才暫時諾諾地站在一旁。
「為什麼不說話?」凌葳見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跟前,卻只是這般安靜地看著自己。雖然沒了那日在紫霄殿她對自己的強烈的厭惡感,但給他的感覺還是一副冷冷的樣子。他不知道中間哪些環節出了差錯,但是見她似乎安好也稍稍鬆了口氣。於是也不再多言,這般安靜地與她對視著。
可蘭雅若卻不知道凌葳想著些什麼,只是苦惱怎麼告訴他自己其實是個啞巴。心裡有些惱怒他不是說認識自己嗎?怎麼不知道自己不會說話。在紫霄殿就逼自己了,現在又來。這人怎麼這般無理取鬧,紫霄殿上隨隨便便就走了,現在連蘭軒宮也隨隨便便就進來。也就只有凌蕭才容忍得了這個弟弟,要是她還不是早給他一耳光了。後宮內苑豈是旁的男子能來的地方?只是一想到凌蕭那日的話,蘭雅若還是鬆了皺著的眉,淡淡的笑著,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向凌葳擺擺手。
「什麼?你不能說話?」哪知凌葳情緒激動箭步衝到她面前,雙手抓著自己的肩,蘭雅若感到生疼。只得無奈的點頭。這人怎麼這般好笑,她自己的事情都安然接受他怎麼就這般激動。
「琬兒,不可能是這樣子的。凌蕭只是說你失憶了!你,你怎麼會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你到底經歷了什麼事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凌葳滿眼的痛苦,疼惜地看著與他近在咫尺的女子,懊惱自己怎麼現在才回到她身邊,怎麼現在才感受她的痛苦。她嘴邊的笑意簡直快要灼傷他的雙眼。
「你到底是何人?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春雪見主子被陌生男子無禮,再也忍不住,轉身就想喊人。卻在此時發現站在遠處的凌蕭,忙跪下行禮:「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凌蕭!你說,這到底是什麼回事?為什麼琬兒會變成這樣子!」凌葳放開蘭雅若,恨恨地直面凌蕭,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凌葳,你會嚇著雅若的。」凌蕭慢慢走到有些無措的蘭雅若面前,輕輕攬著她,「雅若自小就如此。你這般質問,會傷到她的。」說著憐惜地看著蘭雅若。
蘭雅若感覺到凌蕭傳給自己的溫暖,回了他盈盈笑意,只是心裡有些落寞,但又說不出是落寞什麼。搖搖頭要甩開心裡那莫名的感覺。再看向凌葳時,她用口型吃力地拼著「我很好」三個字。可是看在凌葳眼裡卻更心如刀割:「這樣還很好?凌蕭。你要的東西我都給你了。你還想怎麼樣?請把我的琬兒還給我!」
「凌葳,朕跟你說了很多次,這是雅若不是你的琬兒。你該清醒了。」凌蕭聲音極輕,但是讓在場的人都聽得分明。蘭雅若也想明白定是自己與祁王心愛之人有幾分相似,因此祁王才這般緊張。許是那琬兒已經過世了,只是祁王受不了打擊不願承認吧。這樣想著,蘭雅若對凌葳的態度也就好了幾分,心裡不由可惜起那段未了緣來。
「祁王!」在德安的驚呼下,凌葳已經雙膝跪在了地上,拱手恭敬地向著凌蕭:「臣弟願傾盡所有,只求皇兄能讓臣弟把琬兒帶走。」聲音不卑不亢,卻透出些無奈。他知道自己這般下跪凌蕭也不會讓他帶走琬兒的,但也許試一試可以呢?畢竟只是一跪,若能換回琬兒,沒了尊嚴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