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將他們攙扶進內室後,柳絲再次認真的把脈,五爺的脈象實在不好,內傷太嚴重,而她實在無能為力,小姐的腳,甚至幾乎將腳筋扯斷,一旦處理不好,就會留下毛病,再也不會像常人那樣步履穩健,而且走路會相當不雅觀,如果真的如此,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的住。
水思淼運氣將藥丸完全融化,才注意到柳絲的神色,甚至捕捉到隱藏在蒼白笑容下的擔心後,心跟著提起來,猜測著,難道不只是扭傷了那麼簡單。
只是還沒等他問出來,就聽見「絲絲,小姐怎樣?」柳葉已經按耐不住的詢問了,柳眉早已看出來不對勁,緊咬著嘴唇,盯著柳絲,想證實心中的猜測。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柳絲的身上,柳飄絮即便不看她的臉色,也對自己的腳心中有數,怕大家擔心,不等柳絲說話,就故裝輕快的說:「沒事,就是扭到了,養段時間就好了,不用擔心」說罷,強忍著疼,想扭動幾下,安慰幾人,只是,還未等她動,就聽見水思淼沉聲的呵斥:「別動,乖乖躺著」雖然語氣疲軟,早沒有往日的氣勢,卻令她乖乖的忍住了,從剛剛的試探,她已經知道,的確很疼,還是別自己找罪受的好。
經過他們的打岔,柳絲也就將到嘴的話嚥了回去,翻箱倒櫃的找出了一瓶藥水,用棉花蘸著,塗抹在腳踝處,至於斷了的腳筋,得等老爺回來了她沒有內力,不能接好。
瞅著他們二人都是疲憊的閉著眼睛,幾個丫鬟互相給個眼色,輕手輕腳的出去了,最後的柳眉還不忘關好門,給他們留下隱秘的空間。
門扉關上的瞬間,二人同時睜開眼睛,心有靈犀的望向了彼此,眼底,全是滿滿的擔憂,水思淼掙扎著坐起來,心裡不由得歎口氣,他的傷,實在是重,以後有機會,一定向鳳凰討還回來。心裡埋怨著,身子困難的挪到她一側,不顧腳踝上的綠綠的藥水,仔細的查看,越看,臉色越不好看。他想不到自己的無意之舉,竟傷她這麼重。
柳飄絮小手爬上他的額頭,緩緩的撫平他眉宇間的皺紋,溫柔的安慰著:「沒事,等爹回來一定能治好。」說著,另一隻手,撫摸在他後背受傷的地方,輕聲問:「你,還是躺下休息吧,等爹回來,好好的養傷。」即便不問,想起院子裡他吐血的一幕,也知道他的傷有多重。
水思淼柔柔的一笑,雖然不比往日的帥氣,仿若一朵即將凋零的花,卻令柳飄絮看癡了,忍不住傾身向前,吻住了還沒有逝去的笑容。
一股熱流,趁她分心的時候,緩緩的流淌在腳踝處。
雖然斷斷續續的,而且越來越弱,但是腳上的痛楚卻是越來越輕,最後的時候,水思淼撐不住的軟倒在她懷裡,渾身,再也使不出一絲力氣,眼皮沉重的幾乎睜不開,可是,嘴角,卻滿意的笑著。
柳飄絮順勢抱著他,緩緩的倒在床上,拉過被子,蓋住二人的身軀,將幾乎昏過去的男人抱在自己的懷裡,手指,摩挲著他嘴角無法消逝的笑容,很滿足的閉上眼睛,所以,沒有看見本來昏睡的人,悄悄的掀開眼瞼,露出幸福的愛意,在她溫和的臉上盤旋許久,才滿足的閉眼,這一次,是真的睡著了。
窗外,一縷縷陽光,活潑的跳躍在窗欞間,頑皮的追逐自己的影子,誰也沒有注意到,一道纖細的身影,站了許久,地上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有些無盡的孤單與寂寞。
鳳凰自負的站在那,根本不在意會不會被發現,她本來的計劃是趁著這個時機,將水思淼徹底的打倒,卻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們二人互相牽掛的畫面時,有種想落淚的衝動,就任著機會慢慢的流逝,而沒有出手。
錯過這一次,在想除掉他,恐怕沒有這麼簡單了。可是,她最終卻悄悄的離開了,沒有出聲打攪幾乎睡得香甜的二人,或許,她有些太執著了。
她走的太堅決,一次也沒有回頭,所以根本沒有看到在她站立的地方,站著另一道美妙的身影,從她回頭的剎那,就一直癡癡的看著,如果,她有過一次回頭,也能看見身後溫暖的目光,很可惜,她從來不是回頭的人,一直以來,都是努力的朝前走著,根本忘記了世上還有回頭這種說法。
鳳藍羨慕的看了屋內相擁的二人,幸福,其實很簡單,如果,強求的結果是失落,何必為了所謂的執著,錯過本該屬於你的幸福。
她知道鳳凰的計劃,怕她真的將水思淼處理掉,所以不放心的偷偷跟來了,擔心了許久,見她竟然沒出手就離開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稍稍有些放心,可是想到她手裡的底牌,憂慮再次爬滿眼角。
別院裡,所有人都安排好了,小虎撐著還不是很強健的身子,出來為眾人安排,日輕微的點點頭,便扶著月去了他們的房間,回來的路上,他的理智全部回籠,想著剛才的畫面,有些不確定懷裡的人是不是真正的清醒,或者是被人以假亂真。
他故意選擇了星的房間,雖說星是個女子,性格、處事比男人還果斷利落,屋內,沒有任何女子的裝飾,簡潔大方,除了一張稍顯秀氣的床,牆上一把小巧的寶劍,沒有多餘的擺設。
月雖閉著眼,卻沒有聞到自己熟悉的味道,反而有一股股的清香鑽進鼻子裡,不由得納悶的問:「日,你帶我到了星的房間?」話出口,瞬間便明白了,無奈的苦笑:「日,我的眼睛恐怕看不見了,除了沭言風,我不敢保證跟出來的兄弟是不是咱們的人,你和少爺好好查一查?地下的情形,只要將沭言風救醒,問他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