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思淼也沒有挑破,就那麼平淡的躺在床上,癡望著房頂,不知不覺的,思緒又開始飄渺,再次不受控制的想到了柳飄絮被帶走以後會怎麼樣呢?會不會動刑呢?她那柔弱的身子骨,能承受的了嘛?
想到那如水的肌膚,以及錦衣衛素來血腥的拷問形式,心裡不敢再想,越是壓抑著不去猜測,心裡越是像有把火在撩撥著,讓他幾乎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衝過去看看,生平第一次,他終於體會到了如坐針氈的感覺,也是生平第一次,有了後悔的念頭,最後的時候,甚至懊惱地 想發洩,又不是真的沒有辦法,為什麼當時就愣愣的同意了呢?
是因為辦法太好,還是因為自私的不想過早的暴漏自己的實力呢,或者是為了試探某人的心思?
總之,無論是哪者,他都用了心機!
柳安心不在焉的走進來,專注的想著府內的事情,並沒有注意到女婿的心事重重,二人都在各自考慮著要不要動手,壓抑的沉默中,時間好似流逝的飛快,在他們還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已經默默地過了幾個時辰,屋外的太陽,已經升在半空中,不遺餘力迸射出耀眼的光芒照射著大地,把守院門的幾個錦衣衛無精打采的靠著院牆,有的甚至滑坐在地上,被燦爛的陽光烤的昏昏欲睡。
屋內,陡的,原本隨意的靠在椅上的人毫無預兆的竄起來,一副要火燒眉毛衝出房門的樣子,嘴裡卻不忘交代著:「賢婿,我回府裡看看」
與此同時,心有靈犀的,水思淼也有了動作,噌的從床上躍起來,精神抖擻的樣子,與剛才懶散的摸樣,天壤之別,他嘴裡也在急促的交代著:「岳父,我去看看絮兒。」
二人說完後,都沒有留意對方的舉措,身子快速的離開,只不過,一個晃到門前,右手,已經抓住門板,準備越門而出,一個,閃到牆角,掀開角落裡一塊不顯眼的牆皮,露出裡面暗藏的開關。
直到此時,雙方才艱難的止住身子的衝勁,又是同時的張嘴
「你……」
不過,沒說完,又都折回來,回到原先的位置。
柳安眼角餘光掃了一眼開關,知道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府了,神情間,沒了剛才那股焦急,耐著性子問:「女婿,現在去看絮兒怕是不妥!」雖然也急著確認府內的事情,女兒的安危還是在意的,尤其是看見女婿擔心的神色,更是放了一半的心,真怕女兒不幸福,深宅大院裡,只有得到丈夫歡心的女子,才能過的如意,不然的話,那就是一座吃人的牢籠。
在他別有深意的注視下,水思淼的俊臉破天荒的有些紅暈,甚至第一次躲開直視的目光,幾乎落荒而逃。
好半天,才壓抑住尷尬的紅潮,轉首,一本正經的說:「岳父說的是,晚上我再去探探,實在不放心絮兒在那樣的地方。如果您有急事,可以從暗道離開,進入後,直走,便能出府。」
想也知道定是有事發生,才令岳父有些坐臥不安,恐怕與剛才的煙花爆竹有關。
「好,既然賢婿如此說,那就照辦,少則半個時辰,多則一個時辰,為父定能回來。」
柳安略微思索,便肯定的說,回府,只要去查看一下,就知道猜測真假,不會耽擱太長的時間,而且,府裡有管家在,應該不會出太大的亂子,點點頭囑咐幾句,便按了開關,露出半人高的洞穴,毫不猶豫的跳下去,才想摩挲火石時,唬的,地道裡,亮起了騰騰的火把,將腳下的路,照的一清二楚。
回頭再看時,入口已經關閉了,他深深的望了一眼,便開始趕路,對於火把以及隱於暗處的眼睛根本看也不看,
他剛剛離開,屋內便多了兩個人,一個是儒雅俊秀的月,另一個陽光活潑的男孩,歲數不大,頂著燦爛的小臉,兩顆小虎牙亮晶晶的,陪著主人,一起笑著。
「事情辦得怎麼樣?」
水思淼慵懶的斜靠在榻上,淡淡的表情,流光溢彩的眸子,在二人身上緩緩滑過,手裡,把玩著一枚小巧的戒指,翠綠的顏色,摻和著縷縷紅絲,既漂亮,又詭異。
聽見他的問話,陽光少年不管月的反應,笑呵呵的說:「少爺,小虎的毒,幾乎全解了,只是身子有點虛,而且錦衣衛盯得緊,還不能轉移。」
「好」冷淡的應了聲,等著另一個人的回答。
「藥,已經餵下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遲則傍晚,他就能清醒了,至於毒麼?看他的造化了。」
風輕雲淡的聲音,好似漠不關心的模樣,儒雅的俊顏,連個笑容都懶得虛應,看的一旁的少年直使眼色,人家卻視若無睹的繼續。
果然,床榻上鬆懈的表情,倏地冷硬如鐵,緊抿的雙唇,好似在壓抑即將出口的怒氣,半晌,才悠悠地說:「月,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若不然,你只能恢復原身」
如玉的臉龐,陡的多了幾分白皙,甚至有些慘白,倔強著挺在那裡,沒有吱聲,他知道自己哪裡觸犯了少爺的禁忌,他素來討厭自作主張且耍小聰明的手下,的確,對李少宇再次用毒,是他一時的決定,只不過想替主子出口氣,而且,下毒之前,也是選好了藥,三五天不會發作,而且,沒發作之前,是診不出來的,沒想到一時任性,惹來一頓怒氣。
一旁的俊朗少年,見氣氛有些緊張,便對著僵持的二人善意的笑笑,本就燦爛的笑容,更加耀眼,幾乎照亮了整間房屋。
沒想到,還沒有說話,便聽見少爺不悅的冷哼:「日,你笑的那麼白癡幹什麼?撿錢了?」
嘲諷的話,如一兜涼水,潑的他立時不敢再笑,卻給自己找台階的嘿嘿憨笑幾聲,不敢再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