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從知道江湖中散播雪蛤的消息時,就吩咐小虎去查,看看是誰走漏了消息,他知道水府裡有內鬼,而且一直監視著他的行動,可是,卻沒想到如此放肆,尤其有可能知道了他的真實底細,便坐臥難安,想著無論如何也不能留活口。
「少爺,查清了,可是,那丫鬟卻在剛才失足落水淹死了。」小虎懊惱的說,就在按著蛛絲馬跡尋到的時候,好巧不巧的,那丫鬟正好嚥下最後一口氣,他們算是無功而返。
「棋高一著」水思淼望著遠處的浮雲,不急不惱,平淡的語氣與往日無異,小虎卻聽出了殺機。
「小虎,說說那丫鬟的情況!」水思淼依舊望著遠方,睿智的黑眸,射出精光,嘴角似笑非笑,令人琢磨不透。
「是」小虎應了聲,便把查到的都說了出來,「少爺,那丫鬟昨夜便伺候在佛堂外,有下人看見她在半夜時分潛伏佛堂,半個時辰後才出來,所以我懷疑是她給夫人下的毒,而且,在我領著柳員外來後,她又偷偷的跑回來,想偷窺什麼,結果不小心被半夜出來方便的小廝發現了,至於看到多少,她的主子是誰?屬下辦事不力,沒有查到,但是,據素來與她親近的小丫鬟說,昨天晚上她興奮的一宿未睡,今天一早就去見大太太了,而且,經過池塘邊時,遠處有小廝丫鬟們看見她的確是不小心失足落水的,沒人陷害,只是令人不解的是入水後,便不見了蹤影,幾個會水的下人找了好久才在遠處找到的,池塘的水是死水,不可能水流湍急,人莫名的被沖走了,有點解釋不通。」
水思淼一直聽著,沒有出聲打斷,昂然站立的身軀,迎著風,一雙好看的眼睛,逐漸瞇成一條縫,一道凌光閃過,即便是小虎,都暗暗退後幾步!
而後,見少爺沒有說話,便接著說:「無人時,我偷偷查過屍體,沒有中毒跡象。只是膝關節有點點淤青,好似被什麼擊中,只是,著力點很小,僅有葡萄籽大小」
水思淼詫異的回頭,葡萄籽大小,如此小的東西能夠使人跌入池塘,他自信可以做到,但是,被水沖走,又是怎麼回事?
很顯然,水府裡,還藏著高手?
不過,會是誰呢?
將府裡所有人在腦海中過濾一遍,還是不能確定,只好蹙眉沉思,有什麼法子可以敲山震虎?
陡然聽見前院一片混亂,狐疑的望向小虎,「出了什麼事情?」小虎也是一臉茫然的搖搖頭,據說,那些江湖人士都準備在路上動手,現在應該是最清淨的時候?見少爺好奇,便急匆匆的前去打探。
不一會工夫回來了,而且臉色很難看,有些哭笑不得,「少爺,柳宅接到了慕金先生的勾金牌!小的看過,很逼真,一般人看不出來真假!是兔牌!」
水思淼沒想到師弟的好戲竟然連他都算計了,只是有一點不明白,他的十二生肖勾金牌,他怎麼會有?而且,有史以來,兔牌僅出現過一次,還是三年前,難道,他都查清了?
隨即,便不相信的搖搖頭,不可能,那個時候,他還在師傅手下磨練呢,哪有精力去查清他的事情,況且,時隔幾年,早已被人淡忘了,江湖上早沒了傳言,他怎麼知道的?看來晚上,必須得好好問清楚。
「走,咱們去看看」既然戲開演了,他成了其中男主角,不去看看,豈不可惜。
「少爺,你這樣出現,會不會惹來麻煩。」小虎跟在身後,很忠心的問。
「我怎樣?」水思淼回頭時,已經換了一張平凡的臉,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絕對扔進人群,沒人多看一眼,即便聲音,都換成憨厚之色。
「少爺,那我怎麼辦?」瞅著水思淼的面具,小虎有些鬱悶,他可沒有,總不能有熱鬧自己卻看不到吧!
更多的是被主人拋棄的不快,明明什麼事,都是他陪著的,眼下,卻被丟開了,很失落的感覺,讓他說話都有些提不起精神。
水思淼看著他的表情,啐一口:「沒出息」便扔過來一張面具,而後,也不看他,逕自一溜煙的跑去前院了。
小虎手腳麻利的貼好,那是一層很薄很薄的面具,巴掌大小,舒張開,甚至能看清細密的毛孔,透氣且舒服,雖然很滿意,卻又點小遺憾,因為,少爺沒給變聲丸,他只能裝作啞巴,不然,一出聲便露餡。
前院裡,熱鬧非凡,也不知是誰傳出去的消息,那些離開的江湖俠客們,呼啦一下子,又湧回來了,將柳安圍的水洩不通,爭相抻著脖子看那勾金牌。
老叫花子舒服的躺在樹上,腳丫子愜意的晃悠著,僅有大拇指勾著的鞋,在半空中,晃來晃去,有幾次,差點掉下來,吃的滿面紅光,瞇縫著眼睛,瞅著下面,嘴裡嘖嘖有聲。
見柳安快撐不住了,才陡然出手,閃電般的插入人群,拽過勾金牌,又閃回樹上,一來一去,僅僅眨眼間,甚至好多人都沒有看清他的動作,只覺得一陣風刮過,勾金牌便不見了。
各路領頭的卻看的很清楚,不由得暗暗心驚,明明看著老叫花子躺在樹上,也沒人敢上去搶過來。
柳安撥開人群,站在樹下,揚著頭,恭敬地問:「老前輩,是真是假?」
老家花子將勾金牌反過來掉過去看了幾遍,才揣進自己懷裡,笑呵呵的衝著下面說:「真的,柳家小子,這可是金的,給老叫花子打酒喝吧!不過,這兔牌可是慕金先生有中意的姑娘時才使用的,怎麼,你家還有絕色佳麗麼?」
一句話,驚得眾人眼睛差點掉出來,怎麼回事,勾金牌還有這些名堂,隱身在人群中的水思淼忍不住朝樹上多看了兩眼,小虎卻控制不住哆嗦了兩下,甚至緊跟著少爺的身子,慢慢退後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