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法羅有意無意的引導和縱容下,整個中盤戰鬥中橋本把自己的潛力和天賦發揮的淋漓盡致,事實上如果不是遇到陳法羅這種超越了時代的逆天選手,如果沒有那個如鯁在喉霸住了天元位置的黑棋,這一局棋很有可能會成為橋本一生中引以為豪的執白的勝局,橋本在追殺黑棋過程中呈現出來的那種精準算度和力量,讓陳法羅都很有點惺惺相惜,這廝琢磨著要不是今晚是為了替寶芝泉棋院立威以及拐帶美少女伊籐而來,這局棋讓橋本贏了的效果會更好!
當最後陳法羅通過打劫並且連續棄掉兩條被追殺的小龍,而讓另兩條各只有一個眼的大龍通過天元位的黑棋對接連通成活後!白棋對黑棋的瘋狂追殺戛然而止!橋本呆呆的望著縱橫交錯的棋盤久久無語,而邊上負責記譜的伊籐初段早已經淚流滿面!師兄的表現真是太偉大了!這盤棋真是太讓人感動了!
高部裁判長也老淚縱橫的喃喃自語,「真是一盤了不起的名局!棋逢對手的天才,百年難遇的對決啊!」
根據陳法羅的計算,這盤棋在中盤如此激烈的對決之後,依然是一盤細棋,收官階段如果雙方都不犯錯誤,那麼盤面大概是黑棋贏二目,如果加上白棋先走貼還五目的話,那麼黑可以算七目大勝,或者說,陳法羅在這盤棋中將橋本打成了讓先,即白棋先走不貼目仍然輸了。
雖然棋勉強依然可以算是細棋,如果陳法羅官子階段犯錯誤的話沒準還能翻盤,輸贏其實可以算在毫釐之間,因為橋本這廝跟別人下棋不是被人讓先讓二子就是他讓別人先或者讓二子,這種猜先分先貼目的對局近期內倒真還不多,但橋本骨子裡的驕傲卻讓他不能容忍自己把一盤鐵定已經輸了的棋繼續磨到官子結束。
雖然很遺憾,但橋本輸的心服口服,因為他已經發揮的淋漓盡致,從佈局到中盤到圍剿打入的黑棋,一直到最後殺了對方兩小龍卻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的兩條大龍在自己中腹成活,橋本覺得自己發揮的無可挑剔,來中國前自己對佈局和中盤做的研究和一些手段都很好的發揮施展了出來,對面這個小白臉就像一個比師傅更貼心的喂招陪練的機器人,讓自己信手發揮自己的所長,幾乎做到了想怎麼下就怎麼下,想下哪就下哪,想吃那塊棋就吃哪塊棋的地步,那是怎樣的一種酣暢淋漓!如果這棋最後能贏了的話,橋本宇太郎甚至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就是死了也心甘啊!
而且眼前這個小白臉在進入中盤激戰的時候,一改先前的輕浮和不著調,正襟端坐,一臉肅穆,雙眼不離開棋盤須臾,該長考的時候一樣長考,很明顯是在專注和認真的對待這盤棋,似乎這廝整個人身上都散發出了一種讓人心儀折服的棋道中王者神采,這種神采,橋本還是在看本因坊秀哉跟人對局的時候才看到過!在自己師傅身上都很少能看得到!
而且橋本心裡還有一絲疑惑,這已經是小白臉的全部水平了麼?這盤棋,陳法羅這廝的黑棋幾乎沒有進攻過,一直跟隨和逃跑,自己的白棋一直很舒服的沒有生死之憂,只有圍剿成功或者不成功,成功了中盤大勝,不成功,可能就是一盤細棋,雖然現在根據自己的計算是白棋最後要輸二目,但這真是對手真實的實力體現麼?還是說?一切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不!不可能!沒可能麼?!
面對著棋盤發呆了足足好幾分鐘,橋本宇太郎艱難的從棋盒中拿著一顆白子放到棋盤邊,苦澀的道,
「這盤棋,我輸了!謝謝指教!」說著挺身深深的向陳法羅低下頭行禮!橋本三段的聲音聽得出一絲哽咽,這廝低著頭不肯抬起來,估計是怕被人看見眼眶中忍不住的淚花!
小白臉這會兒卻又恢復了那個疲沓浮滑的色狼樣,這廝摸著頭像是疑惑不解的道,
「棋還沒下完呢,咋能認輸呢,不行,咱還是接著下!怎麼說這盤棋不能說是中盤就告負啊!高部殿你說是不是?」陳法羅轉首問高部六段!
高部道平六段雖然不贊成橋本中盤就輕易認輸,但這盤棋,從陳法羅和橋本二人已經發揮的水平看,在中盤戰鬥結束後,其實棋已經下完了,剩下的官子就是互相等對方犯錯誤而已,只要陳法羅不犯大錯誤,那……鐵定是白棋輸了,多大的錯誤能價值七目棋?高部覺得自己是找不出來了,他無奈的看了看身邊早已淚流滿面的伊籐,知道連美少女看出來了……橋本宇太郎三段的白棋……輸了……
高部道平抹了把老淚縱橫的臉,身軀沉重的站起來,對陳法羅點了點頭,道,「橋本三段已經投子,這盤棋,很慚愧,是我們輸了!」
陳法羅見高部也認可了橋本中盤投子認負的結果,輕輕歎了一口氣,很認真的站起來拍了拍橋本的肩頭,欲言又止,卻轉身湊到滿臉淚花泣不成聲的伊籐初段身邊,腆著臉懇求道,「伊籐初段,在下有事拜託,請您務必答應!」說著這廝的魔爪已經輕車熟路的摸到了美少女的雙手上緊緊握住!還煞有其事的低下頭扮出一臉真誠!
還沒有從師兄橋本的失利打擊中醒過神來的伊籐愣愣的望著眼前的小白臉說不出話來,就是眼前這個油頭粉面的小白臉,居然能下贏在伊籐心目中有著至高無上偶像地位的師兄?這世界居然還有像橋本師兄一樣的年輕天才棋手存在?眼前這廝看上去也就二十左右的樣子,雖然這廝在自己週身上下梭巡的眼神中依然透出毫不掩飾的慾望,伊籐看待陳法羅的眼光卻不知不覺,已經和之前有了微妙的不同。
在陳法**淨利落的幹掉橋本前,酷愛圍棋的美少女眼中只有號稱天才的橋本三段,其他人統統給我走開,圍棋這個世界是為我的橋本師兄量身定做的,未來秀哉那個天下第一的寶座只有我的橋本師兄才是最好的挑戰者和繼承人!
事實上,在日本不要說同齡棋手,就是三十歲以下的棋手中,橋本宇太郎已經處於一騎絕塵的絕對領先地位,那些三十歲以上的高段資深棋手,雖然有些人現在還能跟橋本抗衡一二互有勝負,但相信隨著橋本師兄水平的飛速提高,在二十歲之前,就能具備挑戰秀哉以外的所有高手的實力,這絕對不是一個大話!這可是瀨越師伯跟自己師傅有次私下議論的時候被自己不小心聽到的。
橋本宇太郎身上的天才少年的光環晃暈了十七歲同門師妹的心,相比於橋本在這方面的遲鈍和不以為是,美少女十七歲的年紀則要早熟的多的多,作為同樣酷愛圍棋事業的圍棋天才,小姑娘青春期思春的情愫暗自羈絆在身邊朝夕相處的天才少年橋本身上,這是再平常不過的必然。雖然橋本這廝其實長的不怎麼帥,蒜頭大鼻和他的傲慢一樣無處不在。
伊籐自己對師兄的心思,全方圓社都看的見,只有橋本自己視而不見,或者說,壓根就沒放在心上,這廝眼中除了圍棋和師傅,除了要打倒秀哉做天下第一,其他都是浮雲,其他被認為是他在棋界修行道路上的絆腳石!這個木頭!
「伊籐初段,在下有事拜託,請你務必答應!」陳法羅見手中的少女撲稜著大眼睛卻不說話,估計還在神遊天外!於是又說了一遍!握著姑娘手的魔爪也開始不安分的輕輕摩挲起來,眼前的姑娘,一身長不過膝短袖藍色緞面旗袍,標準的春麗裝啊,陳法羅心態湧起一陣久違了的蘿莉控的慾望。
「啊……啊……什麼事,陳桑請說……」姑娘這才回過神來,被陳法羅肆意摩挲的雙手上傳來一陣說不出的悸動,伊籐初段羞紅著臉忙不迭的抽出手來,低下頭根本不敢跟眼前這個KO了師哥的青年帥哥對視,低著頭結結巴巴的道。
美少女芳心亂顫,不知道眼前這個青年會提出什麼非分的請求來!看高部大叔那個兩眼直放光死死鎖定陳法羅的樣子,再看看失神落魄般的師兄橋本,美少女沒來由一陣心虛。
這邊橋本還死死的盯著棋盤在琢磨自己的白棋到底什麼地方下的不合適,一盤應該很發揮也的確發揮的很淋漓盡致的棋居然結果是個輸?!到底哪裡走錯了?!橋本有點想不明白,沉浸在圍棋世界裡的少年對身邊的一切似乎完全置若罔聞。
沒等陳法羅說出自己對伊籐初段的請求,這邊高部道平六段居然也衝過來緊緊抓住陳法羅的雙手,低著頭,紅著眼睛道,
「陳桑!在下有事拜託!請你務必答應!」高部道平聲音激動的直打顫,看的邊上伊籐初段莫名驚詫,心想高部大叔怎麼也這麼激動……姑娘心頭掠過一絲不詳的預感!
「高部殿,有話慢慢說,不急不急」陳法羅訕訕的從高部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心道,這中年大叔握手就握手,使那麼大勁幹嘛,不知道這手分分鐘多少大洋等著賺錢養家啊,嘴上卻恬不知恥的道,
「鄙人對高部殿的敬仰有如滔滔水,聯綿不絕,又如黃河絕堤一發不可收拾,高部殿有話但說不妨,哪怕是要我收幾個日本圍棋女弟子當徒弟,這樣逆天的事情都完全不在話下,鄙人保準給你的方圓社培養出幾個女九段來!」說著這廝沒等高部回答,又壓低聲音道,
「長得沒伊籐初段漂亮的就不必提了,再拜託我也是不能答應的!鄙人的女弟子,將來輸棋是可以的,輸人我絕對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