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眾人商議,決定以段老爺子的名義把顧水如在天津的棋社海之軒先買下來,重新裝修改造成寶芝泉中國棋院,再採取股份制的方式募集資金銷售股份,棋院將重金聘請國內外高手駐院任教,同時定期舉行升段賽,至於段位水平的評判,參照日本棋手現有段位水平,也就是說升段賽上定為中國棋院職業初段的,跟日本的職業初段下至少可以分先互有勝負。
因為是初創階段一切從簡,陳法羅建議第一次定段,由他這兩日先去摸摸日本職業棋手的底以作為參考標準,回來再內部下指導棋確定棋院一眾國內高手的段位,然後由寶芝泉棋院正式頒發段位證書,接著再擇期舉辦一次中日圍棋擂台賽,務必要用對日比賽的成績徹底打響寶芝泉棋院的名聲和段位證書的含金量!
商議已定,老爺子就要小吳泉拜陳法羅為師,結果小傢伙還不答應,說要改日堂堂正正跟陳法羅下分先棋之後再說,今天下午那盤他覺得完全不能代表自己的真實水平,是被陳法羅層出不窮的手段就忽悠了,下次一定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等等,支稜著一雙招風耳的小吳泉看上去還真是個性格少年,陳法羅倒對他的評價又高了一層。
眼見時候不早,老爺子的精神也有了些倦怠,顧水如則知機站起來告辭,準備領著小吳泉回棋社去,段宏業自高奮勇送二人回去,一邊給陳法羅使了個顏色,陳法羅見老爺子今天滿腦子都是圍棋興奮過度怕影響他休息,於是就沒在提起老爺子人生的第二個念想,心想反正在段府還得呆些時候,便說要跟著段宏業一起送二人回去,順帶看看棋社的情況。
老爺子揮了揮手,站起來由段宏剛伺候著回屋休息去了。
肚子裡餓的咕叫的段宏業領著陳法羅送著顧水如和小吳泉坐車出了段家大院,其實顧水如的棋社就在日租界內不遠,拐了兩個彎就到了,段宏業讓顧水如和小吳泉下了車,卻攔著要一起下車的陳法羅,道,「都餓成這樣了還看什麼棋社,這會棋社也黑燈瞎火都關了門了,走,我帶你去吃宵夜!怎麼不叫上老顧和小孩子?那地方他們可不合適,走走!這時點正好!」說著又搖下車窗跟顧水如打了個招呼,車子掉頭開走了。
陳法羅耳朵靈,依稀聽到車後傳來小吳泉的嘟囔聲,「這倆人肯定是去喝日本花酒了,所以不帶我們去!」要不說招風耳朵人小鬼大嘛!
天津日租界幾乎是整個夜晚天津城夜生活最豐富的地方,這條最繁華的馬路邊大大小小很多日本人開路邊攤和酒屋,路上還時不時有勾肩搭背喝的醉熏熏的穿和服的日本人胡亂吆喝發著酒瘋在遊蕩,中國人倒沒看見幾個,沒拐幾個彎段宏業把車停在了路邊,陳法羅跟著下車一看,路邊是一間燈火通明氣派頗大的日本酒屋,「櫻之屋」霓虹燈不停的在閃爍,酒屋兩邊各還有一幢寬大的日式建築,門口也是燈火通明。
段宏業在陳法羅耳邊輕聲道,「左邊是日本柔道社,右邊是日本棋道館,中間這個就是日租界最有名的酒屋了,據說最近新來了幾個絕色的藝伎,今晚哥哥帶你來開開眼界,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你自己也可以過來,報我的名字給打八折,裡頭媽媽桑跟我很熟,我的五姨太就是……這認識的」
陳法羅大起知己之感,今天跟施可兒那碰一鼻子灰,要不說大舅哥同道中人呢,娶的姨太太都是從陪酒場所裡領回家的,進了門兩排畫著濃妝身穿和服的迎賓小姐整齊劃一的歡迎聲讓陳某人頓時彷彿回到了以前流連夜總會的摩登時代,沒想到70年前天津的娛樂業一點也不比天上人間時代差個多少。
段宏業進門稍一張望,一個風韻猶存三十多歲的和服媽媽桑已經滿面春風的撲了回過來摟個正著,嘴裡一連串嫻熟的日語問候語親熱激動的彷彿遇見失散多年的親人,「哎呀,段桑,真是好久不見了,和子以為您留洋去了呢這許久也沒見個人影!是不是早把姐妹們拋之腦後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壞蛋別忘了你家五姨太還是我從奈良帶來的同鄉呢」
段公子哈哈大笑摟住媽媽桑低頭就在臉上香了一下,笑著道,「忘了誰也不能忘記東京四姑娘酒屋裡的和子你啊,我最近這段一直在外頭忙這不一回天津就來看你了嘛,」說著鬆開手轉身過來讓出後邊的陳法羅來,還沒等他介紹。
陳法羅已經上前半步自來熟的上去雙手捉住了媽媽桑空著的那隻手,嫻熟的用日語招呼道,「原來介就是段桑一直念念不忘的和子姐姐哈,沒想到姐姐這麼年輕,小弟陳法羅,以後還請多多關照」說著大拇指已經悄悄在和子手心了劃了一個圈,惹得和子姐姐先是驚訝的瞪大眼睛接著咯咯一陣嬌笑,躬身道,「沒想到陳桑不但人長的年輕帥氣,居然還能說那麼純真地道的東京音,令和子彷彿回答到了家鄉,真是太令人感動了!哎呀失禮了,兩位公子快快裡邊請!讓和子給你們帶路」
段公子一臉驚訝的望著陳法羅,心想這未來妹夫身上不知道還藏著多少秘密,居然能說一口嫻熟的日語,二丫要是錯過了這樣的男人真是太可惜了。
櫻之屋大廳裡人來人往很是熱鬧,以身穿和服的日本人為多,和子邁著小碎步領著二人穿堂而過七拐八彎的到了後面,經過一個點著燈籠的偌大庭院,來到了二進院子,長廊上紅色的小燈籠別有異國情趣,和子把二人領進了一間精緻的雅室,伺候二人換了鞋換了衣服之後入內在榻榻米前的矮几前坐下,笑著躬身點頭問道,「段桑,陳桑,今晚有什麼特殊的要求麼?陳桑第一次來,對姑娘有什麼要求」
「和子,酒水料理挑你們拿手的儘管上,關鍵是,聽說你們這新到了幾個藝伎還都是絕色,我跟我兄弟慕名而來啊,你不會讓我失望吧?」段宏業色迷迷急吼吼的嚷道!
「明白了段桑,和子這就安排,準保讓你們滿意!」和子點了點頭咯咯笑著出門安排去了,聲音就像十七八歲的姑娘一樣清純可愛。
等和子出去了,段宏業低聲道,「怎麼樣?這個媽媽桑夠靚吧?要不是她堅持不肯,我那時娶什麼五姨太啊,我直接就娶了她了!」
陳法羅呵呵笑著道,「聽說媽媽桑和小姐不同,多數人背後都有大人物依靠扶持的,有的是黑龍會的人,有的使館的人,有的是日本大財閥的人,還有的是軍部的人,你家老爺子如果還當著那個總理或者陸軍部長,沒準還有戲,日本人捨得花大價錢,可你家老頭子下野了,那一準沒戲!」
段宏業恍然大悟,拍著腦袋道,「怪不得起先跟我大半年都濃情蜜意卿卿談婚論嫁我都真打算往家抬人了,後來突然變了卦了說已經不能適應金屋藏嬌的生活了抬家也得給我帶綠帽子,我一直納悶怎麼變的那麼快,原來是這個道理,是了,沒錯了,老爺子一下野,對我的態度馬上就有變化!」
說著又意味深長的看著陳法羅,試探道,「你這廝怎麼連日本媽媽桑的背景都有研究?到底何方神聖?這世上還有你不知道或者不會的事情麼?」
「廢話,當然有!」陳法羅不以為然道,「生孩子我就不會,一生只愛一個女人我也不會!」
段宏業愣了一下,接著兩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說話間清酒刺身烤魚炸蝦流水介的被穿梭不斷的侍女們送了上來,陳法羅在段府吃了三頓粗茶淡飯,昨晚和小玉仙折騰一宿體力消耗又大,早就餓的不行,拿起筷子說了聲,我先開動了,頓時左右開工大吃大嚼起來,清酒那度數就跟喝水似的一點不過癮,陳法羅直接讓上菜的侍女去換了梅酒來。段宏業倒沒那麼猴急,慢斯條理的和陳法羅碰著杯吃著菜,不時還說上幾個笑話烘托一下氣氛。
陳法羅上一次吃日本料理那還是10年前的前世了,所以今天在櫻之舞吃上正宗的日本料理還真有點急赤白臉的,連和子帶著藝伎進來出去都沒在意,光顧低著頭一心消滅眼前的食物,吃鯛魚刺身的時候不小心多蘸了點芥末,頓時辣的一個涕淚交流,瞇著眼看燈鼻翼不斷收縮狼狽不堪,此時身邊一陣溫婉而若隱若現的女性芬芳飄了過來,不知何時已經依偎在陳某人身邊的曼妙身材的和服藝伎一手扶住陳某人的腰,側身用另一隻手掂著一塊熱毛巾伸過來,輕輕的幫陳某人拭去了被芥末刺激出來的眼淚。
陳法羅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手已經放下筷子輕車熟路的捉住了身邊姑娘拿著毛巾要撤回去的纖手低頭在手心輕輕一吻,真香,真軟,姑娘手往後一縮卻沒能輕易跑出陳某人的魔掌,這廝彷彿陶醉了般的又低頭在姑娘手心輕輕舔了一下,這才睜開眼睛轉身打量身邊被段宏業形容為絕色的藝伎,
「啊!怎麼是你!」姑娘和陳法羅不約而同的喊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