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辦妥了入學手續的陳法羅為了打消卜校長心頭的最後一絲疑慮,主動建議先去聖約翰醫學院做全面體檢,再上操場測完風速後電子計時跑一次100米,並且為了保密起見,體檢和測試都在不對外公開的情況下進行,結果也不對外公佈,最終的體檢一切正常。
陳某人的身體各項指標全面健康,醫學院主任馮博士甚至還悄悄替陳法羅測了骨齡,對著X光片子判讀了得出的半天的結論是介乎18-20歲之間,也就是說陳某人的身體雖然略有晚熟,但依然還有發展潛力,測算下來再長兩年的話身高在22歲的時候可能達到186-188。 這在20世紀初的黃種人中間已經屬於典型的鶴立雞群了,也就是說,絕對符合袁世凱袁大神當年挑選衛隊的標準。
體檢一切正常,陳法羅的身材是完美的黃金比例,也就是以肚臍為分割,從腳到肚臍的長度是身高的0。618倍,量下來陳法羅的實際身高是178CM,而平躺時肚臍到腳底的長度量出來正好是110公分,體重是72公斤,相當完美。陳某人看著Dr。馮貪婪的審視著自己全裸的身體,由不得身上一陣惡寒,心中的小惡魔猛的衝出來喊:「He Was not A Friend Of Mine !!!」
賽場上逆風1米每秒的情況下,電子計時100米陳法羅強悍的跑出了10。8秒的成績,休息了一個晚上體能果然要比昨天勞頓了一天要強上那麼一些,這個成績雖然只比昨天手計時一快0。1秒,但風速卻差了3米/秒,也就是說,如果是無風或順風2米/秒以內,陳某人的成績至少能提高到10。7甚至更高。
親臨賽場觀摩的卜校長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第一時間派人去電報局給北京的王正廷拍了長長一封加急電報,言:
「儒堂吾弟,儂別來無恙否,妮一切尚好,今遇一田徑天才無錫陳姓青年法羅,百米能進11秒,跳遠和鉛球亦超遠東紀錄,吾輩幸甚,國家多事之秋竟得遇良驥,而回顧20年來之華國競技體育,伯樂如吾弟般常有,千里馬如陳法羅者則無一,今千載難逢,天降奇才於吾等,約大幸甚,華國體育幸甚,遠東幸甚,吾弟幸甚,聞吾弟於俄人談判交涉之餘,仍不忘籌備中華體育總會,又聞巴黎夏季奧運即將召開,墾盼吾弟能促成政府組隊派員參加彼賽事,陳法羅如前往參賽定能奏凱而歸!如成,則華國體育從此屹立於遠東,屹立於世界,固所願也,不敢不請也!亟盼復!急急急 ——卜舫濟敬上!
當知道陳法羅有午後小憩的習慣之後,卜校長大手一揮,剛搬入文理學院4人一間宿舍的陳法羅連室友的名字還沒有搞清楚,又被卜校長召進了辦公室,
「陳,現在校舍還在擴張翻新中,學生宿舍比較擁擠,沒有單人間安排給你,為了保證你更好的休息和訓練,你還是先搬到我家住吧,反正就在校內也方便,吃飯就在我家吃,我安排廚師專門給你做營養配餐,一天五餐加兩次點心,煙酒茶一律不許,牛肉牛奶胡蘿蔔土豆管夠,中餐不用吃了那個熱量不夠」卜校長一口氣道來透著掩飾不住的亢奮。
陳某人樂得住卜校長家的單人客房套間,好吃好喝伺候何樂而不為,擠在學生宿舍被粉絲同學的臭腳丫子們簇擁著其實並不是陳某人的可選項,如果不是決定要盡快趕到北京去他本打算過兩天就到校外自己租個宅子住。至於生活費,對一個前王牌特工的靈魂來說在民國期間的上海要解決錢的問題絕對比什麼江洋大盜和草上飛這樣的飛賊容易的多。起碼前世在拉斯維加斯和澳門從不空手而歸的王牌特工對去法租界青幫地盤上的賭場搬點生活費還是很有自信。
而陳某人的信念之三就是:錢這個東西,夠用就好!在前世他捐給慈善機構的不義之財遠超過國家給他的高額薪水,可就在此時心中的小惡魔憋不住又跳出來嚷嚷了一句:你捐給酒吧和娛樂場所的錢也不少於國家給你的薪水!
十點多電報發出去,到中午也沒見北京有任何回音,老卜牧師坐不住了,午飯後又連續給王正廷和顧維鈞各加發了一封急電,電文內容還追加了以下內容:
「如政府方面財政預算困難,可由政府正式授權,約大師生願自籌旅費組團代表中國前往巴黎參賽!」看來卜大神也是真急了,因為恰逢奧運前期全球各地前往法國的航線幾乎都全線爆滿一票難求,像四月一號上海去法國的船票至少要提前一個月預訂才有可能訂到票,實際留給中國奧運代表團組隊、報名、辦護照、訂票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一直到了下午兩點,午後在臥室裡小憩了半個時辰的陳某人剛從調息中醒來拿起茶碗喝了口水,卜大神一疊聲邊嚷嚷著邊舉著剛收到的電報衝了進來,「陳!北京電報來了,電報來了,陳,看來你要馬上動身去北京!」,陳法羅趕緊站了起來給校長讓座,卜校長擺了擺手直接把電報稿遞給陳法羅道,「你自己看吧」
陳法羅結果電報稿展開一看,只見稿紙上的方格子裡一字一格的寫道:
「卜師丑(二月)薇(九日)電收悉,殊為驚歎,亦極興奮!如陳姓青年果有如此能耐,則約大之幸,吾師之幸,吾國之幸,學生與王公必全力推進此事必使成行,唯王公儒堂此刻與蘇俄代表卡拉漢在中東鐵路沿線考察辦理交涉,約三日後才能抵京,學生以為可使人陪同陳法羅即刻坐火車來京一唔,以便就近協辦籌措奧運組團事務,卜師以為可否? ——學生顧維鈞敬上。」原來如此,陳某人讀罷心中暗喜,正愁找個什麼理由去北京拯救美眉呢,這顧學長當真貼心,這就送枕頭來了。
「政府有駐滬辦事處負責簽發護照事宜,何必去北京折騰,現在賽前每一天的調整和訓練都很重要,時間實在是有點不夠」卜大校長頗有點不滿樣子埋怨道。
「顧總長可能有難言之隱,國人皆知顧學長是聖約翰前輩校友,如僅憑校長一紙電報就讓政府決定組團參加奧運未免兒戲,某些政壇宵小之輩可能會攻遷總長,因為是聖約翰和校長的關係而徇私拿國家的名譽和經費做私人之觀摩和旅遊,何況政府內精通主抓體育的王公此刻也不在京,所以讓我去北京考察一下以塞眾人之口也是常理。估計是要避嫌吧!」陳法羅一臉真誠的開解道。
而心中的小惡魔則又適時出現直嚷嚷,「冠冕堂皇,全是迷湯,你去北京,就為姑娘!」,小天使居然也跳出來摟著小惡魔的肩膀唱到:
「我以為我隱藏的心情,沒有人看見
可是你每個動作讓我尷尬,但是舒坦 」
「哦!是了,陳,你說的對,是我太著急了」回過神來的卜校長略有點赫然,年屆60的資深美國聖公會牧師,聖約翰這樣聞名遐邇的基督教大學校長,於今怎麼就那麼浮躁了呢。校長自省下終於冷靜了下來。同時又看了陳某人一眼,心想這小子不簡單,人情世故一眼洞穿,哪像個南洋小子?簡直百年不出的妖孽呀!啊不,天才!
「時間真的夠緊,從上海去北京可以坐火車,滬寧鐵路、津浦鐵路、京山鐵路,中間在南京浦口坐船過江,前後要花7天時間,坐船的話上海到天津,中間經停青島路上大概3天,再在天津坐火車到北京只要三個小時」,卜校長飛快的轉著思路自言自語,「還是坐船去天津轉火車去北京吧,一來路上時間花的少,二來坐輪船比火車輕鬆自在,只要不暈船就行,陳你看呢?」
「校長放心,我不暈船,就輪船去天津吧」陳法羅決定道,的確,直接坐火車的話滬寧津浦不停的換車換船還要經停很多中間的站,太折騰了,完全沒必要。
「讓誰陪你去呢?這件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其實最好是我自己陪你去北京,政府那邊我還是有不少學生和熟人的,到時候找人也容易,可惜上海基督教青年會下周有重大的活動,我是召集人之一不方便離開」校長有點犯愁。
其實陳某人恨不得就自己一個人單身北上自由自在,身邊沒有電燈泡沒準輪船火車上還能遇見點艷遇啥的,不過這心思可不敢流露出來,校長現在可是把自己當作寶貝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裡怕花了,讓一個沒有坐過輪船的希望之星一個人單身旅行北上對卜校長來說絕對不可接受。
思前想後,卜校長還是決定自己親自和夫人艾米麗一起送陳法羅去北京,對外就稱宣稱校長夫婦去北京探望學生和老朋友。卜校長始終認為在安全的踏上巴黎奧運會的賽場前,怎麼謹慎都不為過,歷史上很多運動員在重大賽事前因為各種意外或事故受傷錯過參賽的例子比比皆是,有些是自己不小心,有些是競爭對手使的絆子。
在亞洲在世界對中國不友好的潛在對手可是比朋友多的多!津門大俠霍元甲在上海比武獲勝卻被日本醫生暗害的例子是中國人永遠的痛!
既然主意一定!卜校長即刻叫管家打電話到碼頭去查今明兩天上海到天津的輪船班期,問下來的結果是怡和輪船公司上海至天津的輪船每逢週一、三、五早六點發船,而太古輪船公司的航班則是每週四、週日早八點發船。
航班訂票,最後確定校長夫婦和陳法羅一行三人,乘坐明早八點從上海十六鋪碼頭出發的招商局輪船,去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