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校長一激動站了起來,用手扶了扶眼鏡顫聲道:
「儂剛額是真的?陳!100米如果你真能跑到10。7,不不!哪怕就是10。8秒,不超風速電子計時,聖約翰大學一定想法保送你去參加今年的巴黎奧運會!」
當看到陳某人肯定的點頭後,年屆60旬的老校長臉上迸發出了超越這個年齡的光輝,他來回踱著步嘴裡不停的喃喃自語:
「陳,要給你安排專門的教練、營養師、理療師」,陳法羅聽著沒有吭聲,耳旁卻聽到小惡魔冷不丁竄出來嚷嚷:「用不著那麼麻煩,倆美女和合雙修隨叫隨到伺候著就行」吧唧一聲小惡魔被小天使拽了回去,留下一句「低調,淡定!那啥,一個就夠了,可要夠靚夠勁!」
「從明天起就開始封閉集訓」,
「不不,先讓馮博士的醫療團隊給你做個全面的體檢」,
「時間太緊張了,聽儒堂說政府沒有派員參加本屆巴黎奧運的計劃!這可如何是好!」,一時間書房裡的老校長興奮緊張得有點團團亂轉,一點看不出大學校長該有的莊嚴持重。
「您說的是現任中國大學校長王正廷先生麼?」陳法羅耳尖,聽到「儒堂」兩字忍不住出聲問道。
「對對,你知道儒堂?」卜校長驚奇的望著陳法羅道
「學生聽說王公正廷是巴黎和會中國全權代表之一,現任北京中國大學校長,還當過段政府代理國務總理兼外長」陳某人一時嘴快不留神把目標人物王正廷的來歷說了個底掉,「還聽說王公一年前似乎被政府任命為中俄交涉督辦,最近應該在和老毛子談判「中俄協定」草案,就是不知道是在北京還是在上海……」
「嗯?」卜校長雖然習慣了陳法羅不是尋常人不走尋常路,卻也沒料到這南洋小子能對政府高官名流王正廷的瞭解這麼深刻。
「江山代有人出啊,陳,你看來還真是有備而來呀,說說,你還知道多少王校長的事跡?」回過神來的卜校長揶揄道。
「區區不才,豈敢班門弄斧,您老連歐美田徑運動員訓練賽跑到10。6秒這樣的情報都能搞到手,學生對政界教育界兼體育界名流王公正廷有所知不算什麼」陳法羅心中偷笑,來聖約翰就是本來衝著您老和王正廷私交深厚才來借身份搭橋的。
「油嘴滑舌!」卜校長瞪了陳法羅一眼,繼續轉著圈自顧自盤算,「時間太緊了,巴黎奧運會5月4號開幕,從上海坐船去巴黎路上就要花二十多天,倒時差和休整恢復訓練至少要一個星期,不,一個星期太少了,至少要十天」
姜到底是老的辣,陳法羅聽著不由想起前世看到的資料,當時中國參加1936年柏林奧運會,坐船水陸花了25天到達柏林,很多第一次坐遠洋輪船的中國運動員暈船厲害,一路吐的昏天黑地,比賽前只有一個星期時間不到的休整,連續的暈船加上倒時差耗費了大多數人的體力和狀態,結果那屆奧運會幾乎全軍覆沒,劉長春們在預賽就被淘汰,歷史的教訓啊!沒相到老卜牧師居然有這樣的見識,陳法羅心頭浮起了一絲敬意!
「巴黎奧運會五月四號開幕,坐船至遲四月二十四號抵達,法國輪船公司每逢週二有一班輪船從上海出發前往巴黎,四月一日正好是週二郵輪起航的日子」陳法羅接著老爺子的話茬道。
短短半天卜老校長對陳某人邪異表現的抵抗力已經大大提高,只是哼了一聲斜了陳某人一眼,自顧自轉身在書架上翻了起來,不一會抽出一本小冊子,攤在桌上一看 原來是1924年度的世界輪船時刻表,翻到上海至巴黎航線,果然,每週二是法國輪船公司的郵輪起航,每週五是英國輪船公司的郵輪起航,路上標準航程耗時24天。如果坐四月一號的法國郵輪,到達巴黎正好是奧運會開幕前10天的四月二十四號,如果做英國輪船公司的郵輪,那麼要遲三天到,或者前一班船的話早三天到。
「看來就是這班船最合適了」卜校長指著一處道,陳法羅湊上去一看,只見寫著:上海-》巴黎,四月一日週二早八點發船,克裡刀連號郵輪,預計四月二十三日早上抵達馬賽,換乘火車,傍晚可到巴黎,原來也是車船聯運的航線。
「就是這班船了,從現在到出發連兩個月都不到了,時間真是緊迫,不過應該還來得及,關鍵是要說動政府同意組團參加本屆奧運會」卜老爺子坐了下來有點愁眉不展,「可惜儒堂現在在北京,這樣,我明天就給他打電報!」
在卜校長家寬敞的衛生間裡痛快的享受了一次冷水淋浴和抽水馬桶,至於熱水淋浴,不是陳法羅此刻的可選項,三年間為了打磨這具軀體體能和抵抗力,陳某人一年四季只要是洗澡用的都是冷水浴,當然,摟著丫鬟和模特們在熱水桶裡一起泡澡不屬於洗澡的範疇,那屬於調節生活情趣的範疇。
洗完澡的陳某人神清氣爽,板凳上卜家給自己準備的毛巾似乎也散發出一陣悠揚的清香,雪白毛巾的一腳居然還繡著個花體的字母L,難道是是卜家小姐自己常用的毛巾?方小弟忍不住居然有點蠢蠢欲動的樣子,抬頭看到水池前鏡前小兔子造型的口杯上一支簇新的牙刷已擠好了牙膏靜悄悄的躺著,陳某人的臉微微一紅,接著騷包把頭髮往後一捋左右一甩頭,照了照鏡子,嗯,我真有這麼帥?
鏡子裡的青年一頭精神的短髮根根直立向上,一張俊秀的臉輪廓線條鮮明,眼神清澈雙眉斜飛鼻樑高挺,嘴角微微上揚透出一絲驕傲和自戀,全身膚色白裡透紅,上下肌肉線條柔和而又不失張力,一雙長腿大腿肌群分明關節骨骼清奇,尤其囂張是中間那探頭探腦的陳小弟,簡直恨不得天天能上戰場!
其實陳法羅眼下的身體作為功夫小子或者田徑運動員來說還是略顯單薄,畢竟最近一年身高漲的雖快也只有178,加上他之前的幾年深怕過度訓練影響身高發育,力量和肌肉一概沒敢多練,主要側重的速度、爆發力和反應,現在這個身體素質還沒有達到前世灌籃裡的櫻木那種變態程度,臉型比較跟仙道接近,而身形則近似於流川楓,當然還不夠那麼高。
卜家的客房不止一間,陳法羅被引入的那間明顯被收拾的很整潔,窗下一個素雅的小花瓶中斜插著一支臘梅,書桌文房四寶也一應俱全,陳某人雖然神神叨叨善於裝神躲懶,但泡妞之餘這三年來有幾件事情他始終沒有懈怠,一是早練太極和詠春,二是午後小憩,三是睡前先練一會字,寫完後再走一圈太極,將心情收攏平靜後上床冥想一會,然後休息。
陳某人和家裡丫鬟外頭模特們兼修起了密宗雙修術,那種傳說中的密宗雙修功法本來陳某人作為無神論者是壓根不信,但自從陳特工從前世西藏某喇嘛廟活佛那裡機緣巧合很得到密宗雙修心傳之後,卻發現這功法當真是密不可言,妙不可言……這功法對調養身心恢復體能激發個體潛力有絕大助益,而且貴在心傳身教……
雖然陳小弟剛才有點蠢蠢欲動,不過此刻不是在賓州自己家的臥室,而是卜家客房,陳某人還沒有惶急到半夜去跳小姐窗口的程度,要真那樣的話可就有點太禽獸了,陳某人砸吧了下嘴,心中的小惡魔唯恐天下不亂跳了出來在耳邊不甘心的嘟囔:「禽獸也好過禽獸不如!」接著小惡魔又被小天使揪著耳朵抓了回去,「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陳某人搓了搓臉,把心神收了回來,暗自盤算下一步的計劃:
1、通過聖約翰大學和卜校長的關係,搭上中國大學校長兼中俄交涉督辦王正廷的線,推動以政府的名義組建並派出參加巴黎奧運會的中國奧運代表團,這需要在短時間內做大量工作,但憑著王正廷對體育運動的癡迷以及和卜校長的關係,加上聖約翰校友現任北洋外長顧維鈞的關係,應該可以搞定。
2、但政府因為經費和運動員水平的問題,原本無打算派員參加本屆巴黎奧運,現在雖然因為自己的出現而產生變數,但估計能獲得的經費也極其有限,如果能夠成行,代表團人數也不會多,一個領隊、一個翻譯、一個隊醫加上自己這個運動員差不多就是極限,如果領隊是辦過外交的,那麼翻譯都可以省掉,必要時自己也可以客串,隊醫如果是運動員多的團隊是必需的,可只有自己一個運動員的話隊醫差不多也就是個理療師的角色。
陳法羅對冷水浴和中國功夫澆灌出來的自己這個擁有前世王牌特工靈魂的身軀以及身手還是比較自信的,賽場上能讓自己受傷的機會應該極少,陳某人對性和命的重視程度超越這個時空所有的信仰和國家民族黨派民生什麼的,別看他在卜校長面前口號喊的熱血沸騰,其實兩世為人的他信念裡最關鍵的一條就是:
要讓自己好好活著,存在才能體現價值,才有機會體現價值!
如果一切順利,那麼奧運參賽之外,陳某人在心裡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穿越,是為了彌補歷史的遺憾來的,奧運參賽只是第一聲號角,接著要做的事情還很多,時間也很緊迫,在他的記憶裡,1924年會發生很多重要的事情,有些事情他沒時間參與,有些事情他不想參與,但有些事情他一定要想辦法參合進去,不能讓歷史的遺憾再一次的發生:
其中很重要的一件事是,1924年4月印度詩人泰戈爾會訪華,期間徐志摩全程陪同和翻譯,徐志摩3年前因為在倫敦邂逅林徽因熱戀,從而拋棄了原配張幼儀和孩子,今年在陪同泰戈爾的過程中他會結識陸小曼。
花心的徐志摩用情從來不專,在泰戈爾訪華期間他先是和林徽因舊情復燃,結識陸小曼後又冷落了林徽因轉而和陸小曼打的火熱,這直接導致了最終林徽因灰心失望下決定跟了娃娃親梁思成,於1924年6月一起赴美留學。實際也是年輕的才女徹底放棄了對愛情的嚮往和追求。
這是陳某人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梁思成如果不是梁啟超的兒子,憑他的才情怎麼能配得上民國才女加美女林徽因?!這個遺憾一定不能發生!不能在陳某人的眼皮底下發生!
前世陳某人自己從來用情不專,萬花叢中過,片葉不空留是他的風格,但他卻莫名的對徐志摩這樣的花心少爺一百個看不順眼,所有,拯救民國佳麗是他穿越後給自己設定的重要計劃之一。一想到徐志摩這個鳥人,心中的小惡魔不止一次的跳出來嚷嚷,「奈依組特!」而且往往這時候平時總跟小惡魔接踵而來收拾爛攤子的小天使卻根本不出現!
泰戈爾四月訪華,五月份徐志摩結識陸小曼,六月份林徽因心灰意冷就要跟著梁思成出國,陳某人自己四月初就要坐郵輪去法國參加奧運,看來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至於怎麼要怎麼同時拯救陸小曼和林徽因陳某人一時還沒想好,但很明顯,必須要跟時間賽跑。
在2、3兩個月份裡必須前往北京接近目標,陸小曼是社交界紅人,京城舞會的皇后,接近她應該比較方便,事實上後來徐志摩也是在舞會上結識了陸小曼,當時南唐北陸是名聲在外。徐志摩此時應該已經在北京大學做教授,去年別人一起辦起了《新月社》,今年似乎要和胡適們一起辦《現代詩評》週刊,正是春風得意最容易吸引文學女青年的時候。
至於林徽因,應該還在北京培華女中讀書,不過經常會參加《新月社》的文藝活動,扮演個什麼話劇角色,接近她有點不容易,不過也不是無機可乘,陳某人前世因為行動需要經常扮演各種職業的人物,加上他鬼斧神工的化妝術,基本上是扮什麼像什麼,演什麼是什麼,
從15歲的中學生到70歲的老乞丐,從風流倜儻的白領精英到疲憊不堪的農民工,從外交官到黑社會殺手,統統信手拈來,前世陳某人的保險箱裡就像諜影重重裡一樣至少有幾十本不同身份不同國籍的護照,要不然他用英語朗誦雪萊的《西風頌》也不會那麼容易打動聖約翰的眾位外籍大神。
一想到不同的身份和護照,陳法羅恍然有點茅塞頓開,也難怪,前世他因為職業的關係習慣了遊走於不同的職業和身份之間,縱橫江湖無往不利,習慣了用不同的身份職業去應對不同的人和事,所以在這一世以陳法羅一個公開的身份去同時拯救兩個活躍在不同領域的佳麗讓他有點犯難。
但如果用一個英語嫻熟演技生動文學功底深厚的文藝男青年的身份去吸引林徽因,再以一個談吐優雅舞技嫻熟的外交官的身份去接近陸小曼,則大可能事半而功倍,要知道年輕女性從來不吝於分享她們對心儀對象的好感和崇拜,這就像跑馬圈地伸張主權,不喊別人怎麼知道這一畝三分地已經名草有主?不喊怎麼讓別人知道你的權利比她更大?
如果用一個身份同時去泡兩個妞總有東窗事發的一天。但兩個人泡兩個妞那可是天經地義對吧?何況陳某人第一步只想把她們從原有的命運郵輪上拯救出來,至於之後的下一步和未來,陳某人信奉的第二個信念就是:
未來如果不由我決定,那就讓未來自己去決定!反正不能讓我的敵人去決定!
想通了這節陳某人心情大爽一發不可收拾,到時候多搞幾個掩護身份和化名應該可以勉強應付1924年這個大時代撲面而來的挑戰,雖然要做的事情還千頭萬緒,但總算已經開了個好頭,下一步就是盡快去北京結識顧維鈞王正廷兩個北洋外交大佬,敲定派團參加奧運的大事,順帶在逗留北京期間拯救林徽因和陸小曼。
大時代!北京!林徽因、陸小曼!陳某這就來了!陳某人在夢鄉裡依稀聽見小天使的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