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1924 北京之春 第四章 一鳴驚人!
    陳法羅如果不是打算申請全額獎學金的話,一會辦了註冊手續交了學費陳法羅就算一名聖約翰大學研究生院的一年級插班生了,這在旁人看來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績,畢竟眼前的這個青年雖然說自己是美國賓大美術學院畢業,但身邊…連小學畢業證書都沒有……

    可惜,200大洋的學費,不是陳法羅此刻的可選項,明著說是他手頭不算寬裕,交了學費就得為生活費張羅去了,習慣了錦衣玉食保健補品的陳少爺還在長身子骨的時候,他可沒打算過什麼苦日子,暗的說陳某人來聖約翰就是要弄個身份混個名氣,最後搭上目標人物那條線,實現參加巴黎奧運會的計劃。

    聖約翰大學的體育運動在全國是赫赫有名的,田徑隊足球隊籃球隊游泳隊幾乎囊括了滬上所有大學生比賽的獎牌和記錄榜,如果要征服世界體育賽場,必先征服遠東體育賽場,欲征服遠東,必先征服高校體育賽場,聖約翰大學是個最好的在體育屆揚名立萬的地方。

    此外,顧維鈞和王正廷兩個在北洋政府裡赫赫有名的前聖約翰校友,則是陳法羅推動中國參加本屆奧運會的關鍵借力點,尤其王正廷正在上海籌備中華體育總會,天賜良機時不我待,有什麼比中國人在奧運賽場取得好成績更能推動中華體育總會的建立和發展呢?王正廷一定不會錯過這樣打響頭炮的機會,如果找得到這樣的中國運動員的話!

    可惜,在陳法羅之前,中國還沒有出現這樣的運動員,劉長春們年紀還小,去年的遠東運動會中國運動員在田徑方面的表現居然落後於日本和菲律賓,游泳更是被日本遠遠拋在後頭,也就足球還維持了昔日榮光衛冕冠軍成功。

    陳法羅前世不是超人,這世更不是,二十歲的年紀雖然經過了近三年的摔打磨練,眼下的這具身體仍然沒有達到昔日的巔峰狀態。個頭是藉著近一年泡妞時的和合雙修竄到178cm, 速度、彈跳、爆發力和反應也是他的強項,但是力量和耐力扔需要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提高,畢竟年紀也就這麼大,發育尚在進行中,為了怕影響身高這三年他就沒敢進行過多的負重和力量訓練。所以此時的陳某人看上去身材修長而不是健碩。

    陳法羅打算用來參加奧運會的項目主要是田徑項目,100米、200米、400米,此外可能的話加上跳遠和跳高,投擲項目裡他打算選標槍,誰讓比賽沒有扔手榴彈呢,要不他倒是打算試試,在前世扔個60米左右還是勉強辦得到。

    聖約翰大學的入學考,光體育就三個項目,分別是100米跑,跳遠,和投鉛球,也就是考察速度、彈跳和力量!聖約翰建校45年,這三個項目的測試沒有改變過,事實上,目前這三個項目的全國紀錄也是由聖約翰大學保持,分別是:100米跑成績11秒2,跳遠6。68米,鉛球12。32米,說實話,這個成績去奧運會根本進不了決賽。這三個項目當時的奧運會紀錄別是:

    男子100米

    帕多克/Charles Paddock/美國/10。8

    男子跳遠

    彼得松William Petersson/瑞典/7。15米

    男子鉛球

    珀赫萊/Ville Porhola/芬蘭/14。81米

    當時遠東的田徑成績距離世界水平還相當遙遠,未來的中國奧運第一人劉長春後來100米個人最好成績是10。7,但到了1932年奧運會100米紀錄已經被美國人托蘭改寫成10。3,而劉長春在預賽中被淘汰的成績是11。1秒。

    聖約翰大學的體育場上圍滿了來看陳法羅測試的學生,能考進聖約翰的學生都不是凡夫俗子,基本可以算是青年一代中的佼佼者,大家很好奇這個所謂南洋華僑的子弟居然在已經被破格錄取的情況下還要挑戰全額獎學金進行研究生入學考,難道他以為滿分是地上的落葉隨處可撿?

    研究生入學考要拿滿分最難的是體育,這個是聖約翰大學的學生基本都知道,要說數學或者英語拿個滿分其實每年的考生中間或都能見到一個兩個的,體育滿分,有史以來沒見過,因為100米跑和跳遠好的選手,必然是身材勻稱爆發力好速度型的,這種情況下上肢力量方面就不可能也同樣爆強,田徑賽場上,在鉛球項目上的參賽選手歷來都是重磅肌肉男,重磅肌肉男要想同時取得短跑和跳遠的好成績幾乎不可能,這是常識。

    聖約翰大學的研究生入學考體育滿分的標準倒也簡單直觀:三個項目都平或破校記錄就是滿分。

    但測試的結果讓所有人震驚,陳法羅的現場測試成績如下:

    100米跑成績 10。9秒

    跳遠成績 三次試跳:6。72米,6。79米,6。74米

    鉛球成績 三次試擲:12。48米 12。52米12。50米

    所有成績都打破了聖約翰的校記錄,陳法羅並且成為跑進11秒的第一個中國人!

    全場震驚、全場瘋狂、陳法羅被湧上來的學生們高高拋起,無數用同一個聲音聲音在吶喊:

    陳法羅!天才!陳法羅,奇跡!陳法羅!滿分!陳法羅!紀錄!

    陳法羅從美國到上海坐了二十多天的遠洋郵輪,旅途的影響加上陳某人有所保留,他的這個測試成績遠不如前世巔峰狀態,不過用來在1924年的聖約翰大學操場上一鳴驚人已經綽綽有餘!即使是最弱的項目投鉛球。7。257公斤的鉛球在前世投12。5米只不過是二級運動健將的標準,陳某人前世差不多能投到17米左右。

    但目前這個身軀還在發育階段,力量略有不足,加上陳某人的刻意保留,所以只投了12。52米的距離,陳某人壓根沒打算在聖約翰的操場上去破奧運紀錄,奧運紀錄,自然要到奧運會上去破。

    時至傍晚,按理說聖約翰的研究生入學考4門課分別考每天一門,不過陳某人自己覺得可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揮霍和浪費,晚餐是在聞訊而來平時不拘言笑的卜校長的家中舉行,實際年齡年屆6旬的卜校長看上去養生有道,精神矍鑠,但從外表看也就50不到的樣子,古板威嚴神情中也偶爾透出一絲潮紅。

    即使這個陳法羅是個白癡,但是能用流利的英語朗誦雪萊的詩,能體育滿分打破三項塵封已久的聖約翰和全國田徑紀錄,在這樣驚人的天賦面前要說校長能仍然能古井無波保持平靜實在是強人所難。

    卜校長執掌聖約翰36年,不是沒見過大大小小的天才,但眼前的這個青年,著實讓他有點震驚。

    卜校長的家是校園西北角一幢西式風格的小樓,精緻而不浮華,在校生能被邀請進入這個餐廳用餐的的幾乎沒有,更不要說一個鄉下來的考生,但是今天所有的規則和慣例似乎都為陳法羅打開了大門,校務主任和幾個院系的主任教授們作陪,包括卜校長三子一女。

    院系主任們厚著臉皮擠進來目的只有一個,都想把陳法羅拉入自己的學院,校長的大兒子卜非雖然才30出頭卻已經是土木工程學院的代理院主任,看上去神情比較木訥和不善言辭,而二兒子卜凡則帥氣灑脫一表人材,據說在本校文理學院讀研究生,女兒卜琳看上去清純可人神情略帶羞澀,是聖瑪利亞女校二年級生。小兒子卜查理則在讀預科

    卜非和卜凡都是黑頭髮黑眼睛看上去繼承了母親的華裔血統,而卜琳則繼承了母親的黑頭髮和父親的藍眼睛,臉部輪廓相當的秀美。小兒子查理則完全就像卜校長的青年時代,整個青年洋鬼子。而他們的母親、卜校長的原配,聖公會華籍老牧師、聖公會上海聖瑪利亞女校首任校長黃光彩的女兒黃素娥,已於1918年不幸因病早逝。

    現在卜校長身邊的校長夫人是一位優雅的英國女士艾米麗,她是聖約翰原英籍教員顧斐德的遺孀,5年前成為卜校長的第二任夫人,現在也不過30多歲,穿著得體,舉止優雅迷人,相當的有親和力。

    整個用餐的過程其實相當安靜,精緻而不奢華,法國紅酒、鵝肝醬、美式蛤蜊湯、清蒸鮭魚、西嶺牛扒、生菜沙拉、巧克力布丁,流水般的上,陳法羅的表現壓根不向一個剛到上海不滿一天的鄉下小子,在整個用餐過程中全套西餐禮儀完全駕輕就熟信手拈來,這廝甚至在開始品那個法國紅酒的時候還裝模作樣的一幅很享受的樣子。

    性格比較活潑卜查理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問到,「陳,這個酒口味很好麼?我覺得好像也一般」

    陳某人前世是縱橫全球的超級特工,美酒佳人鶯歌燕舞,萬花叢中過片葉不離身是他的風流本性,區區紅酒的鑒賞和品評又豈在他的話下,本來他也想可以保持低調不要太逆天了惹人注目,但是在這個身軀中關了10年的酒癮一早爆發所有喝起來有點情不自禁。

    因為並不是在外頭的西餐廳用餐,所以上紅酒的時候那個看上去不拘言笑的高個中年男管家壓根就省略了托著個酒瓶來讓客人驗明酒標正身這樣的過程。不過是家宴麼,而且請的還是個鄉下小孩子,呆板的英國管家潛意識裡有一絲鬆懈,當然,一般家裡用餐誰也不會每天托著個酒瓶讓主人驗明正身。用什麼酒一般除非主人特別關照,否則就是家裡酒窖裡常用待客的10年陳法國紅酒足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天的紅酒應該是法國阿爾薩斯地區產的葡萄酒」,陳法羅慢慢道。

    「阿爾薩斯?Chen,恕我直言,阿爾薩斯雖然也是法國有名的葡萄酒產區,不過那個地方似乎主要出產白葡萄酒吧?」說話是居然是優雅的的女主人艾米麗。

    「是的夫人,夫人您說的沒錯」,陳法羅禮貌地沖艾米麗點頭示意。

    其實今天上的紅酒但說口味來說只是中上,畢竟剛才他品出來這瓶紅酒的年份應該也就10年左右,鬼知道當時讓陳某人興奮的不是阿爾薩斯紅酒,而是阿爾薩斯這個名字,前世魔獸世界中大名鼎鼎的巫妖王阿爾薩斯彷彿瞬間把陳某人拉回了網游時代!當然,如果僅僅如此也不足以讓陳法羅那麼陶醉。

    「一般情況下,最近10年法國阿爾薩斯產區主要出產的是白葡萄酒,不過這是一瓶年份約在10年左右的紅酒,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是1914年出品」,陳法羅又品了一口紅酒,慢慢的嚥下,接著道:

    「這瓶酒應該是保留下來的戰前最後一批阿爾薩斯產的紅酒,之後阿爾薩斯被德國佔領,從此幾乎都以生產德國白葡萄酒為主,哪怕戰後也沒有再繼續恢復出產紅酒,而戰前生產和儲藏的更早年份阿爾薩斯紅酒,大部分毀於戰火和轟炸,極少部分作為戰利品進了德國人的酒窖」,所以我才覺得這瓶紅酒如此的與眾不同。物以稀為貴嘛!」

    隨著陳法羅的話音落下,席上眾人面面相覷,要不是這番話是陳某人在眾目睽睽下娓娓道來如數家珍,眾人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大家將信將疑的轉頭望向主位的卜校長,性急的卜查理已經迫不及待的站起來去拿邊上小餐桌籃子裡的紅酒瓶查看標籤。

    「真是阿爾薩斯 盧克酒莊 1914年,還有釀酒師的簽名!」卜查理驚喜的喊道!「陳,你簡直是神!是個奇跡!」

    奇跡只是剛剛開始,陳法羅心裡對自己說,穿越就是用來彌補歷史的遺憾的,要不穿越幹嘛?

    餐後的咖啡時間,陳某人沒再神神叨叨的去顯擺他對咖啡的典故和知識,老老實實低頭品咖啡,當然女主人艾米麗親手煮的哥倫比亞咖啡也的確口味醇厚,香氣宜人。

    方同學很快明白,卜校長自己兼的文理學院主任,土木工程學院的代理主任是校長的大兒子卜非,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建築學博士,醫學院的主任一個身材瘦高面目刻板的50多歲老頭,德籍醫學博士馮。克勞德思迪希,那瓶阿爾薩斯紅酒就是前不就他回國探親後給校長帶來的幾瓶紅酒之一。神學院的主任是40多歲矮矮胖胖看上去慈祥親和的美國聖公會本。約瑟牧師。對了,還有那個神神叨叨的校務主任兼臨時考官英國文學教授馬庫斯。萊昂。

    這時候已經沒有人詫異陳法羅的嫻熟運用英語交流的能力,事實上從朗誦西風頌到現在,陳某人就沒有機會說中文,聖約翰的第一語言是英語,第二語言是國語、第三語言是滬語,雖然陳某人很難自圓其說他那標準的倫敦腔是從哪裡學來的,自學是完全不可能,不過大家似乎也慢慢適應了方身上所發生的奇跡,他既然不說,權當是天賦拉倒,幾個主任來蹭這頓晚餐重頭戲是餐後的交流,誰都想先下手為強把這個牛人弄到自己院系裡去,那絕對是個王牌選手!

    為了遊說陳法羅選擇自己的院系,幾個主任爭的面紅耳赤有點上火,最後醫學博士老馮乾脆開出了價碼,如果陳法羅明天國文、英語和數學測試得不到滿分,他願意個人贊助替陳法羅出每年200塊的學費,只要他肯進醫學院!居然乘著陳某人更衣的時候跟上來咬著耳朵說:

    「可靠消息,今年夏天聖約翰醫學院將試點開招女生了……」

    陳某人一驚一喜,驚的是到底是醫學博士,自己修的密宗功夫性趣愛好人家居然一頓飯功夫就看出來了,喜的是終於有機會合理合法的接觸模特丫鬟以外的年輕美眉們了!

    土木工程系的卜非話雖不多,卻擲地有聲,方這樣的天才,隨便他進哪個學院,如果申請不到全額獎學金,該付的學費可由他跟老二卜凡共同負擔!末了說了一句,國家方興未艾,土木工程建設亟缺人才……

    神學院的牧師主任倒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嘟囔著嘮叨,天才是最有條件接近神的人,聖約翰神學院的應該是方同學最好的修煉場所。侍奉主是聖約翰學生天然的使命。末了似乎不經意間跟陳法羅咬著耳朵透露,聖約翰禮堂兼大教堂還缺個見習牧師,神學院將從本校優秀學生中選拔。月薪20大洋包吃住!

    陳法羅自己倒無可無不可,哪怕是神學院都行,他知道自己真正留在聖約翰的時間不會太多,有太多的事情等著他去籌劃和安排,聖約翰只是他給自己選擇的一個身份和橋樑,陳某人甚至做好了半年後要求參加研究生畢業考的瘋狂打算。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主人卜校長終於沉不住起氣了,習慣於板著個臉體現上位者尊嚴的校長同志實在看不下去了,這麼拉拉扯扯成何體統哪還有為人師表的樣子?這裡是堂堂聖約翰大學校長家的大廳,不是十六鋪碼頭邊上的水果市場!

    「大家安靜!」卜校長沉聲道,「都別爭了,這個……」卜校長原本想直接把陳某人收入自己兼任主任的文理學院讀研究生,但又怕教授們之間起了隔閡傷了和氣,認為自己是用校長的權威以勢壓人!,剛才大家在爭的時候他也在反覆思量,終於想出了個主意。

    「我決定,陳法羅學籍先掛在在文理學院讀研究生,但可以隨時選擇其他學院的課程去旁聽和考試,畢業的時候通過醫學院的考試就發醫學院的學位,通過兩個發兩個,4個全通過就發4個」卜校長一錘定音!「學費由本校長特別基金支付,明天不用再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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