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京之神女再生 河漢清淺 第六十二章  曖昧氣氛
    「就要到平安京了呢……姬君難道不高興嗎?」宮司的式神杜若花妖朔雪看著縮在角落鬱鬱寡歡的我,一臉的不解,「您最近有些奇怪啊……心情不好麼?」

    「呵呵……」我扯了個恍惚的笑,隨即繼續神遊天外。呵,如果你是我,估計也高興不起來吧。其實我才醒來沒多久。一開始發現自己居然在牛車上,這也就算了吧,而且居然還告訴我馬上就要到達平安京了……你說,我能不鬱悶嗎?

    既然就要到平安京了,那麼必然已經過了很久,少說也幾個月了吧。這期間,是什麼人在代替沉睡的我扮演『賀茂十六夜』這個角色呢?為什麼……就沒有任何人能夠看穿她?我真那麼好模仿嗎……就連看著我長大的神官巫女他們也認不出?

    呵,我真是失敗。

    「十六夜姬。」朔雪懵懂的看著我,「您是怎麼了,真那麼不想回京嗎?那麼……一開始您為什麼答應我們大人呢?」

    「哈,」我笑了,自言自語道,「是啊,為什麼呢……」還能為什麼,那根本就不是我啊。

    「姬君?」朔雪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瘋子,「要不要我們再回去伊勢?我說您就別這樣了……大人要是知道了,朔雪我可是會被責怪的啊。」

    「現在……回伊勢?」我瞠目結舌,這孩子怎麼這麼牛啊,「呵呵,我看還是算了吧。」

    「您說的哦。」朔雪盯著我,似乎生怕我反悔,「我們不回伊勢。啊,您既然沒打算要回去……那麼您究竟為了什麼事情如此悶悶不樂啊?」

    「沒什麼。」過了很久,我終於回神,於是答了她一句,這時候,牛車剛好也停了下來。

    我慢悠悠爬下了牛車,只見府門口站滿了高矮胖瘦老幼不一的侍從與婢女,呃,是來歡迎我的嗎?話說,真是盛大的場面啊……他們看見我,動作統一的俯首,「姬君……您總算是回來了。大家都很想念您啊。」

    「多謝。」我的語調依然半死不活,那梨姬跟琉姬姐妹迎了上來,「姬君長途跋涉,真是辛苦了。不如休息一下吧,今日兩位大人都被召入宮,恐怕很晚才能夠回來呢。」

    水晶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糾正道,「也有可能回不來……最近大人們真的很忙呢,姬君。」

    我一個激動啊……立馬衝了過去就要來個大大的擁抱。水晶笑容燦爛,給了我一個慷慨的擁抱,兩人加上剛到的秋纓一起抱頭痛哭。

    敘完舊,已經很晚很晚了。

    我已經吃完了晚餐洗了澡,時間也已經要到亥時了,哥哥跟父親依然沒回來。只是哥哥期間讓式神貓又傳來了口信,說是最近幾日恐怕都回不了了……剛好宮裡在鬧鬼,而且嚇到了朱雀天皇。記得這朱雀天皇不是像他倒霉的爹醐醍天皇一樣死於非命(據說那位天皇是被打雷閃電什麼的嚇死的),是讓位於胞弟後不久病死的……他好端端為什麼讓位?好吧,其實我也不清楚。

    既然無所事事無聊透頂,那我也就只好早早睡下了。

    原來秋纓跟水晶分別都已經出嫁了好幾個月,嫁的雖不是很有錢有勢的男人,但都勤勞樸實,愛妻如寶,加上長相也能算英俊,這說明我哥哥配的還是蠻不錯的。

    兩個已經出嫁的賢妻良母雖然是在府裡幫忙,但都不多有時間陪我,加上半屋子的式神傭人白天都休息去了,所以我無聊的不行。

    好在,體貼備至的父親讓他清閒的不行的愛徒來陪我,所以我的人生總算不那麼單調了。

    只不過咱們撞見的那一幕實在是讓人難以忘懷呢。

    那時,我正像在拆房子一樣在房間裡面翻找我最新裁製的生絹單衣。沒辦法,這裡天氣熱的要死,要不採用清涼裝備,我會熱死的。

    剛換完衣服,我邊繫著衣帶邊往外走,這時節,院子裡的唐撫子開的會很美。

    我正在拉門,誰知道門外剛好也有人在拉門,對方的力道比我要大,也許是因為慣性,重心不穩的多個因素,我好死不死往來人的方向倒去。可憐的來人明顯是吃了一驚,也跟著我那麼一倒,好吧,他就這麼被我壓在了身下……最重要的是,我們的唇,又那麼巧合的碰到了一起……更重要的是,我現在衣衫不整,加上一頭凌亂的發……好吧,很囧。

    「這是在引誘我嗎?」他很快反應過來,笑著發問,「真不錯啊……投懷送抱呢。」

    「才沒呢!」我故作委屈,一面爬起來,「安倍晴明你實在太要臉了……誰引誘你呀?」

    「這不是引誘是什麼?」他好笑的看著我,微微歎息,「幸好只有我啊。」他笑的很是璀璨明媚,隨即很不見外的低頭幫我系衣帶,那專注的側臉美的動人心魄,害我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我說十六夜啊,」他挑起我的下顎,淺笑,「以後別這樣子出來了,你知道要多大的定力才能夠克制得了嗎?」他的語氣,帶有多少的無奈和生氣連他自己,恐怕也不知道。

    「……」我汗顏,壓低聲音自言自語道,「算了吧……又不是沒看過……有什麼好激動的。」

    「你呀,」他歎息,擺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那怎麼,你要我負責嗎?」

    「又不是真心,」我聳肩,「當然不要……」

    「你真誠實。」他的語氣似乎有著淡淡的惆悵,隨即不顧我的意願在我唇上印下一個吻,「十六夜……我說過的,你不必妄自菲薄。」

    「非禮啊……」我的一腔不滿被他的唇堵住,猶豫了一下,我推開了他,就盯著他那絕美的眼,「我說安倍晴明,你當我是什麼?情人嗎?還是用完即棄的那種?」

    「你是不同的。」良久,他這麼說道。

    「你究竟要的是什麼……」我苦笑,「我其實一點也不懂你。」不懂你究竟如何看待我。起碼,你也得讓我知道我在你心裡的位置吧……不然,我可能會越陷越深的啊。

    他歎了口氣,伸出手緊緊擁住我。

    「晴明……」我抬頭,朝他微笑,一面伸手解開了衣帶,任憑衣衫滑落在地,「你,怕嗎?」我笑的魅惑,語氣卻滿是挑釁,他一笑,隨即縱身壓了下來……沒人注意到,有一滴清淚,從我的右眼角緩緩滑落。

    等到急促的心跳恢復正常,我依然依偎在他身邊,為什麼會主動,我真的不知道。「就到此為止吧,我們。無論以後發生什麼,」明顯感覺到劃過我烏黑長髮的手指一頓,我淺笑,「要有什麼後果,我自己來擔。」

    「好的,」擁著我的人聲音有些冷漠,「十六夜。」過了一會兒,又也許很久,他起身開始著衣。陽光透過窗外的八重櫻的枝椏映在他完美的臉上,這樣美好的場景,看得我想哭。

    他轉身看了一眼我,眼睛裡滿是寒冰,噙著微笑的臉看上去離我那麼近,又那麼遙遠。可望而不可及,就是如此吧……他是那麼完美的人啊。不過值得慶幸,在這如花的歲月,我與他有過那麼一段交織,即使很短,也值得高興了吧。

    至少,他是在我如今開得最絢麗的時候,走進我生命的,第二個過客。

    他的笑容,忽然隱去,「我說,你不該回來的……十六夜。」我看著他,忽然靈光一閃,「作為 『還禮』,請你告訴我,你算出了什麼?這不過分吧?」

    「什麼都沒有。」他苦笑,「十六夜,在你的身上,我什麼也看不見。」說罷,他便一轉身,翩然而去。我忽然想到了海的女兒,看著得到幸福的王子公主,她跟著空氣的女兒們飛昇時,心裡的想著的只是祝福嗎?

    也許,不是的吧。

    「越來越好玩了啊,」看著獨倚廊柱的少女黯然神傷,浮在雲端的高龍神瞇起眼睛, 「我也好奇了呢。你身上什麼也看不見……那麼,接下來會怎麼做呢?」

    開始是注定的,那麼結局,真的會能夠有所改變嗎?

    她歎了口氣,轉身離去的背影很快就被埋沒在雲浪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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