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若穎還是沒有外出。而交替換班的李利翁、薛寶堂、房凌薇人,則平淡無奇的度過了一天。
期間鄒樂來過一次,徐若穎與他說話的時候,表情要比平時光彩照人許多,對此薛寶堂別提有多沮喪。倒是因為初次見面時的不愉快,曾先生一直對鄒樂沒抱太多好感。
只在鄒樂一登門,曾先生就打算找個什麼適當的借口將他趕走。但在看到徐若穎不願的神情之後,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繳械投降,放鄒樂進門。
待鄒樂回去之後,到了傍晚,徐若穎突然說想去街上擺攤為人解夢。
介懷於昨晚發生的事兒,所有人都建議她別去,不過徐若穎卻絲毫沒有聽進去,毅然決然的堅持著自己的看法。
她堅決的說道:「為了若馨,我一定要去!」
李利翁記得,之前詢問徐若穎為什麼這麼執著於解夢?她也是這樣相同的回答,說是為了不忘記與若馨之間的牽絆,才一直堅持下去的。還有就是她覺得只要一直這樣,就有可能將KR事件的那名犯人給記起來。
或許這只是微小難見的可能性,但她仍舊是不肯放棄。
結果,徐若穎就這樣不顧眾人的反對,執意的帶著行李箱出門了。
到了車站邊,李利翁三人站在暗處,眼睛片刻不離地看護著徐若穎。只不過等了很久都沒半個客人上門,徐若穎無奈之下,只好收攤。
把徐若穎又送回家之後,李利翁手機收到了一條消息,那是美女法醫月見霜發來的。
之前李利翁將徐若穎家發現的眼球送交了她那,還關照等鑒定結果一出來,就聯絡自己。李利翁看見消息,料想可能是報告出來了,立馬就帶著薛寶堂,馬不停蹄的趕往月見霜所在的錐南大學附屬醫院。
到了法醫鑒定科,李利翁隨意的敲了幾下門意思意思,就很不客氣的進入了辦公室內。
「眼球的鑒定結果怎麼樣了?」剛一推開門,李利翁就急著想要知道這個問題。
「如你預料的那樣,確實是前幾日送來那個姓應地受害者的眼球。」
聽到月見霜不動聲色說出口的話,兩人的表情不免變得緊張起來。
她繼續說道:「眼球上被檢測出了活體反應,似乎在受害者仍然存活的時候就被挖了下來……你們請看……」
李利翁和房凌薇聽見她這麼說後,都不由注視起檢測設備上的那個眼球來。而薛寶堂卻是雙手摀住了嘴,戰戰兢兢的從遠處望著那裡。
月見霜從旁作出解釋道:「在眼球左側的位置上,清楚的留有被挖出來的痕跡,而由傷口的角度看,應該是由正面實施該行為的……這就是我的鑒定結果,希望能對你們起到幫助作用。」
她說完,意味深長的微笑著,並交替打量李利翁和房凌薇。
而後兩人則向她抱以了心領神會的微笑,又對視了一眼,似乎已經察覺到了端倪。
「這……你們到底看出什麼來了?」薛寶堂的問題,令三人面面相覷,然後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
三人盡皆心想:『這樣優秀的一支搜查隊伍,怎麼就攙和進了薛寶堂這個笨蛋?』
「大塊頭,你少說話,多觀察……看這裡!」房凌薇上前一把將薛寶堂給揪了過來,硬按著他的腦袋,使他更湊近些那顆眼球。
被強壓住而直視著眼球的薛寶堂,整張臉都嚇青了,雙眼圓睜,好似他的眼珠子也快掉出來了般。
「房檢事啊,就算你不那麼做我也會看清的呀!」
不得不說薛寶堂確實有些紳士風度的,以他這塊頭,如果硬要掙脫開,房凌薇決計不是對手。只不過害怕會弄傷對方,薛寶堂才勉強維持了這個姿勢,難受到不得了。
不過因為非常害怕這樣的東西,所以薛寶堂嚇的雙腳發軟,幾乎都快要昏倒了,看了那眼球幾下之後,就緊緊閉上了眼睛。
「喂,我說你啊!到底看清楚了沒有?沒看清楚我可不放手!」
面對房凌薇這副不懂見好就收,咄咄逼人的樣子,李利翁不禁有些同情起薛寶堂來,逐出言提醒道:「寶堂,你瞧那眼球左側的神經是不是比右側的要短?」
「那、那什麼神經長短,我又哪裡會看得懂呀!快放了我吧,房檢事!」
看見他這樣痛苦的叫了起來,李利翁也不忍心再讓房凌薇再刁難他下去了。心想著差不多應該是時候讓他從痛苦中解脫出來,李利翁出言告訴了他答案:「眼球是從受害者的左眼內角被挖出來的,這樣他的難免會傷害到眼球上脆弱的神經,所以他眼球左側的神經會被右側的短……再來,你站在犯人的角度設想一下,如果他當時身處被害者的身後,顯然是不能實施該行為的。也就是說,犯人是處於被害者正面,由左眼內角落刀,將眼球挖出來的。也就說明——犯人應該是個左撇子。」
說起來,這也不能責怪薛寶堂思維能力低下,即便換作其他人,恐怕也很難從這點小小的細節上看出那麼多問題來。
聽著李利翁教科書式的推理過程,房凌薇自然也不好多作刁難,立馬鬆開了手。薛寶堂則一溜煙的向廁所非奔而去,顯然是要去和馬桶來個親密接觸。
看著他這副模樣,李利翁和房凌薇也只有很鐵不成鋼的望門興歎。
言歸正傳,當初徐若穎剛找上門的時候,任誰都以為那只是樁再普通不過的跟蹤狂事件,沒想到隨著調查的深入,才發現竟然和十三年前的那樁謎案聯繫在了一塊兒。
跟蹤狂騷擾事件,還有KR事件……這兩樁怪案繁雜的線索延伸出去,其末端究竟有著什麼樣的答案在等著李利翁?
由應俊身上取下的眼球,只是用那混濁的角膜凝視著虛空,問題的答案,越加模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