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雅韻臉上寫滿了不服,她叫道:「為什麼!我所有的推理都是完美的,不存在任何……」
「法庭上證據就是一切!」歐陽檢事冷笑著打斷道。
主審官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沒錯,就是這樣。」他作出一副公正的姿態,但嘴角那一抹時不時掙扎著的笑意,卻出賣了他。
時值現在,這場庭審過程可以說都進入了真相大白的階段,卻因為失去了決定性的證物,韓雅韻就不得不放棄了嗎?
答案當然是——不!
看著證人席上,傅漪纖如釋重負的笑容,韓雅韻告訴自己:『都戰鬥到這種地步了,怎麼能讓她逃走?』
現在需要的只不過是時間而已,再一點,再一點點的時間。這樣,韓雅韻就能有足夠的空間去重新思考對策。但很顯然,那位苛刻的審判長並沒有如此的打算,他目前最想做的,就是將證人席上那個天使臉蛋的惡魔放回人間,然後自己可以享受著全然主宰法庭上下的成就感。
韓雅韻突然覺得自己好累,無論她如何思緒百轉,都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拯救那個年輕而無辜的生命。
李利翁,這個年輕人的名字是多麼獨特。他應該有美好的未來,黃泉府邸不歡迎他這個善良,又有些幼稚男孩。
『很痛苦吧?失去戀人的感受?我也從竟體會過……』韓雅韻與他短暫的對視,李利翁彷彿聽見,這個擁有溫柔眼神的女性在告訴自己:『即使痛苦也要活下去,尊嚴不是為了愛而存在的,而是為了證明自己而存在的。』
連一向發言謹慎袁正商也輕聲低語道:「不求無限未來,只求一夜纏綿,這個男孩為我這個老人詮釋了青春的含義,只不過為此他必須付出生命的代價。」
法庭上竊竊的議論聲此起彼伏,但韓雅韻卻感覺自己的意識漸漸忽略了他們,忽略了所有的外在因素。
她不是一個厚顏無恥的人,但她依舊感覺到自己的腦細胞彷彿都成了牛奶稀飯,一種強烈想要放棄的念頭從她心中升騰起來,隨即不可抗拒的侵襲著她的睡眠系統。
一股困意鋪天蓋地,猶如洪水爆發一般衝擊著她的中樞神經。令她的眼皮好似鉛球一般沉重,叫她思維好比龜行一般緩慢。
這時,她的意識從透明到漆黑,然後從漆黑落入無色彩的深井中,就在此時,在他的某個意識角落,卻聽到有一個懷念的聲音在呼喚著他的名字。
「雅韻,雅韻……」
這是一個穿著正義事務所律師服的男人,他看上去比韓雅韻大上不少,他淡然隨意的姿態,彷彿渾然天成,令人不禁生出嚮往之感。
「雅韻,還記得我教過你的麼?」
他的聲音像是夢臆似的,玄乎飄渺,很模糊,分不清虛實,但卻很好聽,猶如一道春日裡的陽光,穿過茂密林間的縫隙,直直透入人的心田。
「星辰……」叫著他的名字,韓雅韻快要哭了出來,只有在這個人面前,她才會這樣小女兒:「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信錯了人,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堅持下去……沒有你,我根本沒有信心打贏這場官司,我知道自己太軟弱了……或許,或許……我根本不適合當一名律師。」
叫星辰的男人沉默了一會,把她抽泣到顫抖著身軀抱在了懷裡。
韓雅韻感到好溫暖,好舒服,像是沐浴在久別晴日的太陽下似的。
一年了,告別這個懷抱已經有一年了。
這時,星辰緩緩的說道:「雅韻,所謂的人、物、案,你從不同的角度去看它,它就會給你不同的答案。還有,我們律師也是這樣,當事人到底是有罪還有遭受蒙冤?這點我們無從得知,但我們所能做的,就是毫無保留的相信他們……當事人的生死與我們的榮辱是一體的,相信他們,也就是相信自己。」
她靜靜的聽著,感受那股溫暖漸漸正在遠離自己。
「律師要堅強,要比任何人都堅強。秉持著自身堅信的東西,即使到死,也不能放棄……」
說著,星辰消失了,所剩下的只有一片精靈的翅膀所覆蓋著的沉寂。
※※※
「那麼,本庭不得不在此宣判,傅漪纖小姐的嫌疑就此昭雪。而也正因為這樣,檢控方提出的證據得以成立,被告人李利翁……」
主審官討厭的聲音,硬是把韓雅韻從虛幻拉回現實。
沒有絲毫的遲疑,像是下意識反應似的,韓雅韻喊出了:「反對!」
歐陽檢事幾乎嚇得跳了起來,都快下達判決了,他可不希望再被揪出什麼把柄,
他指著韓雅韻,喝道:「辯護律師,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有證據就提交,不然就安安靜靜陪你的當事人聽候判決!」
這句話無疑是當頭一棒,等於告訴了在場所有人,即便韓雅韻的推理再怎麼符合邏輯,也無絲毫證據可言。
雖然這令韓雅韻很不愉快,但她還是拚命的搜索著腦袋裡的蛛絲馬跡。
『所謂的人、物、案,你從不同的角度去看它,它就會給你不同的答案。』
懷揣著這個念頭,韓雅韻彷彿看見了一張巨大的拼圖。這名新晉律師用著超乎尋常的思考能力組合著非一般的線索,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住了,前後案情在她的腦海中一幕幕重演開來。
「……這種毒藥相當特殊,並且稀少,像我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又怎麼可能拿到……」
「……那天李利翁是被邵文傑叫去那兒的……」
「……至於檢事先生所說的感冒藥……案發前天晚上。他和傅漪纖一起上完選修課以後就找不到了……」
「……將藏毒容器交託到某人的手中……」
「……為了調查……殺人案,而叫出了本此事件的嫌疑人……楚星辰在食堂會面的時候因為中毒死亡……」
案件的環節逐一從她腦海中錯落而過,一句句對白、證詞、證物……就像是一條鎖鏈似的,一環扣著一環。而這東西這策動著她腦海當中的推理齒輪,瘋狂運作的背後,彷彿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劇烈的震盪將所有的線索匯聚到了一塊,緊接著,韓雅韻終於看到了她所想要的真相。
「所有的答案,我都知道了。」深吸了一口氣,韓雅韻如是說道。
歐陽檢事聞言為之一愣,心裡不由懷疑:『庭審到達現在這個階段,她還能有什麼奇招?或者她這下極有可能是緩兵之計,再意圖設下陷阱也說不準。』
在他看來,本身的決定性證物已經不在。或許韓雅韻的推理沒錯,傅漪纖即使真的殺過人,但她卻無從證明這點,畢竟這是一年前的案子。再者言,韓雅韻如果要證明傅漪纖殺死邵文傑,必須出示出她的殺人動機,而就她之前的推斷來看,傅漪纖確實有殺李利翁的動機,卻沒有殺邵文傑的動機。
這樣,韓雅韻面對著一個她自己所製造的大難題。就是她必須同時證明傅漪纖殺楚星辰、李利翁還有邵文傑三人的動機,當然,還需要證據。
但顯然就目前手頭上的證詞和證物來看,想證明這些是絕不可能的。
如此想到,歐陽檢事有持無恐,故作風度的說道:「好吧,就讓我聽聽辯護方的高見吧!」
韓雅韻微微一笑,這正是她願意看到的。真說起來,歐陽檢事可以看清楚其中關鍵,韓雅韻這個始作俑者沒有理由看不清楚。
本身,李利翁脖子上的戒指可以作為一件決定性證據,將傅漪纖的三連環殺人動機板上定釘,但如今戒指沒有了。韓雅韻就必須棄近求遠,找尋一種極富有說服力的方法使眾人相信,傅漪纖確實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為此,她已有腹案在胸。
走出了辯護席,韓雅韻緩緩說道:「如我之前的推理,為了掩飾七月四日的法院殺人案,傅小姐將容器,也就是戒指送給了我的當事人,作為定情信物。我的當事人向無數人炫耀這枚戒指,這也直接導致了傅小姐生起了殺他之心。
請在坐眾位回想一下,傅小姐於七月四日的殺人手法是什麼?相信大家都知道,是毒殺。所以為了毒殺我的當事人,傅小姐就需要高濃縮毒藥,但這種東西由哪兒來呢?當然是從本案被害人邵文傑的手裡。
在去年的七月四日法院殺人案後,傅小姐被當成了毒殺楚律師的嫌疑人,她之所以能無罪脫身,只因為無法從她身上搜查出藏毒容器,也無法證明她獲得毒物的途徑。
但雖說別人不知道其中真相,邵文傑卻非常清楚!首先他作為實驗室的管理人員,對於高濃縮毒藥的使用應該相當謹慎,故而無論毒藥用過多少,他都能察覺。再者又聽聞傅小姐捲入了毒殺律師的事件當中,相信邵文傑不難猜到,就是傅小姐毒殺了楚律師。
或許是基於一夜夫妻百日恩這樣的感情,本案的被害人邵文傑當時選擇了沉默。
一直直到最近,傅小姐想要毒害我的當事人,所以再一次從邵文傑的實驗室中偷取了足以致命劑量的毒藥。發覺此事的邵文傑很快猜測出了其中關鍵,主動邀約我的當事人,想要將這件事警告他。
但這幕無巧不巧的落入了傅小姐的眼中,電線斷開也好,兩人爭執也好。總之察覺到邵文傑對自己的所做所為一清二楚之後,傅小姐為了隱瞞真相,就將邵文傑殺死了!」
全場鴉雀無聲,一片寂靜。
「傻逼。」非常突兀的,傅漪纖優美的聲線,混雜著粗俗的髒話,進入眾人的耳膜。
下意識的,所有人都把驚呆的目光投向了她。
但見證人席上,傅漪纖依舊是那張天使般的臉蛋,只不過她的表情不再是微笑冉冉,換作了一副冷笑連連的摸樣。
『看來她的偽裝已經完全卸下,接下來就是決定勝負的時刻了!』如此想到,韓雅韻暗中鼓足了鬥志。
「我說,你這個傻逼。」傅漪纖把頭轉向了韓雅韻,陰惻惻的說道:「你似乎很喜歡把我當成兇手呢,一年前也是,現在也是,還沒有受夠教訓嗎?」
說著,她像是想起來了什麼,突然笑了,說道:「我還記得那天,同樣是在這個法庭上,你的當事人死在了被告席。你跪在那姓楚的腳下痛哭的表情,我現在回想起來,心情別提有多舒暢了。」
「哈哈哈——」傅漪纖的笑聲中滿是放縱和猖狂,瞇著眼睛說道:「我想那晚你一定痛快極了,當事人死了,這樣你就有借口讓那個姓楚的安慰你了,你們一定像禽獸似的搞到第二天早上吧?現在你穿上了衣服,就忘記自己做母狗時那模樣了是吧!」
她的話令所有人目瞪口呆,沒人想像得到,這位外貌清醇證人,她假面具下的真面目居然如此不堪。
韓雅韻一直默然未答,等她說完了,才淡淡的問道:「人,是你殺的,對嗎?」
似是笑夠了,傅漪纖惡狠狠的瞪著韓雅韻,說道:「證據呢?那枚戒指已經成了某條可憐蟲的點心了,你憑什麼告我殺人?」
韓雅韻嘴角浮現出笑色,自信的說道:「當然有!」
說著,他猛地敲打了一記桌面,發出了「砰」地聲響,字字鏗鏘的說道:「證物,就是李利翁的瓶裝感冒藥!」
法庭上下頓時炸開了鍋,疑問聲連成一片。只有剛才還耀武揚威的傅漪纖,臉色發青的攤倒在證人席位上。
韓雅韻繼續說道:「如我剛才的推測,你先是意圖毒殺我的當事人,被邵文傑發現,才殺害了他……我們回想一下胡少強的證詞吧,我當事人的感冒藥在案發前一天晚間與你上完選修課就丟失了,其實這那是被你故意偷走的,目的就是為了灌下猛毒,從而殺害我的當事人!」
「反、反對!」歐陽檢事現在仍想垂死掙扎,叫道:「手持那瓶裝感冒藥的可是被害人那!」
「呵呵,親愛的歐陽檢事……」韓雅韻皮笑肉不笑的辯道:「請問去年的七月四日,傅小姐把毒藥藏到哪裡去了?」
「啊!」歐陽檢事叫出了聲來,顯然,他明白了其中奧妙。
韓雅韻點破道:「去年的七月四日,傅漪纖為了擺脫殺人嫌疑,將毒藥送給了一個偶然認識的男青年!這次當然也是一樣,在我的當事人離開現場之後,傅漪纖因為察覺到邵文傑對自己的威脅,故而將他殺死……這時,聽到警鈴響聲,她手中拿著為了毒殺我當事人而準備的劇毒感冒藥,不禁回想起半年前,在法院殺人,被逼著做全身搜查的情況。傅小姐當時恐怕非常焦急,最後,她還是選擇了老招新用,與半年前相同,將毒藥塞到了別人手上!也就是被害人——邵文傑的手上!」
又是一陣全場靜默,好半天,一聲輕笑才打破這股詭異的氣氛。
「哼,哼哼……」傅漪纖笑著說道:「怎麼了?怎麼都默不作聲了?難道都相信了這個傻逼的話?」
韓雅韻面無表情,這是一個勝利者該有的姿態。
她淡淡的問道:「既然你認為自己是無辜的,那請問,敢不敢吃一顆這裡面的感冒藥片?」末了,像是想起了什麼,她又補充道:「我的當事人,可是把那整枚戒指都吞進去了呢,如果你想證明自己的清白,那就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吧。」
說著,她眼睛寸步不離,死死盯視著傅漪纖,像是要看清楚最後她會鬧出什麼笑話似的,生怕漏過任何一個細節。
「嗚嗚嗚嗚……嗚嗚嗚……呼呼……」傅漣纖呼吸沉重,像是在死死咬著牙,嘴裡喃喃道:「韓雅韻……韓雅韻……」
好半天,她才長歎一聲,說道:「好吧,大嬸,今時今日,算我栽在你手上了……這殺人罪,我,認了……」
說著,她深深的看了韓雅韻一眼,帶著從容的微笑,步出了法庭,等待著他的,是新一輪的審判。
「今時今日?」韓雅韻咀嚼著傅漪纖最後的話,若有所思。
※※※
下午二十零九分,中級人民法院裡響徹著袁正商的連連讚歎。
「太出色了,太出色了,真是太太太,太出色了!」
他的喜悅之情溢於顏表,事實上,自從最得意的弟子楚星辰死後,袁正商很久都沒有這麼高興過了。
今天,正義律師事務所不但只是報了仇雪了恨,更是向整個法律界宣佈,他袁正商又培養出了一位名律師。這樣一來,無論是對他袁正商個人的聲望,還是以增進律師行實力,都是一個很大的助力。
他相信,在未來的某一天,名師出高徒的字眼一定會伴隨著韓雅韻的成名在報紙上出現的吧。
像是記起了什麼重要的事,袁正商突然小聲說道:「不瞞雅韻你,那個色狼主審下達判決的瞬間,我那兩股顫慄不已,差點就嚇得憋不住啦!」
韓雅韻聞言不禁苦笑,看來袁老師癡呆的毛病依舊是時好時壞。
她調侃道:「我說老師……你能不能別老說這些東西,再這樣子,我可得告您性騷擾了。」
「哈哈!」笑了兩聲,袁正商轉而正色說道:「雅韻啊,你今天真給我好好上了一課呢!或許,律師與委託人的信賴關係,真應該引起我們的反思呢。」
說著,他仰天大笑,一邊走出了候審室。
韓雅韻這時轉過頭去,只見李利翁一臉慚愧的站在她地身後,像是害怕自己會生他氣一般,好半天沒鼓起勇氣,向她來搭話。
韓雅韻笑著走了過去,說道:「小李,恭喜你無罪釋放了。」
「那個……」李利翁語氣中有些猶豫。
「嗨~~~別婆婆媽媽的,有什麼就直說。」韓雅韻如是說道。
李利翁抓了抓腦袋,才說道:「今天的纖纖,好像和平時的不大一樣,會不會是假的啊?」
韓雅韻聽罷,心裡沒來由的生出一陣不痛快,心道:『這傻孩子,到了現在還不死心那。』
如此想到,她說:「好了,小李,你聽著,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趕快讓自己振作起來,這才是最重要的。至少還有許多關心著你的人,相信他們也不願意看到你這樣吧?」
「是、是啊……」李利翁黯然的點了點頭。
也不知出於什麼想法,韓雅韻突然半開玩笑的說道:「再成熟點,努力成為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男人吧,或許這樣,將來我可以考慮和你交往看看哦。」
「哎?」李利翁叫了起來,只見他的臉瞬間便成了一個紅透的蘋果。
語無倫次了一會,韓雅韻才聽清楚他說道:「我已經是這個圈子裡最成熟的一個了!」
她不禁心叫:『小李平時都在和一些什麼樣的人交往啊?』
事實上,李利翁並沒有說錯,如果和高悅比起來的話,他不知要成熟多少倍了。
忽然,李利翁面容一整,極為認真的說道:「雅韻小姐,我現在正立志要做一名律師。」
「哦,這樣啊。」韓雅韻並沒有太在意,這樣下意識的應道。
「雅韻小姐,我想問你,律師,到底能拯救那些水深火熱的人嗎?」
韓雅韻想了想,摸著腦袋說道:「其實……我也還只是個新人,不懂的東西有很多。但是……我願意相信,不!是堅信,我堅信律師可以做到這些!因為檢事保護的是法律沒錯,而我們律師保護的卻是人,這也就是我選擇這個行業的原因之一了。」
望著這位女性眼中炙熱而又真切的神采,李利翁感覺到自己確實沒有選錯前進之路。
他壯志誠誠的說道:「就憑雅韻小姐今天的話,我一定要當上律師,拯救那些無辜的人!」說著,他笑了笑,又補充道:「到時候說不定我會和雅韻小姐在法庭上對決呢!」
※※※
合上筆記,李利翁脫掉了眼鏡。算起來,自他獲得了無罪判決以來,時光已經流轉了四年。
他如願以償的當上了律師,並且拯救了自己想拯救的人。
回想四年前的那樁案子,對他來說確實是個痛苦的回憶,同時,卻也是一份重要的回憶。
有時李利翁不禁會想,如果沒有遇見韓雅韻,自己現在將會是在哪裡?將會是在做些什麼?
然而,有了雅韻老師的現在,李利翁深信,今後,無論遇見什麼困難,他都會堅持自己的信念。
他也相信,不管什麼時候,雅韻老師都會對他說:「小李,律師要堅強,要比任何人都堅強。秉持著自身堅信的東西,即使到死,也不能放棄……」
現在,再一次回味,並且咀嚼她的話。
李利翁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段落 律師的尊嚴(完)